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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那三界传
第一章 圣山与三界之门
噼里叭啦唏里哗啦乒乒乓乓咣啷叮当！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似乎圣山上的神殿都要在这样的冲击下跳跃起来！ “大神！”一个仆人冲到湿婆面前跪倒，颤抖的声音显出极度的无奈，“伟大的大神……小姐她又……” 湿婆古铜色的严肃面容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她又开始砸那些五色琉璃灯了？” “是……”仆人几乎不敢抬起头来，“这次砸得更多……” “好。”湿婆运起神力，仆人的面前立刻又出现了几十件的琉璃灯，“拿去，给她继续砸，砸到她尽兴为止。” “遵命。”仆人满怀敬畏地俯首谢过，又招来另外几个仆人，一起把新的琉璃灯搬走了。 湿婆眼角的余光看着仆人们忙碌的身影，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娜炽啊，你砸什么都无所谓，你想下山就是万万不能的。” 神女殿中 琉璃灯的碎片满地都是，一位绿衣的女孩正在劝解刚发完火的红衣少女：“娜炽姐姐，别闹了，父神不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你下山的，你这个大砸四方的办法不是用过好多遍了吗？你再变本加厉也没用啦！圣山以外那些弥漫着丑恶与庸俗的气氛的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作为三界最强大之神的女儿，拥有着几乎所有人都羡慕的崇高地位，为什么还要去向往那些不知道也不值一提的事物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见识！”娜炽顺手把房间内最后一个可以砸的东西狠狠地砸碎之后，继续说，“就是要去见识一下外面世界的丑恶，我才会更加明白父神的伟大，这也是爱戴父神的一种方式嘛！幽芙你说呢？”看看没什么东西好砸了，娜炽提起一把椅子，“忽”地一声向窗外砸去，立即听到椅子所到之处碰撞物体所发出的刺耳响声！ “嗯，过瘾！”娜炽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看着幽芙，“别跟我说你其实一点也不想下山，一点也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把我砸成饼我也不相信！” 幽芙俏艳的脸上闪过一丝腼腆的淡红：“我想去的，但是人家不敢象姐姐这样要求嘛，对父神说过的话，三界之内也就只有姐姐敢说‘不’……” 这时，门外传来人群的脚步声，一群仆人捧着更多的琉璃灯进来了，领头的一个对着娜炽和幽芙鞠了一个躬。 “父神让步了？”娜炽满怀期待的问，旁边的幽芙也睁大了眼睛等着答案。 仆人直起身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大神说，请娜炽小姐继续砸，砸到尽兴为止。我们私下也觉得这样还可以锻炼身体……” “啊！我要推倒喜马拉雅山啊啊啊！”高度的尖叫让多灾多难的圣山再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地动山摇，雪崩也响应这个声势，咆哮着冲下山去！ 湿婆的声音此时响了起来：“好啊，娜炽，只要你真的能推倒喜马拉雅山，我就让你到三界去尽情游历，因为那也证明你强大到在三界中基本上没有谁能伤害你了。”话音落时，湿婆已经飘然来到众人的面前。 “真的？！”娜炽盯着湿婆深如大海的眼睛，急切地问，“如果我做到了，你真的让我下山？！” 湿婆点了点头，慈详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就被大家宠爱有加、没有人能管得下来的娇蛮女儿，缓缓地说：“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放心地让你到三界去了。我给你时间准备，到时候我要来考验你是不是真有这个推倒圣山的能力。”说罢转就要走。 “等等！”娜炽一步跳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细笑，“父神大人，我现在就推给你看！”她连蹦带跳地跑出门去，眨眼的工夫又跑了进来，对着所有的人宣布，“大家现在跟我出去，看看我怎么推倒喜马拉雅山，创造一个真正神代的奇迹！”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娜炽究竟要做什么。幽芙也不安地看着娜炽，在印象中姐姐是个什么重活都不会做的人，要她推到喜马拉雅山？难道是刚才发火烧糊涂了？ 湿婆不动声色，由着娜炽把自己拉到屋外的空地上，看看娜炽究竟要做什么。 娜炽自信满满地拿出一块长形的石头，在上面用小石头划上“喜马拉雅山”，然后把它立在空地中央，抬起头来对众人说：“我要推山了，大家看好啊！”说着伸手一推，“哗啦！”那块石头很听话地倒下了…… “父神大人，说话要算话啊！”娜炽得意地看着湿婆，逼人的眼光孩子气的神情不觉让湿婆哑然失笑…… …… 湿婆的神力在雪山与三界之间开出了一条金色的大道，雪山女神杜尔伽依依不舍地褪下左手上刻有神秘花纹的吉祥银镯给娜炽带上；象首神赠给即将远行的妹妹一匹浑身雪白的飞马，那是三界唯一额头上顶着三颗宝石的神马苏梅乐；芙幽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她只有把自己最喜欢的一面刻着精美图案的小铜镜送给了娜炽…… 沿着湿婆开出的坦途，娜炽急切地催促着神马快快向山下飞去，奔向那个她向往了很久很久的世界，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金色的光彩飞快地向后掠去，苏梅乐巨大的双翅从容地挥舞着，扇动空气中不安的气流，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前方的疾风扑面而来，娜炽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空气中冷峻的味道一瞬间被一种湿暖的气候所代替！ 娜炽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一个与圣山完全不同的世界！高洁庄严的圣山上充满了湿婆神圣不可侵犯的强大气息，那里的一切都是平静、淡彩与温和的家的感觉。 而眼前的这个世界：划过天际自由鸟儿轻灵的身影、潜游水下写意鱼群机警的动作、遍布原野各种花草绚烂的衣裳、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树影的婆娑、在田间飘荡着劳动者奔放的歌声……这么多的色彩，这么多新鲜的事物，这么多不同的声音，这么多不同的生命，都在生机盎然地存在着，展示着骄傲的生命力！ 这、这就是三界吗？娜炽在心中不相信地问自己。 这就是三界！远比圣山更广大的世界，连接着无限的历史与未来，上演着种族与生命间无数的悲欢离合，充满着荣耀与耻辱、战争与和平的世界…… 娜炽激动地呐喊起来：“三界啊！我来了！” 那一年，正是神历17年，是年轻的心与活跃的灵魂热情洋溢的时光。 |
第二章 龙族大会
西方，龙族的陆上牧场
这里也许是目前三界之中最热闹的地方了，因为龙族新一代的选王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龙族，这是天界所认可的五只最强大的战斗民族之一，历史悠久，自强不息，拥有着水下大寨和陆上牧场，生产、生活、文化、军事一体化，完全是一支可以独立存在的民族。 为了使本族越来越强大，龙族由很久以前的世袭王位变成了现在的五年一次比武选王，虽然说是比武选王，可龙族的长老们也常常很注意一个候选人的品德与才能，他们相信，只有在最强大而又有德才的王者的领导下，龙族才会越来越强大。 说起来，这也是向宿敌迦楼罗族学来的，当时仅仅只是为了向那个最大的竞争对手看齐而已，没想到如今竟然已经成为了三界声势最大的盛会之一。 这次由水神婆楼那与龙族长老们主持的大会已经进行了九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淘汰了几百名候选人，最后一对脱颖而出的竞选者就要决出结果，人们议论纷纷，看着比武上两位力挫群雄的年轻高手最后的角逐。青龙与赤龙，新任的龙王究竟是谁？ “青龙肯定会赢！”人群中有人猜测，“你看他出手多快啊，战斗中速度那么重要，先出手就等于胜利了一半，赤龙那种胖子不行的啦！”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什么赤龙是胖子？！人家那是肌肉发达，有力量的象征！速度快攻击不强有个屁用？！我看赤龙只要挨住一下，就可以把青龙砸成一张龙皮！” 支持青龙的人不高兴了：“什么？！龙皮？！那还要赤龙能打到青龙才成！打不到就是把比武台砸烂也没用！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输！” “哼！胡说！”旁边那位更不高兴了，“青龙又不是空气，怎么可能打不到？！只要被赤龙打中一下他就爬不起来了！保不准连龙皮都没有，直接被揍成龙屁了！” “你！我先把你揍成一条虫！” “想打架？！谁怕谁啊？！” 眨眼之间这两人就掐起来了，比台上打得还激烈，因为不但动手动脚，还动用了牙齿和口水，一时间骂声不绝！旁边的众人急忙想把他们拉开，不料这两人掐得实在是热情，简直就是难分难解！ 这时，有个戏谑中带点不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还以为今年龙族会出现什么精英哪，搞了半天就这种水平，虽然比起五年前热闹了很多了，这两个新手也的确比五年那些笨蛋强一点，不过要是龙族总是只能出现这种水平的高手的话，那还不如别选龙王了，直接让那些长老来领导算了。新手根本都不够看嘛！” 打架的两人听到这种话不用人拉也停下了，好象要吃人似的，眼露凶光，气冲冲地扒开人群：“是哪个混蛋在这里不知死活地污辱我们龙族？！” “别找了，是我说的，连是谁在说话都搞不清楚，真不明白你们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顺着说话的声音，龙族的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到这个人的身上，胆敢在龙族的地盘上评说龙族的不是，这真是少见，而且这还是在龙族的选王大会上，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火红色招摇的长发，灰蓝色的狐狸一样的细长眼睛，高大的身材，狂傲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把周围已经很不爽想撕人的龙族人们放在眼里，他还在滔滔不决地继续说着：“青龙的速度很快，但是攻击相对较弱，而且，他对自己的速度太过自信，又没有耐性，总是在抢攻，攻击中也常常暴露出防御的薄弱，为了不被别人攻击打中，只能依赖速度躲开对方，这么消耗体力，碰到强敌的时候不是找死嘛？况且，三界之内，比他速度快得多的人到处都是。” 另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紧接着说：“至于那个赤龙，力量很不错，攻击和防守都比青龙强，但是速度太慢了，象青龙这种花拳绣腿是没什么，可是要是碰到真正力量强大的对手，那也只是挨揍的嘴脸，别说反击，自保也难啊。” 众人的眼光看向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一位黑发少年，浑身上下透着妖冶艳丽的邪气，周围的人们都有点不舒服地尽量离他远一点，他与那个红发人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阴柔多过阳刚，他若不开口，别人也许还会以为他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红发人“哦”了一声，蛮惊讶地看着黑发少年：“得，你代我说了，那我问你，你觉得最后这两个笨蛋谁会成为新的龙王哪？” 黑发少年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如果只是这两个笨蛋的话，谁成为新的龙王我都不感兴趣了，我现比较感兴趣的事，是有没有什么借口或者机会和你过招试试？” 红发人的眼中含着些许兴奋，有点挑衅地笑道：“好说，那我们来赌好了，青龙和赤龙谁会赢？我赌赤龙，如果赤龙赢了，我就陪你玩玩。” 黑发少年微一颌首：“本来我也想选赤龙，不过既然你已经选了赤龙，那我就赌青龙好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两人不再说话，也不理周围龙族人那愤怒到已经可以烧火锅的眼神。 重物挥舞的呼呼风声已至身后，红发人和黑发少年就好象没有发现刚才那两个掐架的龙族人已经开始抄家伙向他们砸来！ 突然间，红影晃动！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过之后，那个两个抄家伙的龙族人已经不在人群中，人们四下寻找，才发现他们已经坐在附近的一颗大树下，两人的半边脸都红肿得象被毒蜂蛰过，一人捧着一边脸直哼哼。 惊恐之下，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黑发少年不屑地笑话红发人：“下手这么轻，居然还让他们能哼出来，若是我出手，他们早就断气了。” 红发人：“让我要这种货色的命？小家伙，你是在坑我啊？我没有随便抓只小虫子来捏死的嗜好。” 黑发少年叹了口气：“真可惜，那是我的嗜好……”顿了顿又说，“喂，傻大个，你叫什么名字？” 红发人斜了他一眼：“没礼貌，我不叫傻大个，我的名字叫煌羽。” 黑发少年微微一笑：“那你也没有礼貌，我也不叫小家伙，我的名字叫龙歌。” “哈！好，龙歌！”煌羽细长的灰蓝眼睛紧盯着龙歌迷茫的火红眼，右手以奇快的速度抚开他刻意掩盖着什么的黑色长发，“哦，又长又尖的耳朵……阿修罗吗？” 龙歌仰头直盯着煌羽：“不行吗？”言语中已经开始有了戒备的敌意。 煌羽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其实是什么种族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就是你，种族、地位、名字、外表都仅仅只是你的一种标志而已，并不代表你的全部。真的这么介意吗？” 龙歌摇头笑道：“当然，你不介意，我也不会介意，我现在介意的是，”他抬手指向比武台上还在苦苦争斗的赤龙与青龙，“这两个笨蛋要多久才能比完？将就一点快点结束不是更省时间？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比试了啊！” 才说着，青龙已经显出体力不支的败象，脚下的步子开始虚浮，闪躲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汗水湿透了后背的衣襟。 赤龙的体力相比之下还很充沛，他步步紧逼，最后近身弯腰一个扫腿，终于把摇摇欲坠的青龙干脆地绊倒了！紧接着，赤龙巨拳挥出，带着呼呼的疾风直向青龙的脸上砸去！青龙再无避开的可能，只得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最后惨败的命运…… “喔……”很多观众都发出了惊呼！ 此时，有个人突然在众人头顶上大叫：“唉！唉！唉！我要掉下来了！快接住我！”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从比武台旁边，树荫遮盖了部分天空的大树枝头上摔了下来，好象断了线的风筝似地落向比武台上的赤龙和青龙！ 赤龙一步跳开，准备接住这个落下的人，谁知这个人好象是被大象踩到了一样，落势又快又猛，“叭叽”一声，毫不留情地把赤龙撞倒，并且狠狠地压在了身下！以赤龙冠绝龙族的强壮健硕，也被压得惨哼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惊呆了，甚至连应该怎么反应都一时想不起来，煌羽和龙歌也为这个意外吃了一惊。 那从树上摔下来的人急忙爬起来，一把拉起赤龙，连连道歉：“反省反省，我反省，怎么的搞的又给人添麻烦了！本来我以为我会掉得好看点，谁知道又一次着陆失败，真是对不住啊！” 赤龙虽然被他压了个半死，但是看他这样一直道歉，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表现出自己心胸不够宽广，只好忍着浑身的疼痛说：“没关系，没受伤就好……” 这时青龙却面色铁青地大叫起来：“雷！我早就说过不论我这次比赛是输是赢，都不要你出手帮忙的！你不是也答应得好好的吗？！怎能言而无信？！” 还在道歉的那人听到青龙的叫声，立刻涨红了脸，左手伸到脑后挠了挠，不好意思地对赤龙说：“对不起，其实我是故意想压扁你的……” 赤龙有些颤抖声音显出他的激动与愤怒：“为什么？！” “我、我……”雷就象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说，“我怕你把青龙的脸打开花……脸是帅哥的生命，更何况青龙本来已经不算帅了，脸上再开了花，以后不是更惨了？”接下来越说越理直气壮，“刚才你差不多已经赢了，意思一下就好了，可是你还要用最后一击打对方的脸，太过份了吧？！不然你让我打一下你的脸试试，你会高兴吗？！哼！” |
第三章 龙王
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嗡嗡”地议论声，对这个不速之客居然还能这么振振有词地说出一大堆歪理而表现出“不可思议、哪来的白痴、找死”之类的神情。
赤龙显然没有想到雷会有这样的回答，嘴巴一张一合，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老实巴交地竟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龙气不打一处来，一步踏前，狠狠地往雷头上敲上一记！“胡闹！这是龙族正式的选王大赛！五年才有一次的大事，你这样一搅，会被长老们罚死的！早就跟你说你有实力也可以报名参赛，是你自己嫌麻烦不想参加的！可是现在这样半路跳出来破坏别人的成绩，你搞什么啊？！” 雷委屈地抓了抓后脑勺：“自己的好朋友快被别人打成龙皮了，怎么还能在一边旁观？龙族大会虽然重要，五年才有一次，但是也没有朋友重要，你的脸要是被赤龙打到，以赤龙的那种力量，你破相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反正我跳也跳出来了，闯祸也闯了，大不了就是受罚嘛。长老们总不能罚我扫一百年牧场吧？” “你！”当青龙被气得翻白眼的时候，赤龙只能在一边摇头苦笑。 主持台上的五位龙族长老与水神婆楼那也在为这个意外的插曲互相讨论，相要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过了不久，水神在其它长老的推举下，缓缓地站起来，向所有人举起右手示意，喧闹的人群随着他的手势安静了下来。 优雅的水神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向大家微一点头：“我与长老们商量了一下关于有人误闯比赛的事情，认为情有可原，但是这其中的卤莽却破坏了大赛公平的结局。而雷小兄好象也有一定的实力。所以我们决定，由五长老中的炎龙长老到赛台上与闯入者雷进行比试。如果雷小兄能接住长老的三招，那么这件事就这么了结；如果雷小兄接不住三招，那么将被罚打扫一百年龙族水上大寨的牧场。而本次大赛结果另行公布。” 水神的话音才落，炎龙长老已经一跃而起，眨眼间落在赛台上，单脚着地，激起周围气流的一阵急速旋转！ 雷呆若木鸡，看着炎龙长老，不住在心里碎碎念着：“乌鸦嘴……乌鸦嘴……” 刚才站得近和耳力好的人，诸如煌羽之流，在听到水神宣布的讲座结果后，先是一呆，结着全部一起爆笑起来，有的人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第一次看见这种自己咒自己，还咒得这么灵验的事情。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巴不得炎龙长老快点出手，好把本已经如此热闹的气氛推向高潮。龙族的长老平时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对于龙族而言，长老们代表着龙族中仅次于龙王的强大力量，也是龙族生存与发展最重要的支柱，长老一出手，就意味着龙族中最高战斗水平的展示，对于龙族这样一支以勇猛善战而闻名三界的民族，这样的比试无疑在大多数人中有绝对的吸引力。 唯有龙歌没有笑也没有参与别人的喧哗，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冷冷的眼光一直盯着台上的炎龙长老和雷，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他在心中暗暗地估计着龙族与阿修罗族的实力差别。 炎龙长老用右手中的龙木杖指着十步开外的雷，沉声问：“小子，准备好了没有？” 雷老老实实地垂手站着，低着头用蚊子似的声音轻哼了一句：“好了……”想必要打扫一百年的牧场这件事所造成的心理压力一定很大，压得他都没力气说话了。 含着一丝笑意，炎龙长老左脚突然发力，踏地一声，化做一道红影直向雷冲去，衣袂卷动的疾风中，传来龙杖挥舞的呼呼裂响！ 再看炎龙长老左脚刚在发力的地面，赫有一只前深后浅的脚印，斜指主人的攻击方向。 雷还是那副没力气的样子，象只呆头鸟一样站着不动，一些胆小的人几乎都快要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了，以炎龙长老的这种攻击速度，雷好象连看都看不清楚，恐怕只能是被长老的龙杖在他那个不算怎么灵光的脑袋上多敲出几支“角”了。 风静，如蛇杖影一晃，炎龙长老手中的深褐色龙杖向雷劈头砸下！ 很多观众发出了“啊！”的惊呼，就仿佛被龙杖打到头的是他们一样！ “轰！”龙杖打碎地面的巨大响声在砸起的碎石飞溅中显得异常可怕！烟尘散过之后比赛台上被砸开的一个深黑的大洞让人触目惊心！煌羽和龙歌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对这种力量的赞许。 “咦？”炎龙长老发觉有些不对头，刚才他故意减慢了速度出击，估计雷应该能躲过，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小子不会真的被他砸得连尸骨都不留了吧？ 空中青色的身形掠过，雷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中从容落在炎龙长老的左侧身后。 炎龙长老眯着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小子！这是第一招，你躲过了。下面的两招我要玩真的了！”龙杖挥动着一阵炙烈的气流，形成一个斗大的火弹，来势汹汹地打了过来！ 雷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急急伸出手往火弹奔来的方向斜着一拨，炎龙长老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火弹斜斜地飞了出去，不情不愿地往下滑落……把手中的龙杖向火弹一指，火弹就象被无形的线控制了一样，转过头来！与此同时炎龙长老也身形加速，与火弹一前一后双双向雷攻去！ “啊？！”雷飞速地扭转着身体，险险避开两方面的夹击，“还来？！”擦身而过的炎龙长老龙杖回打，火弹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又折头冲过来！一时间，雷就陷入了东躲西闪的危险境地，身法却一点也不迟钝，几分钟后，眼看几十招都过去了，人们早忘记了当初水神的三招之约，只知道现在有个看上去总是想逃命的小人物，似乎已经和炎龙长老战了个平手…… 炎龙长老越战越开心，丝毫不理雷一直在大叫：“三招过了！三招过了啊！长老！” 主持台上有人暴喝一声：“好小子！有门！我也来玩玩！”白色的冰龙长老按捺不住也跳到赛台上！化掌为刀，借着着地的冲力，配和着炎龙长老扫脚的龙杖，打头的火弹，举手一掌向雷的肋下切来！ 雷扭身错开冰龙长老的手刀，提气跳过炎龙长老的龙杖，再含首让过空中袭来的火弹，一个跃身扑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上，回头不满地嚷嚷：“你们赖脸！不是说只接炎龙长老三招吗？现在三十招都有了！而且又上来一个，你们要不要脸啊？！” 炎龙长老呵呵笑道：“看见这么厉害的后辈，我们就算不要脸也要过过瘾。下来再战，小子！” 冰龙长老没有回答，但却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雷死死地抱着树干，拼命摇头：“打死我也不会下来！你们联手欺负我！我这辈子就打算长在这棵树上了！” 人群中又发了“哈哈哈”的笑声，然后人们开始鼓掌，龙族观战的青年们都在一声接一声地欢呼着雷的名字。 雷在树上睁大眼看着人们的反应，不理解什么时候他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一种口号。 主持台上的水神与三位龙族长老也走到赛台上，并和炎龙冰龙两位长老汇合，一起走到雷抱着的大树下。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树上的雷慌了，“你们想六个人打我一个？这不公平啊！我宁可扫一千年牧场也不要和你们打！救命啊！” 长老们都摇了摇头，做出“这个二百五傻小子”的无奈表情，个子最高的金龙长老缓缓地向天空伸出双手：“三界诸神做证，历代龙族之魂照拂，我族如今又出现了新的龙王！”其它四位长老随着金龙长老的话一起点了点头，把各自的龙杖抱在胸前，向树上的雷，施出长老对王者致意的龙族之礼。 龙族人沸腾了！“龙王！龙王！”的呼声响彻了整个水上大寨！ 水神正式宣布：“雷的实力受到两位长老的考证，受到水神与五位长老认可，我荣幸地向三界承认，本届龙王已经产生，他就是……”他用手指向雷，然后叹了一口气“雷小兄你先下来行不行？” 被人们的反应惊傻了眼的雷急忙从树上滑了下来，脸红红地走到赛台上，立刻被水神和五位长老包围了。 “我打！”炎龙长老一记爆栗敲在雷的脑门上：“小子的本事不小，可就是呆呆的好象头脑没有发育完全！” 冰龙长老也拍了拍雷的肩膀：“龙族之王的战斗实力虽然重要，但是人品和智慧也是必不可少的。小兄弟重视友情，富有人情味，只是行事过于轻率，要说智慧可能不够点，要说人品还是不错的了。” “所以，”瘦瘦的黑龙长老说，“以后我们五个人要轮流开导你，教育你为了龙族的未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让你明白很多以前你都不怎么去学也不在意的事情。” “把你培养成为英俊潇洒实力不凡智慧超群惊天动地古往今来继往开来不来白不来来了也白来的最伟大的龙中之龙！”有些发福的蓝龙长龙最后总结。 “现在我们要给你加盖上龙王的印章。”金龙长老在他的大袖子中翻了一会，摸出一个鸡蛋大的龙族公章来，对着章面哈了一口气，扬手“叭”地一声，在雷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圆形的章！ 雷的头上落下一滴大汗……（好象肉联厂给达标猪肉盖章……） 印章在雷的额头发出了金银相错的光芒，直冲天际！ 人们都发出了“哇”的赞叹声…… 那光芒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强大力量，正在慢慢加持到雷的身上。印射着四方的光亮，那么的晃眼，连阳光也显得逊色几分。 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印章化做了一个双角分开的魔法蓝色印记，从雷的额头上突出出来。有了这印记的衬托，雷那张原有点呆呆傻傻的脸，也变得庄严而富有王者气息了。 “龙王之印加盖完毕，同胞们，这就是我们新的王――龙王雷！”金龙长老举着龙族公章的右手在头顶上摇了摇，龙族人近乎疯狂地高呼着“龙王雷！龙王雷！” 在群情激荡的热烈气氛中，突然有个声音尖啸一声，压下了所有人的呼声！接着，一个火红的身影射上赛台，自信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雷小子，只有接受我的挑战，你才能算是真正的龙王！” |
第四章 不速之客
话音落时，出现在赛台上的是煌羽，不理旁边五位长老严肃地喝问身份，也不管水神正以疑惑的神情看着自己，煌羽那挑衅与兴奋混合的目光在近距离把雷上下打量一遍之后，抬手一拳，由慢至快，向雷的面门打来！！
雷大惊之下急忙伸手挡格，谁料煌羽这一拳打的根本不是他的脸，虚晃一招化拳为掌，取雷的下胁斜切！雷反手回抓，被煌羽闪开，掌由侧面击过，滑过雷的衣边，举肘横砍！雷迅速矮身，右腿横扫向煌羽的下盘！煌羽躲开扫腿，双手一合，手心红光大盛，对着雷的脸上直接发出一颗硕大的火球！！！ 避无可避的情况下，雷做了一个护卫的手势，身前即时出现一片蓝色波纹涌动的半圆形水护屏，与急急撞来的火球挤在一起，发出“轰”地巨响，一片水气的白雾顿时腾了起来，把两个人完全笼罩在内！！！ 两人的这些动作几乎都在一瞬间完成，从煌羽突如其来的出手到后来水雾升起，人们所能看见只是两人一些快到模糊的动作，其中的细节除了个别眼力好的行家们以外根本无法看清！！！五位长老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龙王受到了可怕的袭击，就算是炎龙长老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出这么大这么烈的火球，正想五个人齐齐抢上前去动手帮忙，却被旁边的水神拦住了。 “龙王不会有事的，那人不想伤他。”水神平淡地说，然后招手示意五位长老凑近一些，对着他们说了几句悄悄话。五位长老听后脸色全都变了，彼此看了一眼，接着都对水神点了点头，然后又全部看向赛台上的那团渐渐开始扩散的水雾，脸上都是些担心、钦佩、骄傲、原来如此、害得老夫急死了的表情。 拳脚相击的声音，魔法相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可是现在谁也看不见雷与煌羽的战斗情形，两个人又都是只顾着打，一言不发。 水雾向外翻吐着滚滚的热浪，就连台下站得近的观众都感到那种难以忍受的热量，“哗！”周围的观众都不得不退出好几步，再没有人敢跑到赛台附近的五步以内！ 台上的水雾渐渐散开，蒸人的热气也凉下很多，人们这才看到淡雾之中晃来晃去不断动作的人影。 只是，这时战斗的人影已经由两个变成了三个！ 红影气势雄浑，蓝影防守严谨，黑影动作诡异。两个人的比试变成了三个人的较量，互不相帮，彼此都在交替着进攻和防守！ 所有的观众都大叫起来！那个黑影是怎么加入战圈的任何人都没有看到，就好象是突然从台上的地底冒出来似的！ 五位长老和水神都露出惊愕的神情，显然没有想到那个黑影是怎么出现的，没有见过他是谁，不知道他的来意是什么，甚至连他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那是龙歌，他早就手痒了，看到煌羽和雷动手，估量了一下两人的实力，也不甘心只是看看热闹，于是在煌羽向雷发出火球的那一刻，他也出手了！身法奇异诡密，再加上大家都只在注意台上二人的比试，根本就没有人留意龙歌是什么时候移到了台上的！ 混战，在持续了十多分钟后仍无停止的迹象，主要是煌羽和龙歌不想停手，碰到好的对手总是这么让人不想放过机会。所以两人也把雷高呼“停！停！停！”的声音当做了耳边风。 台下的观众有相当一部分也为煌羽和龙歌的无理而愤怒，毕竟那是在和龙王比试，怎么连龙王的话都敢不听？另一部分人又觉得精彩过瘾，恨不得这场比试永远不要结束。一时间，场下什么叫声都有，有骂人的，有加油的，有吹口哨起哄的，有趁机耍流氓调戏在场女性的，还有唱起龙族战斗之歌脱下裤子当旗子的……场面混乱至极。 有个一身桃红的女孩子这时激动地跳上台来，直奔比试中的三人而去，一边跑一边叫：“那个红头发和那个黑头发的！！你们不要脸！！人家都说‘停’了你们还要打！！！哪有这样逼迫别人的？！！我要讨回公道！”说罢冲入三人之中，片刻之后只听得“当当当当当当当”一阵乱响，混战中的四个人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止了。 红衣女孩右手握着一把给马喂饲料的小铲，用铲子的最前端指着三个满头是包的人大声教训。 “别人说停就停，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不做！！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就算是湿婆那么强大的大神也不会随便找别人麻烦让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手痒不用找别人打，自己抱块石头砸天去！！！”马铲敲敲敲，又为煌羽和龙歌脑袋上再添新意。 “还有你！”指头差点戳到雷的脑门上，“你白痴啊？不想打不会跑吗？！这里可是你们龙族的地方耶！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别人欺负，你怎么想的啊？！！！” 煌羽和雷都被骂得一愣一愣地，搞不懂这个脾气大得吓死人的女孩怎么跑上来，而自己又是怎么被她打得满头包，为什么会不得不停手的。 眼前这个高挑的红衣女孩，黑色的齐腰卷发有一部分旋在香肩上，纤细的腰肢，健康的白里透红的肌肤，大约十六、七岁，大大的眼睛，充满了野性和不满的眼神，正在横眉冷目龇牙裂嘴地瞪着他们，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龙歌不买帐，低低地哼了一声：“你还不是一来就骂人打人，我们凭什么要听你教训……女人就是这么多事，自己是哪根葱都还不知道，就到处多管闲事……”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红衣女孩一把捉住龙歌的尖耳往下一拉：“大人训话的时候小孩子要保持安静，明白不？！”龙歌不服气地扭住她的手腕：“那你也是小孩子！”边说手上边用劲。 红衣女孩感觉到手腕上传来龙歌刻意用劲的疼痛，仿佛要把手扭下来，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气得发白，但仍不示弱，非常坚决地扯紧了捉在手中的尖耳，并且开始用尖指甲掐…… 水神这时插了进来，一边一个拉开龙歌和红衣女孩，口中劝着：“你们都已经不小了，不要这么孩子气。宁可多要一百个朋友，也不要自己去树立一个并不必要的敌人。”他转头笑眯眯地问红衣女孩：“美丽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啊？” “我叫娜炽。”红衣女孩受到“美丽”的表扬，生气的小脸马上荡开了桃花般的笑容，“我是从圣山……不是，我是从圣山脚下的村子里来的。” “哦，那可来得很远了，要走好多天才可以从东面的圣山来到这西面的龙之牧场啊” “也不是好多天，我哥哥给我的神马只花了一天左右就飞来了！”娜炽的脸上闪出得意的神色。 “骗人！”龙歌好象和娜炽有仇，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煌羽和雷也不太相信，三界之中，天宫的飞马算是很好的飞行兽，从东部飞到西面的龙之牧场要三四天；就算是三界飞得最快的加楼罗金翅鸟，飞行这段距离也要近两天的时间。能比金翅鸟飞得还快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只神兽，那是三界内几位大神的爱宠，贵为天帝的因陀罗大神也只有两匹神马，后来天帝把其中一匹心爱的神马赠给了战功卓著的象首神。 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飞马？谁也不会相信。 “那是真的，我哥哥送给我的！”娜炽看见所有人不相信的表情，急得嚷嚷起来。 水神看了娜炽认真的小脸一眼，含笑对娜炽点了点头：“那么一会娜炽把神马牵来让我们大家看看好吗？”在看到娜炽点头如捣蒜后，水神又转向龙歌，“这位小兄弟又怎么称呼？来自哪里啊？” 龙歌爱理不理地冷哼了一声：“我叫龙歌。你管我来自哪里？”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小子对水神的不敬激怒了在场的观众！ 靠赛台北面突然挤进来了几个穿着华丽滚金边黑袍的人，为首的一个人恶狠狠地大叫：“龙歌！” 听到这人的叫声，龙歌触电般地颤动了一下，脸上浮起慌乱的神色，他慢慢地看向这个人…… “滚下来！！！”那人又大吼一声。 |
第五篇 伽陵亲王
龙歌看了台下叫自己的黑衣人一会，迟缓地抬脚，慢慢走下台，向那人走去，到面前时，微低着头唤了一声：“大哥……”
“啪”地一个巴掌，声音响遍寂静的全场，黑衣人收回左手破口大骂：“你这个笨蛋成天只会惹祸！真不知道我们伟大的父王怎么会和那种骚货生下你这样的野种！简直是我们全族的耻辱！”在龙歌愤怒憎恨的眼神中，黑衣人又转向台上的龙王等人，忙着作揖陪笑：“水神阁下、龙王阁下与各位长老千万不要见怪，龙歌是我们阿修罗王室的耻辱，他方才的无理取闹得罪了各位，我以阿修罗大王子苏拉若的身份向你们赔礼，请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一会回去我还会好好教训这个混帐东西……哎呀……”后半句话变成了哀嚎！苏拉若的脑中如同滚锅烧开了一样，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使得他的思维变得乱七八糟，连刚才在说什么都糊涂了…… 周围的人也发出了一阵惊呼，苏拉若身后的几个黑衣从人马上抢上来想和攻击主人的人拼命，却被来人左一拳右一脚打飞出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嘭嘭嘭”地落地之后哼哼叽叽一半天站不起来。 摇了摇头想甩开尖利的耳鸣声，苏拉若稍微清醒一点才发现眼前站着刚才场上那个红发似火的家伙！ 煌羽正在站在他面前一步的地方，灰蓝色的细眼睛中好象结了一层冰，看得苏拉若不寒而栗，感觉到对方身上随时都可以要自己小命的杀气，苏拉若想叫救命的时候却只能发出含糊地一些话音，口中彻骨的剧痛提醒他：煌羽几秒钟前随随便便的一脚，把他的下颔踢碎了…… 疼痛使苏拉若难以忍受，煌羽那威胁他小命的目光更象一座大山压得他快要断气，旁边的众人也是一脸忿忿之色，更有甚者如娜炽，正挥舞着手中的马铲，准备把他当饼烤的样子，口中还在念着点什么估计不是什么好话的词。苏拉若的浑身不听话地颤抖着，不知道是疼出来还是吓出来的汗水伴着眼泪鼻涕一起决堤般地涌下来…… 在场的人们这下总算见识到了“全三界最可怕的战斗民族之一”阿修罗族大王子的“熊”姿，有的人甚至在心里想：不知道是不是阿修罗族在战斗中的胜利都是这样哭出来的？想要哭到让人可怜而转让胜利的话，除非美丽可爱到使人不能下手，这位大王子的卖相显然还差得很远，别说让别人放过他，他要是在敌人面前也是这副模样的话，敌人也会因为恶心得受不了而第一个取他的人头。 “哪有哥哥这样污辱自己的弟弟！龙族的比武大会是让各路英雄切磋技艺的地方，别人能上场为什么龙歌就不能上场？什么叫做无理取闹？！”煌羽盯着苏拉若眼泪哗哗的红眼，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如果有本事也上来比试，没本事就不要在一旁瞎叫！” 苏拉若的捧着脸忙不迭地点头，“呜呜呜”地哼着向煌羽表示“是是是，我认错，我认错，大人放过我吧！” 龙歌与很多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这算是什么王子？ 水神叹了一口气：“伽陵亲王，阿修罗族归属天帝麾下实属不易，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和阿修罗大王子计较，毕竟将来他也会成为阿修罗王，你们同朝为臣，不要闹这么僵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天帝也不会喜欢各族之间又有什么过节。” “什么？！！”水神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听见了……“伽陵亲王”？伽陵是本代迦楼罗王的姓，不过本代的迦楼罗王是一位女性，而台上这位爷们……人们立刻联想到了迦楼罗女王的兄弟，以战功和武力而闻名三界的迦楼罗亲王，被天帝封为“金翅战神”，在战斗中喜欢穿着密不透风的战凯的传奇人物。 在这个魔族肆虐的时代，小一点的分散一点的民族常常会受到魔族的侵害，如果自身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那就只能借助别的强大战斗民族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所以天帝专门指定了五个天宫所承认的战斗民族，就是为了保护天宫以及这些向天宫称臣的弱小心民族，并且天帝允许五个战斗民族可以向自己辖区的弱小民族征收保护一定的好处。为了换得一个强大民族对自己的保护，弱小民族常常会进贡大量的粮食，特产和财物，只求不再受到魔族的欺辱。 这五个被天宫所认可的战斗民族是：东方的摩喉逻加族、南方的迦楼罗族、西方的龙族、北方的夜叉族和中部天宫的天族。阿修罗则是因为近几年才归属天帝，因而并没有被列入在内。 可是就算是在战斗民族的翼护之下，大多数弱小民族也不可能完全避免被魔族侵害，当出现极其凶恶的魔物时，强大的战斗民族也面临着同样的危机，王族与大将的战死是很常见的，前一届的龙王就是在保护辖区内西北部的一个小民族时，在与魔族的战斗中牺牲的，那是一场让龙族和很多民族都永记在心的灾难。 魔族不同于以往的攻势，据说是几个魔王级的怪物所领导的大侵袭，南、西、北三面同时被魔族攻击。如果不是南方迦楼罗族及时派兵与龙族一起两面夹击，恐怕那一次魔族会直接打到龙族的水上牧场来。 北面的夜叉族则得到天帝指派的天族和东方的摩喉逻加出兵相助，才得以化险为夷。 东面因为临近圣山，魔族从来不敢在那片区域出现。 那一场对魔族的战争中，在其它四个战斗民族都疲于应付多如蝗灾的魔物的时候，迦楼罗族却是以最少的兵力取得最快胜利的民族，魔族才进入南方就受到有力的反击，甚至一开始都还来不及准备对空中的金翅鸟做出反应，仅仅不过一天的功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魔兵就已经在迦楼罗战士们的金柄弯刀下被斩杀怠尽，那活下来的魔兵还算是逃得快的，即使如此，它们也落下了永远的恐惧，魔族中流传着一句话：“如果你身上流着魔血，千万不要与迦楼罗人相遇，除非你想自杀，在迦楼罗面前没有战斗，只有屠杀！” 连在魔族的口中都把迦楼罗族的战斗比作一场屠杀，可见迦楼罗族是它们最可怕的恶梦…… 不过那些弱小的民族却喜欢把迦楼罗族称为“天空的守护神”。 领着迦楼罗战士们把那场战争变成“屠杀”的人，就是那位迦楼罗女王的兄弟DD迦陵亲王。事后有人传言说曾经看见他用反手的弯刀切下魔王的脑袋，那失去了脑袋的脖子在喷着血，身子在疯狂地找着脑袋，迦陵亲王顺手一抛，把魔王的脑袋扔进一只大口魔的嘴里，大口魔受惊之下“古冬”地吞了下去，然后被迦楼罗战士们砍成了肉酱……有些残酷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到了连魔族自己也觉得残酷的地步。 那之后，迦楼罗族所辖的南方区域中，敢来侵犯的魔物越来越少，有很多弱小的民族都从别的地方搬来，南方随之也就越来越繁华，迦楼罗族收到的贡品和天宫的赏赐也越来越多。 本来战斗实力基本相当的五个强大民族，以迦楼罗族与龙族最强，龙族原以为自己改革以后在这方面应该距离迦楼罗族不远，可是那场战斗却让他们充分认识到事实并非如此，这使得他们更加努力地提高本族的素质，选王大赛上除了要击败对手，最后的胜利者更要接受一位长老的亲自考验，所以雷能被长老们承认，实在是不容易，因为考验他的是两位长老。 人们都纷纷议论着关于“伽陵亲王”的故事，做为三界的英雄，这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事。所以当龙王雷、龙歌、五长老和苏拉若顺着水神的目光齐齐看向面色发白、张口发呆的煌羽时，都露出了探询和难以致信的表情。 娜炽从小生活在圣山，只知道湿婆是最伟大的大神，湿婆以外的什么人物她都不大清楚，连天帝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迦楼罗的什么谁谁谁了，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别人说话。 煌羽嘎着声音说：“婆楼那大人……你答应过不说出来，这次要让我玩个够的……” 伽陵亲王常常在天帝跟前走动，受到天宫超凡的礼遇，水神认识他并不奇怪，这倒让五位没有召见就不能上天宫龙族长老大大地摸不透来意，三界都盛传伽陵亲王的大名，天帝也只是亲切地叫他“金翅伽陵”，大家只知道他姓“伽陵”，至于他的名字是什么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煌羽这名字实在是第一次听见。这伽陵亲王是来捣乱的么？来看看我们龙族是不是有象样的新人？还是来向我们龙族示威其实他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趁着大家都各有所想各有所猜的时候，水神推了旁边的雷一把，“龙族的医术是三界屈指可数的，雷小兄或者是哪位长老去帮苏拉若王子一下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龙王雷听话得紧，急忙过去捧着苏拉若的脸查看伤势。 看见水神没有理自己，煌羽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婆楼那大人……” 水神眯着眼睛对他笑：“我答应让你悄悄地来看比赛，可是没有答应你动手，更没答应让你踢碎别人的下巴啊？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阿修罗王那迪加疼儿子的心超过了对天帝和对迦楼罗族的敬畏之心，这件事可就不好解决了。”顿了顿又说，“要是这件事被迦楼罗女王知道……” “不要！”煌羽一把抓住水神的肩膀，象摇磨似地推来晃去，“绝对绝对不能让我姐姐知道！一定一定不能让我姐姐知道！千万千万不能让我姐姐知道！水神大人！” 水神被摇得差点没命，晕乎着脑袋忙着摆手：“好好好，我、我不会让你姐姐知道，你、你、你快放手！” |
第六篇 龙王的职业
周围的人以敬佩、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煌羽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扶正还在随着惯性自己摇动着的水神，告罪地对着水神合手行礼：“婆楼那大人，反正这么多人都看见和听见了，今天的事情迟早都会传到姐姐耳朵里去的！到时候姐姐怪我的时候你可要帮我说几句话啊？！”
水神仍在头晕中，听三不听四地点了点头。 煌羽一脸不信任，但也无可奈何。对龙王雷、娜炽、龙歌等人耸耸肩：“不好意思了各位，我要回去了，今天玩得挺高兴的！”说完对龙歌和雷挤了挤眼睛，再转身向着南面的天空“叭”地打个响指，高声呼唤，“赤焰！快来！” 呼声扩散开来，南方天空中传来一阵长亢清越的鸟鸣，一个小点从云层间盘旋而下，由小变大，如一片镶着金边的火烧云，向龙族的水上牧场飞来！ “是迦楼罗的火焰金翅鸟！”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一嗓子，其它人也跟着，“真的是金翅鸟啊！你们看那翅膀！”“好大的猛禽啊！” 象鹰一样雄健，象凤凰一样美丽，象天鹅一样高贵，象鹤一样忠诚的巨鸟，不是金翅鸟是什么？ 金翅鸟是它们统一的称呼，在庞大的族群中，又分为三种不同的金翅鸟：除了翅膀完全是金色以外，头部、身上和尾部的翎羽中还会带有别的颜色。其中一种在翎羽中有白色的长羽，叫“雪翎金翅鸟”，体形最小，善于飞行，是速度最快的；另一种长着一部份绿色钝羽，叫“大地金翅鸟”，体形最大，善于驮运，大一点的甚至能驮动比自己体重还重的重量；最后一种长着火红色的锐羽，叫“火焰金翅鸟”，最是勇猛好战，专门训练成主攻战士的坐骑。 这只长着火红长翎的金翅鸟离得还远，只在牧场的边上浮在空中等待煌羽，一时估计不出具体有多大，只知道那对金色的大翅膀完全展开来时恐怕将近十米。 娜炽着迷地观察着这只火焰金翅鸟，她曾经听哥哥说过有关三界种族的很多故事，这当中就有很多是关于高傲的金翅巨鸟的，听过归听过，毕竟和自己真正亲眼看见是两回事，天生喜欢红色的娜炽这时候开始羡慕起迦楼罗族能驾驭这种大鸟的能力了。 煌羽匆匆迎上去，三个起落已经跨出几十丈外，一个鹞子翻身跳上金翅鸟赤焰的背上，亲切地拍拍它，赤焰发出一阵尖锐的欢鸣，摆动巨大的金翅，在所有人的惊叹声中，风驰电掣地向南方飞去，眨眼间又变成了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天际…… …… 龙王雷的手散发出温和的蓝色荧光，捧着苏拉若那变形的下马慢慢上扬，不一会雷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终于把苏拉若粉碎性的下巴治好了近九成，要想百分之百地治好多半是不可能了，煌羽那一脚肯定是故意想把苏拉若踢成残废的，没有伤害到他的脑子一分一毫，却把他变成了永远的歪嘴巴。 娜炽不以为然地偏偏嘴，心想如果是父神来的话哪会象雷这么差劲，父神只要法力一使，再重的伤也会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 苏拉若活动活动下巴，觉得已经不疼了，但是变成歪嘴的事实让他下不了台，他向龙王和五长老道了个谢，招来刚才被煌羽打飞出去，现在才有力气爬起身来的众护卫，灰溜溜地告辞。走过龙歌的时候狠狠地抛下一句：“还不跟我回去？！！！” 龙歌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地跟在苏拉若一群人的后面走了。 雷和娜炽都有些担心地目送他们离开，不知道龙歌会不会因此受到苏拉若的为难？看苏拉若对他的态度和龙歌自己的反应，他的日子好象并不好过。 …… 金龙长龙一直在最近的地方观看雷治疗苏拉若的过程，脸上浮着笑意，左手抚着白须，止不住地赞叹着：“好，好啊，龙王的医术让老夫很欣慰，没想到不用伴身龙从旁边协助，光是靠自身的能力也能做到这么好的治疗效果，真不愧是我们的龙王！” “是啊，象苏拉若的这种伤势，本来我以为最多只能帮他止止痛，真要治疗的话恐怕要花很长时间，搞不好还会把下巴切掉，”蓝龙长老也认同金龙长老的看法，“就算我们五长老中的任何一位来治疗，不借助伴身龙的力量也难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伤者康复。” 炎龙长老不满地哼了一声：“苏拉若那种败类，要照我的意思根本不用给他治，还不是水神大人要做这种好人，不然我倒还希望苏拉若没有下巴，那样可能还多一点观赏性，可以当做怪兽来参观。哎，龙王也太好心了！” 黑龙长老也点点头：“相比之下，我觉得那个苏拉若和他弟弟龙歌没法比，苏拉若怎么看都只是个小丑，而龙歌却让人无法看透，才十几岁的少年，眼睛里就有这么多的城府和怨恨，以后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我们的龙王也非常了不起哦！我已经几十年没有看见过这么优秀的青年了！” 冰龙长老含笑问雷：“龙王在参加大会以前从事过什么职业？” 受到这么多夸奖，雷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我、我以前是当医生的……” 五长老和水神都做出恍然大悟状。 青龙这时上台来插了一句：“雷根本就是个庸医！”看见别人脸上写着“为什么”的表情，他接着说：“我和雷是从小的朋友，他一直想当一位龙族最好的医生，可是好医生得要有好药啊，这小子穷得叮当响，哪买得起什么好药？就算偶尔不是偷就是骗地搞到一点好药，他也随随便便地就把药送给那些出不起钱买药的穷人。”说着斜了雷那越垂越低的红脸一眼，“别的医生是越当越富，他是越当越穷，没有药的时候他只能依靠本身的真气来为病人治疗，还美其名曰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们：他这是练气，他给人治一次病所练的气比我们拼命在练武场上找人掐架所练的十天还多！好处多了去了。我们当然不服气，让他来比试一下到底谁的气更强，他就用各种理由来推辞掉，常常都是会说不会做，所以我们一伙朋友都管他叫庸医！” 娜炽听了不可置信地白了雷一眼，在想象中把“傻瓜”两字贴到雷的脑门上。 雷连脖子根都红透了，恨不能把头插到地下去。 五位长龙则互相看了一眼，继开怀大笑！炎龙长老更是趁机在龙王的脑袋上敲了好几下，口中笑骂：“这个傻小子，这个傻小子！”又对另外四位长老说，“还是请我们的龙王进入龙宫，请水神大人为我们见证，进行正式的王者继任吧！对了，还要给这小子挑个合适的伴身龙呢！” 金龙长老道：“好的，龙王、水神大人请，让我们五个老家伙为你们开路，水下的龙宫之门在为你们敞开！” 娜炽奔上前来，左手一把扯着金龙长龙的白胡子，右手纠着龙王雷的腰带：“我也要去看看！让我一起去看看吧？我好想看看龙宫的样子啊！” “放、放手！龙宫是龙王的地方，只有龙王说可以才可以！”金龙长老说着向龙王雷打了个眼色。 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被娜炽识破了金龙长王想要拒绝的意思，她急得对雷又抓又摇：“龙王哥哥，让我看一下龙宫嘛！只看一下下，好不好？好不好？不要这么小气啦，我只看一下不会损失什么东西的嘛！” 英雄难过美人关，笨蛋也同样难过美人关，雷看了娜炽如花的笑脸一眼就没有胆子再看第二眼，在美人的纠缠下，下意识地机械性地点点了尊贵的“龙头”。 “耶！”娜炽高兴地跳起来，再次一把扯着金龙的胡子，口中喊着“老爷爷！快快快！您人最好啦！”，粗鲁地把金龙长老向龙族牧场的入海口大门拉！ 有龙王开了“金口”，别人还能说什么？金龙长老被扯着胡子，五官疼得缩成一团，只好放弃平时稳重的步伐，代以与娜炽同步的速度向入海口大门跑去。 龙王雷等人只得加快速度紧紧跟在后面。 出了大门就是长长的海滩，正前方百步以外有另一座比牧场大门更雄壮的大门，上面刻着三个大字“临海门”。 以往用两三分钟散着步走的这段距离，现在因为娜炽的强制下，不到三十秒就跑到了，金龙长老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前说：“就、就是从这儿、这儿下海，到、到龙宫的了……” “这里都是海水，我怎么下去啊？我不会游泳……”娜炽有些灰心地说。 龙王和其它长老这时也跟上来了，冰龙长老听到娜炽的话，从袖子里取出一颗蓝色的晶体来：“这叫水之晶，是龙族用特殊的晶体炼制的小工具，只要你把它含在嘴里，就能在水下呼吸和自由行动，不要弄丢了，这可关系着你在海下的生命安全。” “给她做什么？她去不了才好……”炎龙长老不爽地说。 “哼！”娜炽瞪了炎龙长老一眼，从冰龙长老手中接过水晶，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含在口中，压在舌头下。 金龙长老总算是缓过气来了：“现在我将为各位打开龙宫海路！” 一串神秘的咒语随着金龙长老苍老而威严的念颂声飘向海面，海水忽地翻滚起来！一波大浪撞向另一波大浪，激起十几丈高的水花！声势浩大的波涛都在一撞之下迅速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可以容下十辆大车并行通过的长长的海底通路！ |
第七篇 水城龙域
沿着金龙长老开出来的海底通道向下，走了近五分钟，刚好在娜炽的耐心用完想问“到底什么时候走到头啊？”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水帘，水滴如珠玉一般从海面的浪头上倾泻而下，在阳光的斜射下形成一片流晶溢彩的七色水帘，上方还有一弯壮观的彩虹。
走进水帘就走进了与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这是一片水的世界，清澈的海水就象一面在风中轻摆的镜子，水下植物都随海水的波动伸展着柔美的身姿，数不清的小鱼小虾等小型的生物在海草中穿来钻去，远处的珊瑚礁上有只老海龟，眯着眼睛抬着头，一副恬然自得的模样。 几百条鲨鱼在四周近乎列队地来回游着，对龙王、水神和长老们谦恭地点着头，有七条最大的灰鲨在前面为众人开路，所有的水族都在大灰鲨的前方三丈处纷纷让路，同其它鲨鱼和水族一样，闪到两旁行注目礼。 海星在脚下的路边变出艳丽的颜色装点细白沙的海底，近礁上海葵招展开花瓣样的触手抚动寄居蟹的硬壳，一些会发光的鱼类游到上方用自己的身体装饰成点点星光…… 娜炽被眼前的绮丽景色所吸引，再没有去计较又走了多长时间的路，待到走在她前面的龙王雷突然一停步，娜炽“嗵”地撞到龙王高大宽阔的后背上时，才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雄伟的龙宫正耸立在众人面前。 朴实的外观，单一的颜色。白色的圆形建筑风格，圆形的大门，圆形的内门，圆形的窗，半圆形互相连绵的宫墙……敢情这龙族人非常偏爱圆形的东西。龙宫方圆近十里，不算是非常大，只比得上天宫的三十分之一，这也可见龙族并不是一个奢华的民族，他们的水上大寨和牧场的面积就远比这水下的龙宫大得多，因为那是人民生活经济来源的重要基础之一，历代龙王和长老们显然对富国强民这方面比对外装阔气的兴趣大多了。龙宫只是用来让高层人物居住和办公的地方。 可是水神对娜炽说，他私下认为，龙族把龙宫设计得这么朴实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寒酸其实是有很多好处在内的，至少在向天宫缴税的时候可以少缴一点，天宫的收税官在看到龙宫的时候肯定在加收高税方面上下不了重手；至于龙族向自己辖区的小民族收取保护税的时候又能够多收一点，还建立了自己廉洁英明的形象，理由是：龙宫为什么这么穷？因为钱都用在老百姓身上了嘛！那么多收一点税也是应该的啦，因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五龙长老们听到了水神的这个想法，在龙王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不知道是想欲盖迷彰还是想澄清事实，总之由炎龙长老那个三句话就动手的火爆脾气出面，蓝龙长龙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从旁协助，在水神面前分别扮演黑脸白脸灌了一晚上的猛药加迷汤，到第二天人们发现水神精神恍惚地离开龙宫，从此以后再没有关于龙族的流言蜚语从水神那里传出来，虽然普天下都知道水神的多嘴好事是他的本能之一。（这是后话且略过） …… 进入龙宫的大厅，娜炽眼中还是白生生的一片，她快要把龙族人看成一群小白了，除了白色难道不会做点别的装饰么？光线也暗得可以，龙宫里还不如外面的色彩多，什么龙宫，当医院还差不多！哦，连桌上的海花都是白的！ 金龙长老看见娜炽的表情，微微一笑，“啪啪啪”地拍了三次手掌，龙宫立刻变得灯火通明！ 红艳艳的鲤鱼灯排在小走道上，光闪闪的珍珠灯立在主道的两边，大厅顶上是一条巨龙的浮雕，明亮的灯光从巨龙大得夸张的鳞片中射下来，龙宫在一瞬间变得五光十色，和方才那个朴实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 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座三层的高台，大概是用洁白的一整块巨石制成。第一层平而宽，四方形，高约两米，两旁立有蟠龙柱；第二层在第一层的正中央，高约一米，刻成六星形；第三层靠第二层的后方，呈圆形，约十厘米高，上面正中立着朴拙但是威严的龙座。 雷和娜炽看这一切看得发呆，炎龙长老笑嘻嘻地推了雷一把：“小子，上龙座去试试！”金龙长老在一边嗔怪地说：“炎龙你这个老东西，现在雷已经是龙王了，你还小子东小子西的，成何体统？！” 雷刚想说“没关系的”，炎龙长老却抢先道：“虽然雷是龙王，但是毕竟是我们的小辈，我一看见这小子打心眼里喜欢得紧，叫‘小子’有何不可？这年头老实的孩子不多了，那些古灵精怪的讨厌小鬼们我真是一点也看不上眼！”说着瞥了娜炽一眼。 娜炽反应得最快，雌虎般跳过来扯着炎龙长老的红胡子：“老爷爷，本来我看你帅帅的，说话也应该让人很喜欢听才对，可是没想到你说出这么让人伤心的话来，谁是古灵精怪的讨厌小鬼啦？老爷爷，你说人虽然老是老一点，还是要点修养的对不对？对不对嘛？”一边撒着娇一边做出想拔胡子的动作。 炎龙长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急忙改口：“当然当然，我没说你，象你这么美丽可爱温柔大方仪态万方风华绝代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格有性格的小姑娘，我怎么可能会说你啊？” 娜炽应他所言，“温柔大方仪态万方风华绝代要模样有模样”地收回手来，横了炎龙长老一眼，然后“卟哧”一笑，展露出明艳动人的另一种风情。 每个人头上都流下了一滴大汗…… …… 坐上龙座就是王。 雷终于扭扭怩怩地被五位长老拖到龙座上坐了下来，这龙座大得都可以当床来睡觉了。 龙宫的四处开始爆出魔法的强光，所有水族的代表伏在龙座下的地板上向龙王行三跪九拜之礼，五龙长老和水神、娜炽在旁边见证了这场继任龙王的简单仪式。 龙族果然是不喜欢复杂的种族。 可是由一个穷医生突然变成一族之王，坐上九五之尊的龙座，一时还是没法适应，雷只是象征性地用臀部与龙座贴了一下，一直处于半蹲姿态，都还达不到“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程度，待仪式完成，就火烧屁股似地跳下来：“那个……尊敬的长老们，那个龙座太高了，我、我有恐高症……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炎龙长老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抓了抓自己有些荒芜的脑壳说：“这样吧，我们先去为龙王挑选半身龙，那条冰蓝龙的蛋应该快要孵化了吧？” 金龙长老点点头：“应该快了，也许只要龙王再用真气帮它一把就能出来了。”又对雷说，“冰蓝龙是伴身龙中战斗力最强的龙种之一，而我们所说的这条冰蓝龙又是近几十年来所有冰蓝龙中最大的，我们相信它的蛋孵出的小龙一定会比它更优秀。”龙杖一指，大厅的侧面开出一座圆形的大门，金龙长老领头走了进去。 娜炽一路上都有数不清的问题：“什么是伴身龙啊？用来做什么？你们自己就是龙族，还有什么龙啊？” 蓝龙长老回答她：“和迦楼罗族的战士有金翅鸟一样，我们龙族的战士有伴身龙。每位迦楼罗战士加入军队的时候，就会得到选配一只金翅鸟的机会，他们将会与自己的金翅鸟定下血的契约，从此同生共死，把生命连在一起，只有这样，迦楼罗战士才能借助金翅鸟全部的忠诚和力量，得以在战斗中与金翅鸟同化，二者合为一体之后的力量是个体时力量几倍以上，创造出迦楼罗族不可战胜的神话。” 黑龙长老接过话来：“迦楼罗族的战斗优点是攻击力超强，这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承认的事实，也很少有敌人敢于和迦楼罗族正面交锋。我们龙族的战斗优势则在防守方面，龙族特技‘盾鳞’会随着个人的强弱而显示出不同的防守能力。另外医术也是龙族引以为傲的本能。” “我们的能量都来自于龙族的内丹龙珠，这是龙族人与生俱来的宝物，处于体内胸部的中央，龙珠能收藏真气，释放能量，让人能在水下呼吸，我们一生都在不断地修炼龙珠，这样才会使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冰龙长老也加入了解说，“而伴身龙是与龙珠息息相关的，可以算是龙族战士的另一半生命所在。伴身龙本是大海深处的一种怪兽，被龙族的祖先收伏并把其中一部分加以抚养，原先是想打算做为王者的宠物，后来却发现它们大多都拥有强大的攻击力和生命力，恢复能力也是惊人的快，这才有了想向迦楼罗族一样借助其它力量增强自身的打算。伴身龙非常容易受到强大的龙珠气息的吸引，所以这成为了我们龙族人驾驭它们的关键。” 炎龙长老得意洋洋地做最后总结：“有了伴身龙，我们也能与它们同化，从而得到它们的力量和特殊能力，可以加大我们治疗的成功率，可以提高我们在战场上的攻击力和防御力，还可以把‘盾鳞’使得连迦楼罗族的长枪也无法轻易突破！唯一的弱点就是，我们的伴身龙产卵量有限，不能象迦楼罗的金翅鸟那样能以批发的形式配给每一位战士，龙族只有少数的高层人士和精兵队伍才拥有伴身龙，而且还要伴身龙自己来挑合适的主人。龙一旦挑中了主人，就会永远忠诚，并且把自己的身体用法力缩小藏到主人的龙珠中，主人一招唤就马上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并不是所有的龙族人都能亲眼看见伴身龙的原因，除了在战场上以外，伴身龙都藏在主人的龙珠之中，试想又有几个普通百姓能有机会看到？当然雷也没有机会看见过。 边说边走，不一会进入龙宫后部的龙庭，这是一个奇特的圆形空间，比龙宫的大厅还大上近三倍，看起来非常的广阔。大厅中什么也没有，光溜溜的天花板光溜溜的地板，只是周围的墙壁上隐隐约约缓慢地出现一些淡色的圆形光，有的大一些，有的小一些，里面的光线一会儿浓一会儿淡，看样子是从墙壁的另一面透出来的。 天金龙长老用龙杖轻触一下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大的发着蓝光的光圈，在接触龙权的那一刻，光圈中的蓝光暴涨，墙内紧接着传来一阵雄浑的龙吟“讴……讴……讴……” |
第八篇 巨龙
龙吟声越来越响，蓝色的光圈从中出现一个整齐的“十”字形缝隙，把光圈中的墙面分成四块缩进旁边的墙内，使原来的光圈部分空出一个圆形的洞口，墙的另一面是个很大的空间，比龙宫稍矮，直向斜下方延伸出去。
“这是龙寓，居住着龙族绝大多数没有主人的伴身龙。”金龙长老指指墙内的空间，“这间龙庭的墙壁上有几千个龙寓的入口，根据龙的体形大小不同，出现在墙上的光圈面积也不一样，有的龙寓中只有一条龙，有的则同时居住着十几条同种的龙。” 蓝色光圈表示这是冰龙的龙寓，绿色光圈是地龙的龙寓，红色光圈后面居住着火龙，紫色光圈后面居住着暗龙，黄色光圈后面住着的是风龙。 金龙长老所打开的，是最大一条冰龙的龙寓。 龙寓中弥漫着淡蓝色的雾气，从中传来比刚才还响亮的龙吟声，威严中透着几分寒意，娜炽下意识地躲到了雷和水神的后面。 蓝龙长老施法结出一个大型的半圆盖地盾鳞，把一行八个人全包在里面，金龙长这才小心翼翼地领着大家走进龙寓中去。 “没有选择主人的伴身龙有很强的自主性和攻击性，”冰龙长老看到雷和娜炽费解的表情时，这样为他解释，“一般来说，雌龙的力量和魔法都比雄龙强，性格也更凶猛，特别是处于产卵期和孵卵期的雌龙，为了保护孩子，简直就和魔鬼一样可怕，只要进入它的领域，就会受到它猛烈的攻击！”才说着，众人就不断有大大小小的深蓝色物体向他们砸过来，“碰碰碰”地击中盾鳞外围，引起盾鳞外层淡蓝波纹的振动，不过蓝龙长老的盾鳞非常坚韧，目前这些来自龙寓的攻击起不到任何作用。 冰龙长老指着这些蓝色物体告诉雷和娜炽：“这是龙息，有些巨龙为了保护自己通常会喷出大量的龙息攻击敌人，我们再走近一些攻击会更强烈。” 果然，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越走向龙寓深处，龙息越强烈，已经由早行的不明团状变成了一些小龙的形状，夹冰带雾地喷将过来，蓝龙长老满头大汗，向黑龙长老打了个眼色，黑龙长老会意地点点头，施法做出自己的盾鳞，代替已经开始疲劳的蓝龙长老，待到黑龙长的盾鳞完全结好后，蓝龙长老才松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法术，气喘吁吁道：“这条冰蓝龙实在太厉害，比在战场上还消耗我的精力，黑老哥帮忙顶下，我得休息一下调整精力。” 再往前走没几步，透过浓浓淡淡深浅不一的雾气，大家终于看见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冰蓝色巨龙！ 这的确是一条骸人的巨龙，硕大的龙头连上高耸的龙角，比三个强壮的大汗叠起来还高，在雾气中无法估计它的身长，但是光看它那直径近一丈的身体，就可以想象这庞然大物在海中悠游的时候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它要称霸一方海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也是一条美丽的冰龙，再走近些就可以看到：淡蓝色与银灰色相间的头部，银亮的龙角，蓝色的龙须，湛蓝色的美丽大眼睛，深蓝色的尖鳞辅就背脊，鳞片颜色向身体两侧渐渐过渡成冰蓝色，形状也由尖鳞变成大片的圆鳞，到龙腹处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龙腹部分是雪白的细鳞。 她的身体盘成一个圈形，身体相盘的一些空隙间，可以隐约看见一颗有着蓝白花纹的圆形龙蛋，巨龙的蛋并不象巨龙的体形那么大得夸张，相反的，它和雌龙比起来显得很小，直径最多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好象一只可爱的小瓜，被强大的母亲精心守护着，一心等待着它自己破开蛋壳，呼出来到这世间的第一声新生的啼哭。 看到有人不顾警告一再逼近，雌冰龙发出愤怒的威胁：“昂！昂！昂！”猛地爪打向黑龙长老的盾鳞！龙寓中的水流跟着这一击向众人冲刷过来！ 黑龙长老加大施法的力度，硬碰硬顶了雌冰龙这一次面对面的攻击！ 龙爪过后，龙头一低，尖锐的银角气势汹汹地卷着水下暗流一团地压来！ 龙寓的海水在翻腾中变得浑浊，无数小汽泡在水中窜来窜去，雌冰龙对着盾鳞展开了全面攻击！ 不到片刻，黑龙长老就脸色苍白，他把龙杖往地下一顿，高呼：“暗华！出来帮我！” 黑龙长老身上散发出一层紫芒，一条紫色的光影从黑龙长老胸口部位冲出来，落地之后化成一条近四丈长的紫黑色伴身龙DD暗华。 暗华摆动身体在盾鳞内转了一圈，洒下一片淡紫色的薄光，帮助黑龙长老撑起盾鳞，黑龙长老压力骤减，脸色恢复过来一些，更加努力地和暗华一起施法。 与此同时，金龙等四位长老纷纷唤出自己的伴身龙：金龙长老的风龙穆海、炎龙长老的火龙红角、蓝龙长老的地龙碧野、冰龙长老的冰龙啸雪。四条伴身龙各自围着自己的主人转了一圈，身体发出刺眼的强光！强光过后，伴身龙们已化做四件不同的龙形凯甲披挂在四位长老身上！ 雷和娜炽倒吸一口气，对四长老的变化都产生了敬畏的感觉。 “上！”金龙长老率先向雌冰龙发动了攻击魔法：“龙域狂风！”狂风卷动海水、汽泡和龙寓中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形成扭动的强力旋风向雌冰龙的龙头卷去！ 蓝龙、冰龙、炎龙三位长老以奇怪的身法迅速移到龙寓中三个特殊的点上，联手施放出三股粗大的魔法光柱，三根光柱在一个特定的角度相撞后就开始折射，再相撞，再折射……如此循环，很快布成一个魔法光网，把巨大的雌冰龙整个困在网中不能动弹！ 巨龙在网里不甘心地拼命挣扎想让身体摆脱束缚，努力很久，终不能如愿，只能发出竭斯底里的怒吼，震动得龙寓不安地摇晃起来！ “嘶昂！嘶昂！”听到巨龙刺耳的怒吼，娜炽有些不忍地堵住耳朵，把脸转向另一边：毕竟这是在抢走人家的孩子啊！总有那么一点龙贩子帮凶的负罪感…… 雷一动不动地看着挣扎中的巨龙，眼内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金龙长老趁三位长老把雌冰龙制住的机会，使用一个小小的风缚术，从魔法网的一个空格中将巨龙精心保护着的龙蛋提出来。 看到龙蛋被人取走，巨龙快要发疯了！美丽的蓝眼睛在激怒中充血，变成紫红色，额头上暴起粗黑的青筋，受魔法所禁，只能张开一条缝的嘴边流出嘶吼时的蓝色唾液。 金龙长老小心地捧着龙蛋来到雷面前：“龙王，你能感觉到这龙蛋里的波动吗？这意味着小龙就快要出世了，你只需用你的真气帮它一下，它就可以马上破壳而出，小龙会自己出生后第一眼看见的人或动物完全信任，这样它才能保持一生对你的忠诚！” 雷没有答话，看看龙蛋，又看看被缚住的雌冰龙。 巨龙充血的眼睛正瞪着他和金龙长老手中的龙蛋，它已无力反抗，认命地趴在地上，鼻子喷着浓重的蓝雾，嘶吼变成了哀嚎，喑哑的如同哭泣一样绝望的哀嚎。 蓦地，它的眼角涌出一团红色的血雾，浮散在渐渐平静下来的海水中…… 娜炽一把拉住雷的手臂：“龙王哥哥！它好可怜！” 龙王雷看了她一眼，然后坚定地对金龙长老说：“不，我不要这只伴身龙了。” …… “什么？！”呆了几秒钟，五位长老终于反应过来，无法置信地看向龙王雷，眼看成功已经在手中了，居然说“不要？！” 金龙长老急了，把龙蛋硬塞到雷的怀中：“龙王，你并不知道这条小龙的价值，才这样轻易地拒绝它！五十多年前龙族最初捕获到这条雌冰龙的时候，它并不起眼，还不到一根龙杖长，可是进入龙寓不到一年，它的成长就比其它的龙快得多，直到现在，它还只是一条青年龙，就已经是龙族现有的所有伴身龙中最强最大的了。五十年来，很多届龙王和优秀的战士们都试图成为它的主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这雌冰龙性格孤傲暴烈，对所有人都看不上眼，一来二去，我们知道要征服它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它的后代身上。所幸的是，七年前它与一条暗龙厮混，之后把那条暗龙当营养品吃掉，三年前它才在龙寓中下了这个龙蛋。” 黑龙长老也急了，忙着解释：“龙蛋孵化需要三年的时间，这期间雌龙会不吃不喝寸步不离地守护龙蛋，在临近孵化前一个月左右体力降到最低点，所以我们才会趁这个机会来取龙蛋，否则在这条雌冰龙体力充沛的时候，绝不会被三位长老这么轻易就制住！” 金龙长老接道：“七年前被雌冰龙吃掉的暗龙也是少见的强大巨龙，足有九丈长！力量方面也并不比雌冰龙逊色多少，它是心甘情愿被雌冰龙吃掉，以换得更优秀的下一代，所以我们估计这蛋中的小龙日后定会比雌冰更厉害，龙王啊，这可是千年不遇的机会！错过了是没法挽回的！” 娜炽歪了歪了小嘴：“千年不遇的机会又怎么样？为了自己的私利，硬折散人家母子算什么英雄？！” 炎龙长龙大叫：“闭嘴！小丫头！龙族之王如果没有强大的伴身龙，力量就是不完整的，这让龙族的面子往哪里放？！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自己不强就会被别人欺辱！龙族世代镇守西方，常常要面对来自各方面不安定因素的侵袭，我们所守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土地，更要保护周边辖区内大大小小的民族，我们是三界西方的门户！在战争与敌人随时都可能会到来的最前沿，妇人之仁有什么用？！我看你怕是嫉妒这伴身龙，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吧？！” “你！”娜炽气得俏脸通红，“龙王没有伴身龙就不能领导龙族了吗？龙族就一定会被人欺负了吗？三界的门户就会从此不保了吗？伟大的王座可不是仅靠军功就能守住的！一个人强不强取决于自己本身的能力，岂是光靠外力就能真正强大的？！那伴身龙送我都不想要，抢走别人的孩子来满足自己需要的好处，还要找出这么多光冕堂皇的理由，这是恶棍的行为！” 炎龙长老正要反骂的时候，冰龙长老也开口了：“不错，伟大的王座不是仅靠军功就能守住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个民族不强大，就会失去自己的土地甚至是自由，一个不能保护自己民族的王者是非常可悲的，能力不够的王者肯定不会被军队和人民完全认可，也不可能引导军民完全团结一心提高国力。善良与实力有个先后的问题。善良的人有了实力，善良的行为才会在最大范围内行之有效，要知道，你虽可怜别人的不幸，却一定能立刻帮上忙，可是，当危机与不幸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真正来可怜你？” “好了，大家都别再争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龙王雷捧着龙蛋缓缓向雌冰龙走去，“不过，我有个故事你们要不要听听？” |
第九篇 伴身龙！
雷的声音象是从遥远的过去传到这里。
“大概是四五年以前吧，那时我十三、四岁，刚开始学医，才跟着师傅治好了几个小病症就志得意满，以为我就是前途无量的神医了。我们住的地方距离西北方很近，经常会有一些受到魔兽攻击的伤者托人请师傅去给他们治伤，师傅总是有求必应。有一天，北面的一个村子被小股熊魔突然袭击，伤亡惨重，师傅一接到消息就动身往那小村子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 下午的时候，有个脸色发紫的女人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孩子来求医，说她和孩子都被紫纹魔花扎伤了，那是一种剧毒花，叶上有细长的毒刺，藏身在蒿草下，路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扎到，一般人被扎到一小时内不吃解毒药就会毒发身亡，激烈的运动也会造成毒素迅速扩散。 那女人能坚持着找到这里来求医，脸都被毒血沁成了紫色，实在是非常不容易，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估计她是撑不了这么久的。她求我救救她和孩子，说孩子的父亲去世得早，她和孩子相依为命，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他。 我找出解毒药，那时中这种毒的人很多，药品很少，只有够一个人用的份量，那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迟疑了，再采解毒药很费功夫，当时我想就算我去采了药草来做好药，也来不及救两个人了。那女人毫不犹豫地要我救孩子，不要管她！我想就照她说的做，可是……”雷的脸色变得灰暗，“当我准备把解毒药用到孩子身上时，却发现那孩子已经……剧毒发作死去了……我想这药至少还能救女人，谁知那女人根本不理我，她发疯地搂着孩子尸体，拼命叫着孩子的名字，但是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儿，她抱起孩子的尸体声嘶力竭地狂叫着冲出门去，她跑得那么快，我跟出门想阻止她的时候她早已跑出很远，很快就跑得不知去向了。 第二天山上的猎人发现她的尸体。她伏在一片可以看到朝阳升起的山坡上，四周是美丽的鲜花，她的皮肤被剧毒炙成了焦黑色，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泪凝成一块一块，干枯的手放在面前的一座小小新坟上，坟头上插着一只吃过一半的糖果……” 五位长老、水神和娜炽都静静地听着雷的故事，听到后面，娜炽更是“啊”地一声用双手按着小嘴。 雌冰龙好象也在听这个故事，它变得安静很多，不再发出哀嚎，充血的眼睛也渐渐恢复成湛蓝色，流露出悲伤的感情，感同身受故事中那位普通母亲彻骨的痛苦。 “后来师傅告诉我，其实女人和孩子都可以救活的，只要一开始给她们输入一定的真气，完全可以把剧毒压制在体内一两个小时，输入真气后再去找药，甚至再去采药来赶制都来得及。如果当时我经验再多一点，真气再强一点，处事不要犹犹豫豫，一定不会是这个结局…… 从那以后，我就拼命练真气，学医术，认药草，积累经验，为的就是不要再让悲剧在我手上发生……” 雷这时已抱着龙蛋走近雌冰龙，轻轻地把龙蛋放在它面前松软的白沙上：“一个王者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的强大而放弃人性的尊严，就会象一个医生为了钱而放弃了医德一样，那绝不会是一个真正优秀的君王。我首先是一个有感情的人，然后是一个有理性的医生，最后才是龙族的王。我可以去拥有别的伴身龙或者干脆不要伴身龙，那也许永远也不会比这个蛋中的小龙更强，但是我可以获得良心的安宁。世间的私欲邪念都应该向母爱让路，就算是神，在爱的面前出会显得无力，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今天我才刚当上龙王就夺走一个母亲的孩子，那么将来要是我更强些呢？是不是会领军去侵略别的民族，掠夺更多的东西来满足我的需要？占到一次小小的便宜会让人以后一直都想占便宜，世上又有多少便宜会经常等着我去占呢？龙族的强大不是仅靠一个人就能建立起来的，那是千千万万的龙族人一起创造的结果。我今后会更加努力地提高自己的能力，决不会因为我没有一只最强的伴身龙就变成了无用的龙王！” 龙王转向来时的路走去，准备离开这个龙寓，娜炽紧跟着雷的脚步，留恋地看了雌冰龙和龙蛋一眼，对它们说：“你们要好好保重啊！” 冰龙等三位长老收回法术和伴身龙，和金龙长老、水神一起进入黑龙长老的盾鳞，他们默许并尊重龙王的决定，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一起跟着龙王往回走。 金龙长老的脸上不经意地出现一丝笑容：一位仁慈的王者总比躁劣的暴君更好些吧？ 没走几步，后方突然传来“咔察咔察”的物体碎裂声！ 众人诧异地回头看，只见龙蛋已经裂开，一条灰溜溜的小蛇一样的小生命从蛋壳里伸出头来，大大的圆脑袋和细长的脖子，看不清鳞片的颜色。那双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显得非常可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的脖颈一左一右多出两个肿包，使得它的脖子并没有象雌冰龙的脖子那样优美的曲线。 金龙长老叹了口气：“好象是只残废的小龙，脖子上生有异物的小龙通常活不长，可怜雌龙为它的降生等了近七年……”众人听到也露出惋惜的表情。 小灰龙并不知道这些人在旁边为它可能不会太久的生命而难过，此时它已经整个地爬出蛋壳，大脑袋在雌冰龙伏着的脸上蹭来蹭去，嘴里发出“叽叽叽”的声音，对着雌冰龙撒娇。 雌冰龙眼睛中透着母性的光辉，它温柔地伸出舌头舔着小灰龙，从头舔到尾，放任小灰龙目前的一切行为，比如纠着雌龙的龙须甩甩，抱着雌龙的嘴壳啃啃，抓着雌龙的鼻子掐掐等，雌冰龙完全包容并且宠溺。 母子俩“叽叽”“呼呼”地亲热着，好象在说话，又好象在唱歌。 如此这般过了几分钟，雌冰龙和小灰龙的头同时转向看着它们的众人，两双龙眼中都闪出耀眼的强光，射得龙王等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雌冰龙猛然站起来发出一声雄壮的吼叫：“嘶昂！”小灰龙稚气的声音夹在雌龙的吼声中：“叽叽叽叽叽！” 偌大的龙寓也快要容不下雌冰龙舒展开的巨大的身躯，龙的威风气势一下子涨到最高点！ 金龙长老心中一寒，叫道：“大家小心！雌龙可能会攻击我们！”话还没说完，雌冰龙已如闪电般冲了过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做一道粗大的蓝光！ 那蓝光竟然轻易穿过了黑龙长老的盾鳞，连顿都没有顿一下，直冲盾鳞前方的龙王雷！甚至连水神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蓝光冲进龙王的身体就象冲到了另一个空间，完全消失了！随后一道灰色的细光也冲过来，同蓝光一样，进入龙王的身体后消失了！ 娜炽以为雷受到“攻击”吓得尖叫出来！ 龙王的身体被蓝光的强大冲击力带得后退了好几步，收不住步子，一个踉跄坐到地上，对刚才的事情不能理解，眼睛睁得溜圆看向刚才雌冰龙趴着的地方，那里只留下一片乱七八糟的沙地。 冰龙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的声音略有些抖动：“刚才……那、那是伴身龙承认了主人？！”转过头来看其它四位长老，发现五个人差不多是一个神情：不可思议外加激动万分！ 水神有些不敢相信：“两条龙都承认了？！” 炎龙长老最是性急，一把将坐在地上的雷提起来：“快，小子，把龙珠吐出来看一下！” 雷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听话地张开嘴，运转真气，一颗拇指大小的水蓝色龙珠从他口中慢慢浮出来。 五位长老和水神的脑袋同时凑上来，差点撞到一起！他们盯着龙珠使劲地看！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果然！有两条龙啊！” 雷也对着自己的龙珠定睛一看：那小小的龙珠中，浮游着一大一小两条比牙签还小的龙影，感觉到被雷注视着，两条龙都对着雷这个方向点了点头，小龙还淘气地转了一个旋。 金龙长老对雷说：“龙王，真了不起！没想到这条谁都没法征服的雌冰龙竟然会自动选择你做为主人，还外带了它的小龙！” 冰龙长老在一边提醒：“快给你的伴身龙取个名字吧。” 是啊是啊，一窝人都围过来，一边看龙珠中的龙，一边建议取这个名字或者是取那个名字。有说叫“蓝星闪电”的，有说叫“灰色飓风”的，娜炽比较可爱，取的名字是“冰蓝星”和“灰宝宝”。 龙王听着大家说了半天，最后终于说：“那个……你们取的名字都好深奥，我、我对取名字苦手，对记名字也一样的不在行，所以我想取两个简单好记的名字……” 大家听他这么说都闭嘴，等待他的“简单”名字出笼。 这么多人全部目光都看着自己，雷的脸“唰”地一下红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想好了，大龙就叫、叫、叫大蓝，小龙叫……小灰……” …… 几秒钟后，众人看白痴般地看着雷，没有任何评语，龙珠中听到名字的小龙更是做出一个昏倒的样子；大龙比较沉得住气，仅仅做出了石化状…… 雷的脑袋上滑下一滴大汗…… 众人凭直觉认为这位龙王的文化水平并不象他的人格水平那么高。 尽管如此，“大蓝”和“小灰”本着对主人负责以及对自己“村姑”式名字的认命，特别是不想让雷太伤心以致脑神经过于兴奋而想出更白痴的名字（看过“乱马1／2”的朋友还记潘斯特太郎的故事吧？对给自己取名字的人是不能过于刺激的，否则就会出现更可怕的名字，诸如“内裤三郎”之类），于是装做很高兴地接受了这辈子最没光彩的新名字。 为了快点把“取名事件”这种破坏龙王正面形象的事情尽快略过，在后来的龙宫宴会上蓝龙长老以其狐狸式的智慧，对水族大臣们把整件关于龙王伴身龙的事情前面说得精彩异常，说到后面时则一语蔽之，连两条龙的名字都没交待清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话题转移到了一个月后的天宫庆典上。 |
第十篇 天宫庆典
一年一次的天宫庆典，三年一期的迦楼罗天空城大赛和五年一度的龙族选王大会，并称为三界的三大盛会。如果说龙族选王大会是以龙族为中心的最热闹的盛会，天空城大赛是以评选三界英才为主旨的最高荣誉盛会，那么天宫庆典就可以说是天帝所辖的三界最欢乐的时候。（这就相当于我们过年，过圣诞节一样，是一年一度最大的庆典）
天宫庆典连续欢庆十五天，所有的人都可以尽情玩乐、休息（受当时的制度限制，可以享受节日的不包括奴隶），同时也是做生意的最佳时机，所以，一个月后的天空庆典对各族人民来说都是需要好好准备的节日。 各族的大王小王们也非常重视，因为在天宫庆典中天帝会接见各族的代表，除了迦楼罗族与天族的王者，别的民族的王在平时想得到天帝接见实在是非常不容易的，受到天帝重视的民族不但声望和实力都会上涨，而且还能得到别族的重视，对其外交、经济的发展，政权的稳定有着重要的影响。 龙族也不例外，尽管已经是五大战斗民族之一，一直都受到三界的重视，但是毕竟距离第一望族迦楼罗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在龙宫宴会上，喝酒喝到高兴处，龙族长老们，特别是炎龙长老表示出：希望新的龙王能表现得最优秀最英武最有型最突出，最好最好就是天帝一个高兴，把他以前最重视的“金翅伽陵”一脚踢飞，换成俺们龙族的“蓝色雷龙”（汗……），那就最理想了，嘿嘿嘿嘿嘿嘿……（酒喝多了就是会不切实际地乱想，老都老了想象力还这么夸张）。 龙王雷头上淌着汗：“这个，长老们……那个，其实我觉得我根本替代不了天帝的那个‘金翅伽陵’，伽陵亲王那么厉害，他和龙歌和我打一起的时候，实际上多数时候是他揍我和龙歌，我单打独斗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没有和金翅鸟合体变身，要是他变了身，象那样的力量再提高好几倍，我只怕一个回合就被打趴了，怎么可能还什么蓝色，咳，蓝色雷龙……” “停！”炎龙长老醉醺醺地用食指点着雷的脑门，“我说你怎么这么长人家志气，灭、灭自己威、威、威、威风？！（喝醉了舌头打结）你以前比不上那只金翅火鸡是因为你还没有伴身龙，现在你有了！呃（打酒嗝），而且还、还是两只，这时候要是你们动手，保不准谁会赢呢！” 冰龙长老点点头：“没错，这只雌冰龙（死也不肯叫它“大蓝”）非常罕见，恐怕和伽陵亲王的金翅鸟“赤焰”相比，威力也不会差多少，如果不是小龙生来有残疾，可能以后它的力量会超过“赤焰”也说不定。” 水神摇了摇头：“恐怕你们太小看迦楼罗族的实力了，三界第一战斗民族不是吹出来的，雌冰龙厉害是没错，但是和金翅鸟一比就不好说了，金翅鸟最初出现的时候可是食龙的巨鸟，等闲几只龙它们才不会放在眼里，哎呀！……”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炎龙长老的龙杖在脑袋上来了一下结实的，敲得晕晕乎乎，后面要说什么也忘记了。 “不管怎么说，龙王要努力，要在天帝面前帮我们龙族长脸啊！”炎龙长老凑近龙王，脸大如斗，酒气冲天，龙王雷觉得自己想逃跑。 娜炽问：“天宫庆典只有这些内容？你们只是为了去看天帝？天帝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小猫小狗的长得可爱吗？” “扑！”炎龙长老偏着头一口酒喷出来，水神坐在他旁边深受其害，被喷了一头一脸的酒和口水混和液。 金龙皱眉道：“娜炽你不知道？天宫庆典对各族的代表来说就是晋见天帝的机会啊，至于对别的人，比如说各族代表的亲随家眷们，没有政治任务在身的人们，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人们就可以玩别的。庞大的天宫系统除了天宫本身以外，外围由十二座大城守护，号称‘十二城轮’，每座城都有不同的风格不同的景色。天宫花园里就生活着无数的珍禽异兽，水晶城里全是水晶的世界，雪城全是是冰雪的景观，云城是云的世界，你可以用云制成各种形状，随你高兴想玩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愿意，还会有很仙子陪你玩，小朋友们最喜欢了。” 娜炽嘟着嘴说：“人家又不是小朋友，才不稀罕呢……”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飞到天宫去了，这么多的好玩的东西她可从来没见过，她的父兄虽然很伟大，但那是对三界而言的，对她而言可不是这样，至少他们就没有想过要领自己去这些花花绿绿的美丽大城见识一下。 想到这里，她拉着龙王的衣袖：“龙王哥哥，下个月天宫庆典可以让我一起去吗？如果你肯让我一起去，我的神马苏梅乐可以借给你骑的！” 龙王雷一直在淌汗，只觉得人太多了周围一片乱哄哄，听三不听四地听了听头。 水神在一边笑眯眯地补充：“不过娜炽到了天宫可不能再问别人‘天帝有没有小猫小狗长得可爱’的问题了，那样会有很多人不敢和你玩了。”边说边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把酒象一条线似地从炎龙长老秃脑袋上最亮的高光点淋下去…… 宴会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文雅了，因为炎龙长老借酒装疯已经和水神掐上了。 …… 之后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只是从阿修罗族传来一个消息让龙王雷和娜炽都很担心：据说龙族大会之后没几天，阿修罗族王室内发生了政变，阿修罗王子嗜血如狂，轼父篡位，结果老阿修罗那迪加提前得到消息逃走了，而他的其它儿子们就没有这么幸运，新的阿修罗王一上台就把所有的兄弟姐妹以及老阿修罗王的妻妾们几乎全部杀光，那些反对的臣子也被尽数屠杀，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金龙长老立刻想到是苏拉若在挟私报复，他那天在龙族大会上出了那么大丑，再加上那种嚣张的气焰，对自己的兄弟那种欺压的态度，他回到族里以后不收拾龙歌才怪。但是毕竟做为王子对全族还没绝对的统治权，收拾自己的兄弟过份一点大概会受到阿修罗王的指责，象苏拉若那种没有容人之量又野心极大的人，很有可能轼父篡位，而害怕其它的兄弟姐妹和先王的妻妾们结党，又杀掉有直接关系的人。 冰龙长老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以苏拉若的才能和胆量想篡那迪加的位恐怕很难。 龙王雷与娜炽的看法也和金龙长老差不多，要发动阿修罗族内部的政变，大王子苏拉若最有实力最有条件也最无耻最无情，他们对苏拉若的印象非常差。 他们觉得龙歌的命运一定很悲惨了…… ……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五位长老罗里罗嗦的唠叨中，准备周全得不能再周全了，而长老们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着还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拿的。 前去参加天空庆典的龙族代表团是：龙王雷、金龙长老、娜炽（她只能代表她自己），护卫有新提拔上来的赤龙（实际上是担任挑夫兼打手）和青龙（实际上是担任小保姆兼打手）。 赤龙背了长老们准备的一座山高的行李仍然面不改色，青龙手中提着娜炽点名要带上的两大包零食照样谈笑风生。 龙族长老们为龙王张罗了符合“王者风范”的服饰，有龙族特色的深蓝压边外袍加宽大的黄金腰带，里面是淡蓝色的龙纹内衫，黑色的蛟鳞长裤，蓝色的长筒踏云龙靴，白色的海潮披风，就连雷头上淡褐色的四只龙角也被龙族的化妆师们染了一层黄金的色彩，泛着熠熠的光芒。 真是人要衣装，龙要金装。雷先前的穷光蛋形象一扫而光，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龙王整个一个暴发户的模样。 龙王雷修长得有点瘦的身材配上这些费心思的打扮，虽然说不上是惊为天人，但玉树临风还是勉强沾上了点边。 娜炽天生丽质不用修饰，只是好奇地弄了一套龙族贵族少女的淡黄色纱衣来穿穿，就显示出了另一种独特的华贵绮丽。 …… 一行人来到龙族的水上牧场，从那里的飞天台可以骑着天帝所赐的普通天马飞上天宫。 天马和凡马所不同的地方就是它们身体的两侧会生出宽大的肉翅，可以乘风飞翔。 伴身龙也会飞，但是因为身躯太过于庞大所以不适合用来做平时的座骑。 苏梅乐这一个月来被好客的龙族人养得壮壮的，看上去好象还多了一层膘，它早就被照看它的龙族人牵到飞天台等候娜炽的到来了。远远地看见娜炽从牧场大门进来，苏梅乐打了一个长长的响鼻，四蹄不停地踏地，似乎在说：“快点快点，我已经很久没飞翔了，快闷死了！” 娜炽奔到它的面前，亲昵地拍拍它的鼻子，把脸和它贴在一起，环手抱着它的头，苏梅乐的大眼睛里满是快乐的光彩。 亲热了一会，娜炽翻身上马，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相搓打一个响指，这是象首神平时喜欢做的一个动作，只要高兴和得意的时候，他就会做这个动作，久而久之娜炽也受了哥哥的传染。 听到响指声，苏梅乐轻嘶着扬起一对前蹄，对着空中挥舞一阵，又落到地面，这时它原本光溜溜的背上突然生出了一对雪白巨大的羽翅，额头上出现三颗呈正三角形按红、绿、蓝三色排列的宝石！ 它相当于马中的神灵，周围的天马和凡马都低垂着头向它行礼。 “哇……”周围的人们在惊叹。 金龙长老口中喃喃：“身上有羽翅、额上有宝石的飞马，这真的是神马……” 苏梅乐扇动羽翅，脚下的空气随风飞旋，它已载着娜炽凌空而已，人们都向美少女与神马行着注目礼。 上方传来娜炽欢喜的声音：“龙王哥哥，你们快来，我们来比比谁的马快？！谁最先到天宫？！” 龙王雷、金龙长老、赤龙和青龙分别跨上一匹健壮的天马，紧跟着苏梅乐向天空飞去，金龙长老还在嘴里嘟喃着：“你那是神马，三界内飞得最快的东西，天马飞得过你才是怪事情！” 五个飞翔的身影向高空升起，向着云层的上方前进，远方天空中传来娜炽银铃般的一串笑声…… |
第十一篇 年轻的君王们
越过重重的云层，穿过太阳流光的洗礼，拨散袅袅的吉祥雾蔼，转过一方蔚蓝天空结界的屏障，华美壮观的天界出现在龙王一行人眼前：十二座高山一样的大城浮在天空中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每座城的颜色都不一样，分成朱砂、粉红、淡黄、宝蓝、天青、碧绿、明紫、暗灰、银白、褚石、乳玉、沉黑十二色，造型各异，城与城之间有各色云梯和光路相连，错综复杂地把十二座大城由细微之处连成一个庞大的整体。
天宫就座落在十二座大城所环绕的中央，体积大概有五座大城加起来那么大。说是天宫，其实它更象一片美丽的空中大陆，有山川和湖泊，有草原与河流，有森林和旷野，阡陌相交，生灵自由。 天帝的居所没有高大的城墙，其中的主体建筑物很雄伟也很庄严，可是与四周这些充满了生命光彩的花草植物，各类珍禽异兽放在一起，就会觉得，它象一个美丽温馨的大花园，可以容纳下所有需要它关怀和珍爱的小生命。 天宫上方随风飘舞着缤纷的花瓣，与浮云相嬉；各式各样的小鸟、蝴蝶和蜜蜂在天空与树林间飞来飞去，晴朗的高空不时还会翱翔过一两只金翅鸟灿烂的身形；纷纷来到的客人们骑着飞马也在附近的空中互相打着招呼，结伴去向天宫的飞马台。 雪白神马苏梅乐背上的少女睁大了眼睛拼命看着这个她从来不敢想象的世界。在她身后骑着飞马跟来的龙王雷和赤龙、青龙也被这壮观热闹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金龙长老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以前差不多每年都是他陪着历代龙王来参加天宫庆典。他向几个飞过去的其它族代表点头示意，然后对龙王雷说：“看来我们还算来得早，人还不是最多的，只看现在飞马台上还没有停下金翅鸟，就知道迦楼罗族的代表都还没有来，最热闹的时候还不到。” 他们在飞马台落下来，立刻就有笑容可掬的马夫们来把马牵去喂料和休息。 金龙长老驾轻就熟地领着龙王雷等人向天宫大殿走去。 开阔的淡棕色路面在阳光下反射着暖洋洋的颜色，路两边的花丛树林间掩映着白色的雕像，这些雕像所叙述的都是从神代以来数千万年间所发生的巨神与君王、英雄与美女的故事，有的雕像与活泼的喷泉连成一体，有的雕像与小巧的凉亭相依相伴，有的雕像提着小灯，大概到了夜里这个美丽的大花园中的小灯就会与四方的无数星光一样，相互眨眼，星星点灯。 衣着鲜艳的天宫仙子们络绎不绝，忙忙碌碌但是井然有序，在为即将开始的天宫庆典做着力求完美的准备工作。 …… 才一进入天宫主殿，老朋友水神婆楼那就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修长，青色头发的人物，水神向龙王等人打招呼：“哦，金龙长老，雷小兄你们来了啊？” 龙王雷礼貌地向水神含笑，准备行晚辈对长辈的礼节，水神急忙扶住他：“汗，千万别，雷小兄你现在可是龙王，与我同一级的身份了，怎么能还行这样的大礼？握握手就行了。” 娜炽也在旁边甜甜地笑着说：“水神大人您好！龙王哥哥讲礼貌不好么？不管身份多么尊崇也不能忘记了礼貌啊。” 金龙长老眯着眼睛呵呵道：“水神大人，你来得到是真早啊。” 水神道：“同早同早，来来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身边这位是风神婆由，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又转头对风神说，“这就是我最近常常跟你提起的龙王雷了，怎么样？英雄出少年吧？” 风神给人以一种飘逸潇洒的气质，觉得他就像是一阵清风，无拘无绊，随意而俊雅，他对着龙王雷等人友好地微笑点头，与水神的长舌头相比，风神显得沉默寡言多了。 金龙长老问：“各族的代表来了多少了？我看现在人还不多啊。听说近几年有很多民族的王者年纪都很轻，这真是一个年轻人的时代啊！” “可不是？不但年轻人多，而且还有很多女娃娃出来当家了呢！”水神看了一下主殿内的东一伙西一堆的人群，指着其中一群黑色衣服的人说：“你们看，那些是夜叉族的代表，看见中间那个长得很高看起来很酷的漂亮女人了吗？那就是夜叉族的女王琥珀！去年几百个来参加天宫庆典的民族中，就有只有她和迦楼罗女王是女孩子，而且两只都是天界的大族啊！夜叉族素有财神族之称，他们特别会做生意，拥有三界近十分之一的财富！琥珀可以说是三界之内最富有的女王了！你们再看那边！” 几个人随着水神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群穿着以绿色和黄色为主色调的人，这些人长得非常秀气，甚至可以说是清瘦。“他们是东方部族摩喉罗迦的代表，看见那个瘦瘦高高的青蓝发色少年了吗？他是摩喉罗迦王佩伊斯，半年前才登上王位的，摩喉罗迦族都是以幼子继承王位。佩伊斯今年只有十四岁，是三界最年少的王者之一。” 佩伊斯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向水神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如电，精光闪闪，在龙王等几个人身上迅速扫了一遍，在龙王身上停留得最久，过了一会儿才敛气收神。龙王雷、金龙长老、水神和风神立刻就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可怕的少年高手！ 水神又指向另一群人：“看，这些穿金色凯甲的就是天族的代表，天王现在不在，他儿子在，那个金黄长发的打扮得油头粉面的毛头小子就天王的儿子梦风，这小子眼高手低，除了天族和迦楼罗族以外看不起别族的人，而且态度嚣张，非常讨厌。” “再看那边，看见那些漂亮的美人们了吗？”水神吞着口水，“她们是阿朴婆娑族和紧那族的代表，离她们不远是乾达婆的人，这三个民族以高超的艺术造诣闻名三界，看那个美女，就是靠柱子那边最漂亮的那个，她是……” 水神的话被门口突然喧闹起来的声音打断了，有人在狂叫：“迦楼罗王来了！！！好大的一群金翅鸟啊！！！” 龙王等人回头去看时，只见原来宽阔的大门已经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情绪激动的人们还在纷纷向大门外涌去！ 不到一分钟，涌出去的人们又退开到两边，让出中间的一条通道，与方才的喧闹不同，这时大家都在尽量保持安静，以便能用最大的注意力来看到这位“天空守护神之王”。 在人们赞叹的目光中，几个身材高大的人从大门走进来，为首的是一位头戴金色羽冠的高挑女子，又直又亮的绿色长发写意地披在身后，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明红色的眼眸，挺直的鼻梁，细薄有型的红唇，秀雅的面容，身着白袍金凯，深青色的宽腰带，象牙色的长靴。奇特的腰带上挂着很多银光闪闪的环状物，每个大约直径二十公分，一环扣一环，随着她稳健从容的步伐，这些银环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冬声。 她是迦楼罗族的女王伽陵频伽，虽然在场有很多女子都比她更美丽，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与迦楼罗女王那放眼宇内无敌手的超卓气质相比，在疯狂崇拜力量与能力的这个时代，这位王者中的王者受到了三界几乎所有民族的尊敬和崇拜。 她的驾临意味着天宫庆典即将开始的前奏。 娜炽看得呆了：“这位姐姐好威风啊！” 在近乎安静的人群中，娜炽的这句话显得格外响亮。伽陵频伽听到后稍稍偏头看了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像看展览一样看着自己的娜炽，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在看见娜炽身边的龙王雷时，她的眼神略一停顿，然后对着龙王雷点了点头，再次显现友好的微笑，温和的声音从唇间飘出：“龙族之王，你好。” 龙王显然没想到迦楼罗王会认识自己，自我感觉还是以前那种穷光蛋，在这位光彩照人的女王面前觉得自惭形秽，一时竟想不到说什么好。 娜炽看了迦楼罗王一会以后，又侧头看了看迦楼罗王的随员，眼光突然锁定其中的一个人，脱口而出一句尖叫：“啊！你是那个金翅火鸡黄什么的羽毛的亲王！”（受炎龙长老影响她也称“金翅鸟”为“金翅火鸡”，可见长辈的误导是多么可怕。） 迦楼罗王身后的煌羽差点吐血：我堂堂的“金翅战神”伽陵亲王你管我叫“金翅火鸡黄什么羽毛的亲王”？！好像报菜名一样，难道我是一道菜？ 周围的人听得呆若木鸡，龙王雷和金龙长老几个人更是尴尬不已，汗如雨下，得罪了迦楼罗族可不是好玩的。 谁知迦楼罗王听到娜炽的叫法后呆了一呆，再回头看看煌羽那张涨得通红的脸，“扑哧”地笑了出来。 这时外面又有人在叫：“大家快看啊！肮脏的阿修罗也来了！是阿修罗王自己来的！” 阿修罗王真的来了？！这比迦楼罗王的出现引起的轰动更大。 所有听到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几年前开始做为天宫的降臣的阿修罗，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是一直得不到别族的尊重。尽管天帝曾经说过各族平等，阿修罗也是三界的伟大种族，但阿修罗在过去的几千年中对各族所造成的数不清的杀戳而留下的仇恨，是不可能在几年内就平息的，在其它民族的眼中，阿修罗族永远都是那么肮脏、无耻、野蛮，应该下地狱，根本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世上！ 前代的阿修罗王那迪加有这个自知之明，知道差不多所有民族都对他们恨之入骨，所以从来不敢来参加天宫庆典，也不敢派人来参加，他低声下气地躲在阴暗的地底，希望能以时间冲淡那些对他不利的因素。 今天那迪加的儿子，轼父杀兄屠尽反对之人的新阿修罗王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来到天宫？！ 想到龙歌多半已经被这个新阿修罗王杀害，娜炽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伤，她打算只要这个阿修罗王一走进大门，她就马上跳到他面前骂他个狗血淋头！让他站着走进来爬着滚出去！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早已把龙歌、煌羽、龙王雷等人当做了朋友。 …… 阿修罗王真的来了。 当他与他的随员踏上天宫的土地报上自己的名讳和种族时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对着那些仇恨杂着惊讶的面孔，他当做没看见。他一步步走上主殿的台阶，进入主殿。 娜炽看见阿修罗王的时候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尖叫：“龙歌！！！是你？！！！” 黑亮的长发垂到腰际，精致俊秀到完美的妖异面容，暗红的瞳色，苍白的皮肤，黑袍黑凯，黑腰带黑摩靴，黑披风，腰上的佩剑也是黑鞘，阿修罗王龙歌全身上下漆黑一片，只有两处亮色，一是他袍上精绣的奇怪银丝图案，一是他头上的一个银色面具，包住他的头部右方上部，包括右眼，面具上维妙维肖地铸出一张扭曲的脸，银脸的左眼刚好就是龙歌右眼的位置，这只眼睛的银眼眶里装着一颗光芒四射的硕大红宝石，使龙歌整个人看起来邪气十足，他看人的眼光更是如冰似霜，寒气椎骨。 龙歌听到娜炽的尖叫，看向她，仿佛结了冰的脸上终于化开一道温和的笑容：“娜炽，是我。” |
第十二章 倾倒众生的微笑
娜炽惊讶的表情一下变成惊喜：“龙歌，你没有事？！那……”
龙歌敛起笑容点了点头，请出身后的一位淡紫头发的少女对娜炽和龙王等人说：“为了我妹妹丝织，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死的。”说罢看着紫发少女，眼神中满是温柔的关怀。 人们看到紫发少女都倒吸一口气，那种突如其来的惊艳就仿佛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虚无，眼中只有她美到极至的倩影。 长发如瀑，冰肌如雪，黛眉如月，一双美目含着三分忧郁、七分妩媚，梦幻般的容颜，桃红色的樱唇，纤细单薄的娇躯，柔和温顺的神情，没有华丽的饰品反而觉得她丽质天生，没有刻意的浓妆更显她的绝代风华。 她那样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受到人们的注意显得有些慌张，不自然地微微低下螓首，不敢看人们的灼热的眼光，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粉妆玉琢的小手不安地搓着身上白色纱衣的衣角，身子缩到龙歌身后，想尽量把自己藏起来，那神态，那动作，真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龙歌的大手轻轻拥着妹妹瘦弱的香肩：“丝织，不要害怕，这里就是你一直向往着的天界的中心，这里是和我们阿修罗的黑暗地下城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你大胆看一看四周，这里有温暖的阳光，美丽的色彩，灿烂的笑脸，鲜活的生命，丝织，你喜欢吗？” 丝织喜悦得有点颤抖的声音回答：“是的，丝织喜欢，哥哥对我的好，丝织是知道的。”她的声音象风中飘动的琴声，象月光滑过的水面，那么轻柔动听，夜莺在月下的吟唱也不如她的婉约，百灵对长空的歌颂也不及她的清越。 一个明媚到可以令人忘记呼吸的微笑浮现在丝织无瑕的面容，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形容这时候出现在心中圣洁的感觉，宛如被唤起收藏在内心最深处那份最纯净的感动。 阿修罗公主丝织，从这一刻开始，以她象处女神一样纯洁美丽、无人比拟的气质和容貌，被公认为三界第一美人。 面对着如此美丽脱俗的少女，人们几乎都忘记了与阿修罗数千年来的战争和仇恨，就连喘气的声音都尽量压低，眼睛眨也不眨，生怕在眨眼间一个不留意，这位衣袂翩翩的仙子就会随风飘去。 天宫大厅陷入一种奇妙的寂静之中。 龙王雷、煌羽等在场男士只觉得心脏像是变作了一只兔子，疯狂地蹦来跳去始终不肯稍稍缓下速度。 伽陵频迦、娜炽等女士看着阿修罗公主，居然一丝嫉妒的心理也难以萌生出来，丝织的美丽不会引来不满，只能让人从心底由衷地赞叹。 过了很久，当“天帝驾到！”的喊声响起时，天宫大厅内的人们才回过神来。 人们的目光好不容易从阿修罗公主身上转移到大厅的天帝王台上。 身着华服的天帝因陀罗和天后舍质出现在王台左边的侧门中，四位手提莲花灯的白衣仙子跟随在他们身后，大厅上空飘落下粉色的魔法花瓣，袅袅地飞舞在喜气洋洋的人群中。 天帝因陀罗看上去是一位和气的中年人，高大的身材，稍有些花白的棕色卷发结成发髻盘绕着王冠，开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一双仁慈中带着精明的眼睛，健康的古铜色皮肤，隐藏在华服下的肌肉结实地突出来，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就是力量的象征，如果有谁敢于与他作战，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天后舍质是贵妇式的谦和美人，黑亮的长发从灿烂的后冠后方披下，脸侧垂下几串穗形的白珍珠，她的面部出呈现美好的安详神采，白晰光滑的皮肤，婀娜的身形体现出成熟女性妩媚动人的风韵，她亲密地挽着因陀罗强壮的手臂，看向丈夫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与热忱，看向臣民的眼神中洋溢着幸福与关怀，就象一位母亲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们。 每个被天帝和天后目光看到的人，仿佛被温暖的阳光照到心坎里，心中浮出深厚的孺暮之思。 天帝与天后就是天界的家长，从他们看身边的人、看周围的事物，以及看这世界的眼神中，就能体会到他们对这世界怀着无比真挚的热爱，把他们治下的一切，甚至包括凶恶的阿修罗都看成是他们的孩子。 这就是很多人第一次看见天帝天后时的感觉。 因陀罗揩着舍质走上王台，在王座上坐下来后，对着人群招了招手，大厅的两侧空地上忽然长出了很多圆形的椅子，每只椅子都是月季花花瓣的形状，中间凹下，三面突起，椅子柔软舒适，可以坐、可以靠、就算在里面睡觉也可以，天帝早为大家设想好了什么样的椅子才能坐得舒服随意，他微微颌首，对大家示意：“请坐吧！” 人们纷纷坐进花形椅中，因陀罗又招了招手，大厅的天花板立刻变得明亮起来，有无数的鲜花在厅顶上争相开放，每朵花蕊处都有宝石在闪烁着生命的光彩，沁人的芳香伴着乾达婆族乐师的琴声缭绕在大厅内，并且向整个天宫以及十二城轮飘散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三界参加庆典的诸神、君王与贵族都分别在大厅两边，按各族的声望和天帝所肯定的地位顺序排列。左边排列着以文化、艺术、生产为主的神祗和民族，从上座依次数下来是火神阿耆尼、风神婆由、水神婆楼那等自然诸神，然后是乾达婆王璎珞、紧那罗王俱梨诺、阿卜婆娑大部族王雨海、修罗王普赫、爱染明王米兰达…… 右边排列着一众以战斗和守护为主的民族，最上首是迦楼罗女王伽陵频伽，旁边是伽陵亲王，这样的座次没有人有意见，因为在三界的认识中，伽陵亲王与伽陵频伽女王这对姐弟从来都是互相扶持、共同进退的，伽陵频伽女王的智慧和伽陵亲王的战功合在一起，才使迦楼族始终保持着战斗力第一的“天空守护神”之名，女王和亲王从来都是摆到一起来说，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话题。 接下来的座次是天王御罗天、龙王雷、夜叉王琥珀、摩喉罗伽王佩伊斯……阿修罗王龙歌被其它民族的王排挤在最末一座，虽然代表着强大战斗民族的王被排在很多小部族王的后面，但是在龙歌脸上却找不到任何不满的情绪，他始终是那副冷漠的神情，象是对什么都不在意，这位年轻的领袖早已学会了他这个年龄不该具备的耐心和阴沉，心里的想法绝不会轻易地流露出来。 因陀罗先对迦楼罗女王点头示意，再向伽陵亲王挤挤眼睛，目光这才扫过在座的大小诸王、各族领袖，他的目光在龙王、摩喉罗伽王和阿修罗王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然后微笑着说：“龙王、摩喉罗伽王，阿修罗王，请你们靠近些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龙王雷、佩伊斯和龙歌应声走下花椅，来到天帝王台下五步的位置，三人一字并排，对着天帝因陀罗恭敬地单腿跪下。 天帝又说：“孩子们，把头抬起来吧。”听到他这句话，龙歌的身躯略微一震，旋又恢复正常，和龙王雷、佩伊斯一起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天帝。 只有迦楼罗女王那敏捷的观察力和细密的心思发现龙歌刚才那一瞬间异常的神态：阿修罗王原本冷漠的眼神中突然涌出深刻的感情，象是流浪的小孩子在找到亲人时的感动，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孤傲的少年又把这份感动深深压下，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古井不波的冷漠。 因陀罗满面笑容：“好、好，都很不错，你们三位都是非今年才当登上王位的，摩喉罗伽王佩伊斯，你是今天在场的所有王中年纪最小的吧？今年几岁了？” 佩伊斯还带着些许稚嫩的童音回答：“小臣今年十四岁了，陛下，别看我的年纪不大，如果有一天要为三界而战，我的实力绝不会比任何一位勇猛的战士逊色！”他的话引来大厅内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很多人把他这种难得的自信看成了自大，小小年纪说话这么大口气，让人觉得颇不舒服。只有水神、风神、龙王雷等几个心中有底的当事人才知道佩伊斯其实所言不虚。 因陀罗没有介意，对佩伊斯点点头：“勇猛有实力是好事，但一味的逞勇斗狠就不一定好了。孩子，你还年轻，有很多要学的事物，抓紧时间充实自己的能力，才能为变得更强做准备。” 他又看向龙王雷：“金翅伽陵对我说过，龙王是个有趣的人，在龙族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为一族之王的过程实在是别开生面，我都后悔当时没有象伽陵一样偷跑去看热闹啊！”他的话引来群臣的一片笑声，如何对君王的话中涵义做出相应的反应，是每个为人臣子的人必修的课程，这叫做查颜观色，投其所好。 果然因陀罗的笑意更浓，天后舍质娇嗔地扯扯他的衣襟：“陛下，为老不尊，怎能和孩子们开这种玩笑！”因陀罗毫不以为杵，捉过舍质的玉手捧在胸前，柔声道：“当然了，偷跑也要带上爱妻一起才行啊。” 在众臣快乐的嘘声中，舍质浮上一抹霞红的俏脸更显得娇艳优雅，大窘之下，急着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止光移到龙歌身上时，不由得大声问：“阿修罗王是很俊俏的孩子，可是为什么要戴上这么可怕的半边面具呢？” 这句话问出来，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涉及到阿修罗的问题总让很多人感觉到不舒服，从上古岁月积累下来的战争仇恨在任何场合都能引出令人窒息的气氛。 天王御罗天的之子梦风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冷哼道：“天后太抬举阿修罗王了，自古以来阿修罗就只是和丑恶可怕沾上边，什么时候见他们美丽过了？”听到他这么说，其它诸神和君王都皱了皱眉头，在天帝天后面前说话都这么不客气，可见此子平时的嚣张狂傲、目中无人。 御罗天对梦风的表现也感不满，急着喝斥：“快住口！大庭广众之下，哪轮到你来放厥词？！” 梦风不服气还想争辩，但摄于父亲那威严的气势，不得不略做收敛，把脸别向一边，满是忿忿之色。 龙歌象是没听到梦风的话，只对舍质淡然道：“我这面具下的眼睛，被人挖掉了。”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煌羽和龙王雷、娜炽都陡然站起来，露出震惊的神情。 舍质吃惊地睁大眼睛，左手捧着胸口，右手向龙歌招招：“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孩子快上来让我看看！” 龙歌心里不愿意靠近这天界至尊的天后，可是她那提心的眼神却让龙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动，慢慢走上王台，跪到舍质的天后座前。 舍质的手颤抖着抚上银色的面具，眼睛里闪动着一片水光。“还疼吗？”她轻轻地问，龙歌深切地感觉到这位尊贵女子如同母亲一样的关怀，这使得他没法硬起心肠再用冷漠的语气说话：“曾经很疼，现在不疼了。” 排在大厅最末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孩悲伤抽泣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又很快向那里看去。 丝织软弱地靠在旁边一位阿修罗侍女的肩上，泪水飘散，梨花带雨，旁边同行的阿修罗随员都忙着哄她，侍女不停地用丝巾为她拭去眼泪。 从这兄妹俩的反应，很多人都已猜到在阿修罗的王位之争中，龙歌就算夺得了王位，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舍质心里怜惜，不忍再问下去，只是对丝织也招招手：“孩子，坐到我身边来。” 丝织柔顺地走出人群，没走几步，梦风却抗议：“天后陛下！低贱的阿修罗能来到天空城踏进天空大厅就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怎能还让这妖女坐到尊贵的天后身边？！这不是……” 听到“妖女”二字，龙歌那只红色的独眼暴出凶狠的杀气，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收了回去。 “别再胡说了！快坐下！”御罗天对宝贝儿子的表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来平时定是非常宠溺这儿子，就算是打骂教训也一定非常轻微，才养成梦风这张狂的个性和口不择言的坏习惯。 梦风不理御罗天，继续说：“天宫庆典这三界间最高贵的盛会却要接受这些身分乱七八糟的访客，这实在让血统高贵的民族倍受屈辱！更会使得伟大的天帝天后颜面无光！”他的这句话已经得罪了在场的大部份民族，可是还在不知死活地喋喋不休：“那些新兴的各族之王，有很多都身份来历不明，象是龙族这个王！本来只是个穷医生，就是因为和龙族长老虚晃了几招就当选龙王！什么血统身世都不问，这样说来，是不是以后连奴隶、乞丐、小偷、强盗也可以进入角逐王位的然竞争中了？！还有……” “噼啪！”一声清脆的爆炸声打断梦风的“高谈阔论”，煌羽从花椅上慢慢地站起，右手上一团橙红色的火焰还在“噼啪噼啪”地发出比刚才轻得多的响声。 把手中的火焰吹灭后，煌羽象是才睡醒似地伸了一个懒腰，幽幽地说：“刚才是谁放了一串又长又臭的屁啊？在天宫庆典上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天王阁下，应该怎么惩罚？” 大厅内此时寂静无声，天帝和天后则淡淡地相视一笑，大家都知道，伽陵亲王生气了。 |
第十三章 天宫的比试
伽陵亲王虽然威势与声望远胜天王，但比起年龄和辈份来毕竟是天王的晚辈，他肯先询问天王并不是要落天王的面子，而是想让天王自己做决定怎么处理，言辞不太客气，主动权还是交到了天王手上，否则要是换了敌人，伽陵亲王直接上去就动手，是没有人能拦住他的。天王再心疼爱子，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神祗和君王的面偏坦梦风，于是他淡淡地说：“梦风冒犯了龙王和其它君王，是我管教不严，应该受到责罚。自古以来，在盛大场合冒犯他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当着所有的人郑重向被冒犯者道歉，一是接受火神阿耆尼的火焰惩罚。来，梦风，你自己选择吧。”
梦风仍是咄咄逼人：“我不觉得我冒犯了谁，我说的是事实！如果有哪个部族、哪位君王不服气我的说法，尽可以出来和我较量，能让我服气的，我自然会向所有人道歉！否则休想我会甘心接受什么惩罚！” 大厅里再次传出一片嗡嗡嗡的议论声，天帝天后反倒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丝毫不以为杵，只把梦风的话当做了小孩子的意气之争。天帝抬手向众臣示意，大厅里的说话声很快轻微下来，人们的目光看向天帝，因陀罗对大家说：“天王之子言语过激的确是不对，但是他想知道各位君王实力的心愿却也可以理解。好勇斗狠我不支持，这毕竟是天宫的庆典，不过要是只是武技、本领上的切磋，我觉得未尝不可，一会我们到天宫的广场上去，每次天宫庆典都会举行三界诸族的本领比试，大家不妨到那里尽展所长，到时候，梦风要是在比试中败下阵来，可要遵守你的诺言，心甘情愿地向所有人道歉。” 梦风对天帝行了个礼：“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到时候我服气，那我会道歉的。”既然天帝已经开了口，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在大厅广众之下，假如梦风真的本领超群，那么他的话也没有人会再认为不实；如果他输了，向所有的人道歉，那么大家也都能找回面子。 …… 浓密清翠的树林环绕在做工精良的场地周围，层层叠叠的看台与白云石柱矗立的回廊把中央的场地最大限度地突出来，又在边缘做出了贴切随意的装点，这里能让人感觉到建筑工匠们巧妙的构思，同时又体现出自然的朴实。 天帝与众臣又再次在广场的看台上就座，由仙子和侍童们从旁奉上鲜果和美酒。 在乾达婆乐师技艺精湛的优美琴声中，紧那罗族的舞者翩翩起舞，为在天帝宝座前的比试献上美好的前奏。 音乐渐缓，乐师最后一串叮咚的琴声还未完全停止，梦风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场上，指着坐在西面看台的龙王雷大嚷：“龙王！我要和你比试！”四周的看台上一片哗然，天族不把其它民族放在心里，三界之内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人们还没想到天王之子已经看不起别的民族到这种程度，指名道姓要给龙族的新王不下了台。 很多人当时就发出了一阵嘘声，也有一部分人嚷嚷着：“龙王快上！让我们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别真的象天王之子说的那样，是混上王位的那！” 青龙性子烈，沉不住气了：“龙王，你就下去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吧！不然叫他小看我们龙族！哪次保卫天界的战斗不以龙族和迦楼罗族为主力？天族只知道守在天宫附近，碰到敌人就往后跑，一点用也顶不上，居然还看不起我们这些长年在外血染疆场的民族！” 娜炽更是夸张，扯下身上的纱丽，一时间淑女变悍妇，抢过赤龙的腰刀就准备冲下场去：“比试是不是？我现在就下去告诉这小子什么叫比试！”吓得赤龙急忙拉住她，青龙也忘记了发脾气，和赤龙一左一右架住娜炽，不然她可能真的冲下场去把梦风敲得满头包了。 龙王雷有些为难地看向天帝，想请示他的意思，天帝因陀罗宽容地对他笑笑，眼里满是鼓励的意思，看样子他是支持龙王雷稍微教训一下梦风，只是不便明白地说出来让天王面子上不好过；龙王雷又求助地看向对面看台上的煌羽，在天宫庆典上他最熟悉的外族人应该就是煌羽了，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出面阻止这场无谓的比斗，谁知煌羽冲着他挤挤眼睛，两手在空中比了一个“痛扁那小子，把他打成熊样”的手势。 龙王雷无奈地摇摇头，看向身边的金龙长老，希望他给拿个主意。金龙长老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把青龙叫过来说：“青龙你去，不过记着下手轻一点，别把天王之子弄伤了，小心点和他打个平手就行了。千万别让他发现你在让他，不然会气炸那小子的。”青龙巴不得下场去踢梦风一个狗趴式，金龙长老的话让他一边听一边变表情，最后一句话让他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笑的古怪神情引得娜炽的一串朗笑向四周传播开来，看台上的人们都惊讶地看向这边，不知道龙族的代表（也不能确定娜炽是不是龙族的代表？）在被人挑战的时候，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梦风在场上远远看着龙族的一伙在那里又说又笑，青龙和赤龙看向他的表情又是那么的似笑非笑，又象冷笑又象嘲笑，好象在笑他不自量力，自找苦吃……不由得怒火高涨，再次指着龙王雷大叫：“还不下来比试，难道龙王怕了吗？！是否真的浪得虚名？！” 青龙应声走下场来，懒懒地回敬梦风：“我们龙王说了，对敌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战，不过，现在面对的不是敌人是天界的友邻，所以只好派我这个保姆出来玩玩了，天王之子，请赐教。”说着还比了一个礼让的姿势，明显地逗小孩的样子，只差没在手上拿块糖说“来，叫声叔叔有糖吃哦！” “看我取下你这狂奴的狗头，再去教训那个胆小无用的龙王！”梦风气得脑袋发昏，张口乱骂的同时也抽出黄金打造的腰刀向青龙劈头砍去！ “啪！”一记清脆凌利的掌声响起，梦风从青龙身侧斜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黄金腰刀脱手而出，摔在青龙脚下，梦风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半边脸肿得老高，他伸手捂着嘴，再放下手时，手心赫然多了两枚带血的牙齿！ 青龙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梦风根本没发现，莫明其妙地就被地方一招打倒，这让他无法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四周看台上先是发出一片惊叫，随后就变得安静下来，坐得近的人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天王之子的实力不强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人敢惹他是因为他有一个身居要职的老爸，这样一个照面就分胜负是天王之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的情况，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叫好，也有很多人在为青龙担心，得罪了天族，也等于间接得罪了天族所侍奉的天神们，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天王御罗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天帝因陀罗想不到青龙下手如此狠猛，竟然完全不顾天王的面子，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龙王雷和金龙长老也吃惊地站了起来，龙王雷在估计在梦风的伤势是否严重，恨不能立刻下场去帮他诊治，青龙是从小和雷一起长大的朋友，雷对他的厉害一清二楚，现在他打了梦风一巴掌，那伤势不是短期内能痊愈的；金龙长老更多地注意到天帝和天王的反应，看见天帝皱眉头，心里开始打鼓；娜炽和赤龙没有心机，看见青龙赢了高兴得不得了，赤龙还含蓄一点，只是握着拳头在心里为青龙加油，娜炽则使劲地拍着手叫好。 “骂我狂奴无关紧要，但是如果有谁敢对我龙族之王有任何不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青龙绝不会手软！”青龙言语冷酷，距离他最近的看台上都能感觉到寒意，梦风所感到的寒意只有多没有少，但是他仍然很强硬，满口是血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手软又怎么样？如果龙王真的很强，让他下来和我比试，死在他手上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青龙冷笑道：“和我比试你都这模样了，你还敢和龙王比试？龙王自从得到伴身龙之后，实力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 梦风怒吼：“龙王就是比你强百倍、千倍、万倍！我也有权利选择和他比试！你在战场能选择对手的强弱吗？不能吧？你只能尽力去战斗！” 看台上的煌羽轻轻地赞叹：“没想到梦风这小子还这么有骨气，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只会持强凌弱……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千人千面，天族的梦风和阿修罗族的苏拉若，两个都是娇生惯养的王子，这差别可太大了！” 伽陵频伽轻拍煌羽的肩膀，淡淡地说：“小弟，你听到青龙刚才说的伴身龙了吗？别告诉我你根本没在意。” 煌羽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大姐，知道我的想法，到时候你别扫我的兴啊？” 伽陵频伽优雅地点了点头，补充一句：“不过姐姐要提醒你，不要托大，小心龙王让你输得难看；也不要太用全力，小心伤了龙王不好向天帝交代。” 煌羽正想回答，旁边的迦楼罗侍从凑了过来，跪在迦楼罗王面前请示：“龙族的青龙实力非同小可，我看得手痒，请女王允许我向他挑战！” 伽陵频伽和煌羽相视一笑，煌羽故意对侍从说：“赫穆沙，这青龙可曾经是龙王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啊，实力非同小可也是应该的，你向他挑战，要是输了怎么办？”赫穆沙愣了愣，低头说，“要是我输了，我就会更加倍地锻炼自己，争取有一天能超过他！女王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输一次并不是最糟，糟糕的是次次输！向强者挑战正是验证自己实力的机会，在生命还存在的情况下，输了可以继续努力，赢了更要自勉！ 因为这世上是没有绝对的！我会尽力争取胜利，更不会因为失败就放弃努力！” 伽陵频伽满意地说：“这才是我迦楼罗的战斗精神，不过，赫穆沙啊，你可能要多等一会了，因为想向青龙挑战的人可不在少数，你看……”她指指四周看台上诸王身边的侍从或亲随，“打倒天王之子不是难事，只是历年来因为天王的特殊地位，几乎没有人敢真的把梦风怎么样，我迦楼罗族又不可能放下身段真的和他计较，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敢把他怎么样的人，青龙自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些大小诸王的亲随和侍从一定会纷纷提出要和青龙比试，都想趁青龙力竭的时候战胜他，这样可以捡到名声上的便宜，天王也会派人去讨回面子，所以现在对青龙是非常不利的，体力消耗太多的话，就算轮到你和他比试，那条件也是不公平的，这样的比试，你要吗？” “这……”赫穆沙想了想说，“那请女王允许我替青龙出战，为青龙赢得休息的时间。” 迦陵频伽满意地点点头，对煌羽说：“你去请求天帝允许赫穆沙和青龙轮流接受挑战，因为很多想占便宜的人是不会放过青龙的，龙王和你算得上是朋友，我们不能让龙王新上任就受辱。小弟你去求情的话，天帝一定会答应的。”煌羽点头称是，忙着向天帝那边去了。伽陵频伽又低头对穆赫沙说：“其实你和青龙的比试不一定要两个人面对面，你试试看打倒一个对手要几招，青龙打倒一个对手要几招，多比较几次就会明白你们之间实力如何，我也会在这里帮你看着，去吧。”赫穆沙面露喜色，兴高采烈地跑了下去。 …… 青龙打倒了第七个挑战者，渐渐出现了体力不支的现象，三界诸王的侍从和亲随不象龙族大会上挑战者，这些侍从和亲随都是君王们千挑万选出来的，算得上是各族精英中的精英，和这些精英比试，不可能再象龙族大会那样轻松了，就算青龙是龙王最得力的助手，也有体力被耗尽的时候。感觉到体力正在急速地下降，他还是想再继续战斗下去，因为现在他代表着龙族，不能在这里输掉，不能给素以强韧闻名的龙族脸上抹黑！ 天族这时派了两个人上来，其中一个人神态倨傲，两手抱在胸前对青龙说：“龙族战士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我们再一个人一个人的上，未免太小看阁下了，我们二人是天族中不起眼的小卒，加起来也不如阁下的一个指头厉害，不如就让我二人向阁下请教一下吧！” 这举动显得太过无耻，大家都看出来是天王有意要让青龙难堪，很多指责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天族的两个挑战者就象没听见一样，还是那样挑衅地看着青龙。 连场激斗使青龙气喘吁吁，他抹了一把额际的汗水，拉开架式，正想说开始的时候，旁边有个人插了进来：“我觉得青龙兄在这里和很多人比试过，大家都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了，不如青龙兄现在休息一下，把这一次以一敌二的机会让给小弟来表现一下自己怎么样？” 青龙感动地转头看身边义助自己的人：一位中等身材的紫衣少年正向他递过一块擦汗的方巾，脸上温和的笑容如同荡漾在海面上的粼粼阳光。 旁边围观人群中的赫穆沙又遗憾地摇了摇头：“怎么又被人抢先了？” 紫衣少年缓缓地抽出鞘中的蛇形剑，对呆若木鸡的两个天族人说：“我是摩喉罗迦王的亲随景那尔，请两位赐教。” |
第十四章 持续的较量
两个天族人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黄衣天族人的眼光在青龙和景那尔的脸上转来转去，拿不定主意；另一个白衣天族人则微扬起头看向天王所在的位置，迦楼罗王和一些有心人很快就注意到天王好象很随意地用右手弹了弹衣襟，那个看向他的白衣天族人立刻变得自信起来，收回目光，轻蔑地对景那尔说：“摩喉罗迦族不是世代受到圣山上湿婆的照顾吗？这种几万年都不用接触战场的民族，何必还上来比试？反正你们有没有本事都一样，在湿婆面前，任何本事都不算什么。”
景那尔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地回答：“湿婆大神给我族的照顾是我族最光荣的事，所以我们才不能给湿婆脸上抹黑，我会用实力证明，尽管我们长年处于和平安祥的环境中，但是我们所能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是比一些平时只知道装模作样骗取名誉、但是一交手就被人打掉牙齿的豪奢之徒强多了。” “你找死！”两个天族人不能忍受景那尔不带脏字的讽刺，举起天空剑一左一右向景那尔袭来！看台上的天族也是骂骂咧咧，纷纷数落景那尔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指桑骂槐专门揭天族的疮疤。 蛇形剑荡开两把天空剑，抽身闪到黄衣天族人身后，探手提起他耀眼的银腰带，提离地面约半尺左右时，白衣天族人又再度攻来，景那尔当机立断做了很多讨厌天族人的人想做的事，一脚踢在黄衣天族“高贵”的屁股上，把他踢得飞出场外，然后以一个非常标准的狗趴落到地上，周围的空气马上被他的体重扬起一层淡黄的灰尘。景那尔头也不回，蛇形剑护向身后，正好接住白衣天族人从背后的一击，天空剑被蛇形剑剑身的曲面卡住，景那尔转身一肘撞向白衣天族人的软肋，使他吃痛松手，蛇形剑再用力向上一挑，“呛！”天空剑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怆惶的曲线，落地时锋利的剑尖刺入地面近一尺！ 再看白衣天族人，正屈着身子蜷在地上惨哼，如果不是景那尔那一肘的力量实在太大，就是只能说明天族作威作福习惯了，竟不能承受这看似普通的近身一击。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仅仅四个回合就结束战斗，旁边围观的人群中很多人看得张大了嘴说不话来，以往摩喉罗迦族总是给人以隐忍温和的印象，如果说这次天宫庆典上摩喉罗迦王佩伊斯的狂言让很多人不以然的话，那么现在景那尔的出战却让人们开始相信，佩伊斯的狂言并不是人们原来想象的那么狂。 景那尔回到同样目瞪口呆的青龙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青龙兄，下一场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容小弟再抢一次风头？” 青龙此时才回过神来，在笑容可鞠的景那尔面前，只懂得点头，忘记了摇头。 那些本来想占点便宜的诸王亲随和侍从们，自觉无望取胜的只得悻悻然返回看台；觉得自己的实力和景那尔、青龙有一拼的，仍然坚决地守在场边等着上场的机会。 南边的观众里有个人心里忿忿，不由得叫出来：“不如大家一起上算了！”旁边的赫穆沙立即把他踢飞，一起上还叫比试吗？什么玩意儿？！ 随后上场和景那尔较量的有夜叉族的战士、有几位神祗的随从，还有一些小部族的部将，这些角色在他们本族中都是佼佼者，但是来到天宫庆典这个最重实力和勇气的赛场上，很多人就不够看了。 景那尔的对手一一被抛出场外，这位表面看上去很文静的摩喉罗迦战士渐渐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打败两个天族人也许可以说是天族人能力太弱，而一连击败各族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这就不是单纯的强了。当他把第十九个挑战者轻松地抛出场外之后，青龙和赤龙在心底里向景那尔认输了。 “好样的！”看台上的煌羽率先为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摩喉罗迦小战士鼓掌，坐在他旁边的迦楼罗王嘴角带着一丝赞赏的微笑：“是很好，好就好在不是靠蛮力取胜，十招里有九招用的是巧劲，借力打力，招招有余地，所以他比青龙坚持的时间更长，用的力量却更少。小弟，你就是战斗的时候太蛮横，几乎不留余地，力量又过于霸道，所以我不许你到处乱跑啊，你的力量一个控制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破坏，如果你能有这个景那尔十分之一的收敛，我也不用对你下这么多限制了。” 煌羽脸上发烧，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甚至这也是整只在他带领下的迦楼罗战士的缺点，所以迦楼罗族不到关键的时候不能投入兵力，否则带来的结果往往是对一个没有加过结界的战场九成以上的破坏。 第二十一个挑战者被抛出场外，景那尔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在场地的中央，举起手中的蛇形剑面向东方的看台，对着自己的君王恭敬地行礼。 场上突然传来一句叫声：“天空的守护神呢？！为什么没有迦楼罗战士参加比试？！”经他这么一喊，人群中紧接着爆发出了疯狂的口哨声和一波接一波的喊叫“迦楼罗！迦楼罗！”“没有迦楼罗的比赛不是真正意义的比赛！”“天空的守护神出来吧！”“金翅鸟战士出来！” 赫穆沙被身后的几个人拼命向场上推，有几位异族的女子在对他又推又拉的时候还不失时机地多摸了几把，赫穆沙请示地看向迦楼罗王，在得到迦楼罗王点头默许之后，他纵身一跃，落到场上。 面对着已经连场战斗的青龙和景那尔，赫穆沙忽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和他们比试吗？他们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胜之不武。不比试？那别人会在背后说什么？迦楼罗的赫穆沙是个胆小鬼吗？真是伤脑筋…… 青龙和景那尔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跳上场来的对手，灿烂的金发，迦楼罗人特有的、又直又挺的招牌鼻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高大结实的身材，他站在那里就象一座矗立了千万年的高山，只是那样随意地站着，就已经让人感觉到涌汹的力量洪涛与威猛的战神风范。 可是这个迦楼罗人很奇怪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喃喃自语，眉头皱成一团，似乎有什么很让人困扰的问题正需要急着解决。 过了几分钟，赫穆沙终于下定决心地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睛满是歉意地看着站在一起的青龙和景那尔：“我是迦楼罗族的赫穆沙。这个……我很抱歉，我不能趁着你们体力消耗的时候占便宜，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和你们比试，所以……我这只是个建议，不是要侮辱你们……那个……呃……” “什么？”景那尔的微笑有些不自然，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不痛快？不过良好的涵养让他只是这么想想，没有说出来。 青龙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嚷嚷着：“什么什么啊？不要这个那个了，有什么建议你就快说！如果是想让我们俩随便认输的话免谈！” “不是不是。”赫穆沙的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地摇手，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哽了好久才说出来他的建议，“那个……你们俩一起上吧！”看见青龙和景那尔的两双眼睛聚焦在一起象看怪物一样地盯着他，赫穆沙更是着急，“我真的不是看不起你们，我只是，我只是……唉……这个……” 景那尔失笑：“怎么急成这样？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谢谢。” 青龙也叹了一口气：“看把你急的，怎么觉得好象我们在欺负你似的？不过你不怕我们两个联手把你挫败，没有脸见人吗？” 赫穆沙苦笑：“那就只能怪我本事不够了，在这里输掉不丢人，我还有机会和时间修正我的缺点和不足。但是你们也不要看我是一个人就让我，那样要是你们输了，就……” 青龙大笑起来：“那你还是比赢我们再说吧！看拳！”他看准了赫穆沙过于老实，故意趁说话时候出拳，想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景那尔象是事先洞悉了他的想法，青龙的直拳攻向赫穆沙面门时，景那尔也伸脚攻向赫穆沙的下盘，两个人一个猛、一个灵，一个阳刚、一个阴柔，方式完全不同的两种攻击在一瞬间向赫穆沙发动了全面攻击！ 正如青龙所猜想，赫穆沙太老实了，没有想到两个人会突然动手，他还以为大家说得妥妥当当了才会正式开始，换句话说，这个人太正派，在较量的场合上真的是一丝一毫不想占对手的便宜。 被青龙和景那尔同时击中，两股力量把赫穆沙推向后方十多步，脚下没有踩稳，“哎哟”一声，狼狈地摔下场去，场下的地面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场外的观众先是全部不敢相信“啊”地叫出来，随后发出雷鸣般的哄堂大笑，迦楼罗人曾经有这么丢脸的时候吗？不，这实在是开了迦楼罗幽默史的先河！ 青龙和景那尔后悔不已，恨自己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对待赫穆沙，两个人忙着向赫穆沙摔下去的位置跑去，要是他因此而摔伤了，那…… 两人快跑到场边的时候，赫穆沙慢慢地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摔下去的姿势不太好碰到了头，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叹服地说：“青龙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强，非常适合速战；景那尔的身法极快，行动中使用柔劲让人无从捉摸……相比之下我的反应慢了些，吃亏是在所难免的，下次要注意。果然，迦楼罗人不努力的话，会被别人很快赶超呢，这个世上的强手太多了。”他抬腿再次跨到场上，对青龙和景那尔说：“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了？” 青龙敬佩眼前的对手，温厚的宽容与强烈的正义感使迦楼罗人散发出迷人的人格魅力，他们总是能在发现别人优点的同时也找到自己的缺点，并且不断地加以改进。他们的对手强十倍，他们就会拼命地赶超，争取让自己的实力超越对手百倍、千倍…… 景那尔低下头，满怀歉意地说：“赫穆沙，我们偷袭你已经很不应该，你受到我们的联手攻击居然还有再战之力，这说明我们的攻击对你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对我们的行为你所表现出来的宽容更让我无地自容……我觉得没有必要正式开始了，我愿意认输了。” “这不能怪你们，只能怪我反应太慢，要是在战场上，我能去责怪敌人不打招呼就开战吗？”赫穆沙一点也不觉得青龙和景那尔有什么错，在刀口舔血的战士吃亏的时候，不能怪别人出手卑鄙，反而应该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吃亏，这也是迦楼罗族战士的思考方式之一，“现在我要向你们发起攻击，小心了！” 话刚说完，赫穆沙的拳头已经由小变大向青龙的面门击来！拳头还没到，凌利的风声已经袭卷过来！ “可是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青龙大叫着向后疾退，想甩开赫穆沙的直击，不料赫穆沙如影随行，始终保持着进逼要害的距离，待青龙的后劲用尽，速度慢下来时，赫穆沙脚下一扫，青龙又跃起躲闪，在半空中时领子后面突然一紧，这才发现赫穆沙差不多是和他同时跃起，然后凭着身高的优势把他象提小鸡那样提到手里！ 景那尔轻喝一声：“青龙，我来助你！”蛇形剑闪着寒芒向空中钻上来，扭曲着刺向赫穆沙脚底！ 赫穆沙不敢同时对两位优秀的战士作战，特别是景那尔由下而上的冲势又轻又快，找不到他实际的攻击点，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于是就着从空中落下的速度和重力，先扬手把青龙扔出场外，直抛向西面看台上龙族代表的所在地！他算准了龙王一定能接住青龙不让他受伤，不然为什么伽陵亲王还要对他赞誉有加呢？接着赫穆沙向后翻倒，险险避过蛇形剑虚实不明的一击！ 景那尔不让赫穆沙有喘息的时间，步步紧逼，蛇形剑吞吐着乌黑的剑锋，剑光一直闪烁跟随在赫穆沙身后！ 眼看景那尔的招式越来越快，赫穆沙只觉得眼前全是一片美丽飘渺的剑花，身上的衣服此时不知道被蛇形剑咬开了多少道细小的口子，这还是景那尔手下留情，每一剑只是摆个花式，没下杀招，不然赫穆沙已经是血肉横飞了。 赫穆沙比技巧和灵活不如景那尔，不过体力和爆发力比景那尔充沛得多，向一方狂奔拉开一段距离，迦楼罗战士突然转身站住，一团两人多高的火焰毫无预兆地从赫穆沙口中猛喷出来，直扑十五步之外紧随而来的景那尔！ 以大蟒为祖先的摩喉罗迦族天生对火焰极度恐惧，面对熊熊奔来的火焰，景那尔两眼发直，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浑身颤抖着不能挪动脚步，眼看火焰就要烧到他的身上！ 迦楼罗王气得脸色发白，站起来喝斥赫穆沙：“太胡闹了！快收起你的火焰！”东边看台上的摩喉罗迦王佩伊斯也眼射凶光，起身拔剑，准备冲下场来教训人了。 赫穆沙也没想到景那尔会对火焰恐惧到这个程度，急忙向火焰追去，想抢在火焰撞上景那尔之前把它收回，但是两人之间距离很近，火焰又是全力喷出，现在除非景那尔自己躲开，否则想在火焰撞上他之前阻止近乎不可能！ 景那尔惊恐无神的眼睛在燃烧的火焰面前跳动着鲜艳的火光，赫穆沙甚至都能看到他临近火焰的衣袂发出一丝丝的白烟！ “不！”赫穆沙巴不得老天快点下雨，地面快点变成喷泉，或者景那尔眨眼间变成水人…… 他的愿望很快实现了，天空中及时地落下一阵雨水，不，准确地说是一团大水！屋子大的一颗水团在两人头顶散开，赫穆沙的火焰顿时在一片清凉的水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十五章 迦楼罗的天空城
这及时的水团是谁放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向天帝坐在侧后方的水神看去，水神迎着众人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先摇手示意不是自己做的，然后指向西方的看台，在那里，龙王雷掌心中的水元素还未完全消褪，蓝色的光波环绕在他的手掌周围，渐渐减缓了运动。
佩伊斯眯起眼睛远远打量龙王，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龙王和自己比起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他不肯下场比试不是因为没有实力，而是不想争强好名，只看他刚才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发出体积超大的水弹，再准确地使它在场上的两人头顶散开，又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这当中的反应、速度、魔法和强度都已经不能用普通高手的水平来衡量。这还是他没有招唤出伴身龙的时候，不知道当伴身龙出现助他一臂之力时，龙王的威力又会强大到哪一个程度？ 佩伊斯开始重新审慎地估计自己的实力，也许，在三界之内，能轻易胜过自己的人还很多很多，并不象他最初所想象的那样唯我独尊。 景那尔和赫穆沙虽然被水淋得湿透，但看向龙王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龙王出手相救，结果恐怕不可收拾，摩喉罗迦王不会对自己的属下受辱坐视不理，迦楼罗王更是会因此而严罚自己的部将。 赫穆沙歉意地对景那尔说：“真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真不该用火……该死！” 景那尔也是心中愧疚：“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历练太少了，这要是在战场上，我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看来只有技艺而没有临场的经验实在是不行，我摩喉罗迦族的战士还需要更多的实战演练……这是我们的失误，不能怪你，更何况赫穆沙还没有唤来金翅鸟同战啊！那样的话我不知会输得多惨……” 两双战士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对相知相惜的好友在后来的很多次战斗中都并肩战斗，为两族间的友谊和战史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 蓝色的天空开始染上一些绯色的云霞，天色偏晚，看台上的舍质有些疲倦地靠在因陀罗肩上：“陛下，明天再继续吧？我想大家也累了，天宫庆典有整整十五天呢。” 因陀罗轻抚爱妻的秀发，对身边的侍从和仙子们吩咐几句，然后向所有人宣布：“今天就到这里吧，所有参与的战士表现都很不错，应该受到特别的奖励，明天这里由水神和风神两位继续主持比赛，最后胜利者的名字由水神报给我。明天天天宫庆典的所有娱乐和竞赛项目都将开展，大家各取所需，开心地渡过这十五天吧！” 天后补充道：“天宫与十二城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与各地美食，大家愿意的话可以在这十五天里可以好好地休息，尽情地游玩。” 说罢因陀罗揩着舍质飘然而去，身后的一大群随从以及一些亲贵大臣也跟着蜂拥而去。 煌羽不满地嘀咕着：“怎么就散了？我还没有和龙王比试过呢……”迦楼罗王立刻给他脑门上一爆栗，“你还嫌赫穆沙惹的祸不够大？自己还想去惹点祸才高兴？我告诉你，要是你真的和龙王比试，在场周围没有布下结界是不行的，我太清楚你一打起来就不顾后果的性格了！” 煌羽委屈地抱着脑袋哼哼，一副骗糖吃的小孩子即将号啕大哭的样子，迦楼罗王马上心软了，败下阵来，哄着弟弟说：“再说明天还可以继续，只要龙王同意，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你们随时可以找个地方比个天昏地暗……但是如果你衣服因此而扯破了，就麻烦你自己缝吧！我会告诉所有的侍从和仆人不许帮你。” …… 一位绿衣仙子正在礼貌地向龙王雷行礼，准备带他们到天宫的房间休息时，迦楼罗王来到龙族代表的面前，她温和地对绿衣仙子说：“你回去复命吧，就是说龙王受我的邀请到天空暂住几天好吗？” 迦楼罗王说话一言九鼎，天帝天后轮下来就到她，就算不用她自己说，派一个副将来传达她的意思，绝大多数人也会乐意地遵从，现在她对一个小小的仙子也用和声细语口气来商量，简直就让绿衣仙子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有迦楼罗王的这句话，绿衣仙子不但不会因为请不到龙王而受罚，而且还可以因为迦楼罗王和她说过话而在人前得意很久。 龙王雷显得有些惊愕：“这……迦楼罗王……”他在担心随便取消别人安排好的事宜有些不妥，迦楼罗王是精灵聪慧的女子，马上看出龙王雷的心事，笑道：“别担心，平时天宫中也有这么多的空房间，不论是不是有人住，每间房间也是天天都有人打扫收拾，所以不用怕影响了别人的安排，没事的。再说，煌羽自上次从龙族牧场回来之后就对龙王赞誉有加，我也想好好地认识一下，请你到我天空城作客，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龙王雷没想到煌羽这么看得起自己：“那伽陵亲王，他……” “煌羽和我说好要请你去天空城后就忙着去准备了。”迦楼罗王说，“你们的天马就暂时放在天宫吧，天宫的马侍会把它们照顾得很好。一会我们邀请你们乘坐金翅鸟好吗？还有，不要再叫煌羽什么伽陵亲王了，直接叫他煌羽就好，他不喜欢所有人都对他这么客气。” 迦楼罗王说着伸手做了一个引路的动作，娜炽跳上前来一把抓住迦楼罗王的手不放，高兴地说：“大姐姐，我要和你坐同一只金翅鸟！”在旁边的迦楼罗人与龙族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迦楼罗王欣然牵着娜炽的小手向天宫外的飞天台方向走去。金龙长老在后面暗暗推了龙王雷一把，要他快点跟上迦楼罗王和娜炽的脚步。 …… 飞天台上分出很大一片地区给金翅鸟休息，很多人站在远处对这里的七只体形可观的金翅鸟品头论足，其中煌羽的座骑火焰金翅鸟赤焰和另一只体型稍小的雪翎金翅鸟看上去尤其突出，特别是那只雪翎金翅鸟，是迦楼罗王的座骑，名叫圣雪，雪白的羽毛，绯色的大眼睛、细长优美的脖上多出两圈绿色的圆羽，翅膀异常的宽大、强壮，和普通的雪翎金翅鸟比起来少了几分轻灵，多了几分威严。 另外有三只是体型比赤焰至少小了一半的火焰金翅鸟，有两只是体型更小的雪翎金翅鸟，到目前为止，龙王和娜炽还没有看见过大地金翅鸟的模样。这种天生凶悍的猛禽看上去非常美丽，它们只对唯一与自己定下血契的主人和同伴绝对忠诚，其它的生物要想靠近，必然会遭到它们猛烈的攻击！所以想看看金翅鸟的人们也只敢远远地注视它们。 煌羽和几个一起来赴会的迦楼罗战士正在各自的金翅鸟身边站着，龙王雷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身后还站着龙歌、丝织和阿修罗的随员。看见迦楼罗王把龙王也一起叫来，煌羽远远地向他们挥动着手臂。 走到近处，迦楼罗王对煌羽说：“怎么样，小弟，你说的事我做到了，帮你把龙王拉来了，看样子你也很能干啊，阿修罗王也被你拉来了。” 煌羽洋洋得意地说：“何止是阿修罗王，赫穆沙已经去拉摩喉罗迦王了，另外，夜叉王和阿朴婆娑的大小部王也答应随后就来，呵呵，要不是怕今天晚上天宫的仆人们没事做闲得慌，我还巴不得把所有人都拉到天空城呢！不过估计是不大可能了，所以我就将就点，把好朋友们拉来了。” 迦楼罗王故意奚落他：“你小心有人告你结党营私，天宫庆典的第一天就把这么多有名有势的部族王拉到一起，说！你有什么企图？！” 煌羽说：“我的企图就是大姐的企图，如果有人告我的话，大姐先替小弟顶上去吧！” 龙族人和阿修罗族人都掉下一滴大汗，三界传颂的天空守护神之王就是这样一对姐弟？突然有一种受到世俗谣言欺骗的感觉。 …… 金翅鸟的飞行速度和天马的飞行速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简直就是御风而行。尽管娜炽觉得还是神马苏梅乐飞得快一些，不过金翅鸟灿烂的羽毛比神马单一的白色漂亮多了，至少看惯了神马的娜炽现在是这么认为的，她哪里会去比较，相比起数量众多的金翅鸟，神马在三界之内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匹而已。 “娜炽，看见前面天空的那几个小岛了吗？”顺着迦楼罗王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夜空中的几个模糊小黑点在视线的向前推移中迅速扩大，很快地，五座大小不一的空中岛屿出现在眼前。各色灯火闪耀，和天空中的星光交相辉映，一些乘着金翅鸟放哨巡逻的战士都热情地向迦楼罗王一行人打招呼，他们的凯甲在夜色中反射着微光，就好象一些移动的星晨。 看着这些情景，娜炽怀疑自己来到了星星的家乡。 “这里就是天空城了”煌羽向雷和龙歌介绍着，他们三人同乘在赤焰身上，一路上零零散散地聊着天过来，对天空中的事物，煌羽远比雷和歌都清楚，于是也就担任了解说兼导游的职务，“天空城由五座飘浮在空中的岛屿组成，每座岛上都有一些城市和农庄，严格地说应该叫天空岛，不过好象天空城更好听一点，所以大家就这么叫下来了。你们看，中间那座最大的主岛叫迦摩耶圣岛，历代就任的迦楼罗王都住在主岛的王宫里，这里还有天空城最大的花园、广场和贸易市场，来做生意的大多是夜叉族的商人，夜叉族是和我族在经济上交往最密切大族。”他伸手指向左边的一个岛，“这是穆塔岛，和离它最近的苏哈岛一样，是大多数居民居住的地方，你们也知道，迦楼罗是一只纯粹的战斗民族，我们没有自己的产业，生产力并不高，在物资上大多是接收夜叉族、龙族和天宫的赞助，我们唯一的特长就是战斗，你们要是在迦楼罗的天空城里看见连小孩子都带着武器，不用惊讶，这就是我们的民族文化，迦楼罗的孩子，不论男女，从会说话时就开始接收各种战斗的训练，自古以来守护天界就是我们的宿命。” “右边的那个岛叫非林达岛，自然条件非常特殊，白天的气温超过平原的高温，夜晚的温度低于雪山的寒冷，有一批法师配合环境在这里设下重重难关，迦楼罗战士通常每隔两天就在这里接受极限的训练，这里又被称为魔鬼之岛，不瞒你们说，我小时候最恨这里，总是因为训练而剥夺了我玩耍的时间。” “非林达岛旁边是羽岛。”这是一座外形颇象展翅大鸟的空中岛，植被丰富，粗壮的树藤从下方盘结一起，“是迦楼罗族专门用来培育金翅鸟的地方，平时我们的金翅鸟就在这里休息。到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个岛可以分裂成若干个更小的小岛，并且能由专门的大法师控制着随队伍东征西讨。” 迦楼罗与众不同的生活场所和方式让人叹为观止，龙王和阿修罗王终于明白为什么迦楼罗族在每次战斗中都能来得快，去得也快，打击力大，范围又广，那是因为他们可以把补给的基地也搬着一起走，放眼三界也只有乾达婆族的移动空中城有这个能力，不过比起迦楼罗的羽岛可以分裂成小部分分别行动来说，乾达婆的空中城显得过于笨重，不能同时应付好几起突发事件。 金翅鸟队落到迦摩耶圣岛王宫前的平台上，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清晰地印射着主人与客人的身影。前来迎接的仆人们小心地把金翅鸟领下去。 煌羽脚刚着地，就嚷嚷开来：“快！快！那伽呢？快把她找来，有客人要介绍给她认识呢！” 一位淡黄纱衣的女仆有些惊慌地向迦楼罗王和煌羽行礼，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伽小姐她……她……” 伽陵频伽和煌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不顾君王的稳重和大将的风范，一起惊骸地大叫，并且被女仆传染了结巴：“什、什么？！她、她到底怎么了？！” |
第十六章 天界的恶梦
以煌羽那乍乍乎乎的火爆性格会对一件事情大惊小怪是可以理解的，令人诧异的反而是平时处变不惊的迦楼罗女王怎么此时也和她那位没有大脑的兄弟一样，表现出如此震惊的反应。
伽陵频伽的脸色渐渐从惨白转为铁青，终于恢复了镇定的常态，沉声问：“那伽出什么事了？” 女奴战战兢兢地回答：“她、她说今天是天宫庆典，女王和亲王回来一定累了，所以她去厨房准备为你们亲手制作一道解乏的汤……” “！！”煌羽差点哀嚎起来，“大姐，小妹不会是因为我们去参加天宫庆典没有带上她而挟私报复吧？我不想死在她的汤里！” “冷静！小弟！”伽陵频伽正色说，“现在我们要实施第七套那伽作战方案！不论小妹让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一定要说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了！切记切记！还好今天带回来几个替死……呃，没什么，总之就这样！” “大姐你真英明！”煌羽感激涕零坚决拥护伽陵频伽的作战方案。 后面跟来的龙王雷、龙歌、琥珀和佩伊斯等人被这姐弟二人叽哩咕噜地一番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在万夫莫敌的迦楼罗王姐弟面前，还有什么人可以让他们这样如临大敌。 伽陵频伽又问女仆：“那伽进入厨房多长时间了？” “那伽小姐把大家都赶了出来”女仆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半天的功夫了。” 煌羽皱眉道：“难道那些厨师就不会不让她进去？几个大人还奈何不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吗？” 女仆说：“本来厨师们是想坚守阵地不让小姐得逞的，但是，小姐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对大家使用了麻药，凡是拦路的人全被麻翻了……于是小姐就长驱直入……” 伽陵频伽担心地问：“你有没有看见她用了什么配料做汤？” 女仆差点哭出来：“我不敢看……那伽小姐是什么都敢拿的人……” 煌羽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很不自然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个……我想起今天晚上我还有带队巡逻的任务……大姐你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伽陵频伽大义凛然地说：“不，以往常常是小弟你去巡逻，这一次就让姐姐去吃这个苦，今天你放假吧！” “不不不，大姐平时劳苦功高，巡逻这种小事就让小弟来好了。” “这怎么行？姐姐也要和战士们一起吃苦，这样才能成为全族的表率啊！” “大姐已经够表率了，其它的表率就让小弟来表吧……” “……” 当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大厅里响起一个天真清纯的童音：“大姐，二哥，你们回来啦？”一个系着围裙的小姑娘，端着一口与她的体型极不相配的大锅，正从侧门里走出来。 伽陵频伽和煌羽顿时如触电般僵在当场。 客人们打量着这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小姑娘。长及小腿的黑色直发，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可以看见两个流动的小型银河系，鼻子稍微有点塌，薄薄的嘴唇向上弯成一个甜美的月芽形，粉嫩洁白的皮肤，这时看就是已经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这样的小女孩能有什么杀伤力？俗话说一物降一物，癞蛤蟆降怪物，可是也不至于这么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纯天然小女孩能把天空的守护神之王降住吧？别人怎么看都觉得很离谱。 “还有这么多客人啊？来，大家一起喝我做的汤吧，很香呢！”小女孩努力地把手中的大锅抬高一点，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那锅还在冒着气泡的热汤上。 伽陵频伽很艰难地问：“那伽……能不能告诉姐姐……这……这是什么……汤？” 她不太肯定那伽手上端着的是汤，确切地说她不太肯定那伽手上端着汤是不是能喝的汤，虽然那看上去的确是一锅汤，而且……很意外的，这汤闻上去还很香…… 煌羽当然不会蠢到以身试汤：“那伽，哥哥今天晚上还有任务，现在马上就要走，很遗憾不能喝你的汤了，下次吧！”他用最快的语言表达完急切想离开的心情后，再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转身向门外奔去！ “哥哥一定是讨厌那伽了，所以都不想尝尝那伽做的汤！”妹妹抗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象被一只有力的无形大手抓住，煌羽飞奔的身影硬生生地停住了，他很尴尬地回过身，面部抽搐地笑着，“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讨厌那伽呢？哈…… 哈……” “那么，哥哥第一个尝尝那伽做的汤吧。”那伽把大锅放在地上，摸出别在腰间的汤匙，从一个女仆手上取过一只大木碗。 不一会，一双粉白的小手把一大碗浓香四溢的汤捧到了煌羽的胸前，“哥哥，你喜欢那伽吧？”妹妹的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地在煌羽面前晃动，一种视死如归的伟大信念突然在煌羽心中油然而生。 豁出去了！煌羽接过那伽手中的木碗，一扬脖子倒下去，那姿势真是气吞山河气惯长虹气冲牛斗气概万千……喝完以后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紫由紫变黑，眼看就要断气的时候还不忘记夸奖一句：“好喝……”然后掐着脖子蹲下来。 那伽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再盛一碗准备递给伽陵频伽时，才发现狡猾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迦楼罗小姐的眼睛瞄准了在场的几位客人。龙王雷和龙歌等人觉得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震悸感，不由自主地把那伽手上的木碗看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木碗先递到娜炽手上，看着荡漾在碗中的浓汤，娜炽有些犹豫：喝吧，觉得有点象在喝毒药；不喝吧，这碗汤发出诱人的香气，总觉得可惜。 看着那伽那双满是期待的大眼睛，娜炽心一横，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碗边的味道……咦？味道不错啊！又香又甜，娜炽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狼吞虎咽地喝完，再把碗递给那伽：“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再给我一碗！” 自己做的汤第一次得到别人的真心认同，那伽高兴极了，急忙满足娜炽的要求，再看着娜炽全然不顾淑女形象地大快朵颐。 这情景引起了其它客人的好奇，纷纷接过女仆们手中盛汤的木碗，谦和一点的人如龙王雷浅浅地品了一口；粗鲁如赤龙者则是一碗全倒进嘴里！接着，所有人的反应全一样，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紫由紫变黑……青龙干脆“哇”地一口吐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啊？！又甜又苦又酸又咸又涩，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它的味道！ 娜炽生气地斥责青龙：“你做什么啊？！这么好的汤都被你浪费了！” 从这一刻起，大家都知道了，娜炽的味觉和她的脾气一样特殊得没边儿了…… 也是从这一刻起，那伽的汤被广为流传，号称“天界的恶梦”，甚至有人说，不论多么难攻打的堡垒，只要用那伽的汤注入流水系统，那么这个堡垒就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彻底崩溃！ …… 伽陵频伽老谋深算地等到娜炽和那伽把所有的汤都消灭得一干二净之后，才迈着轻松的方步踱进大厅来，得意地回敬了一眼有气无力的煌羽恶狠狠地逼视之后，招来几个仆人领大家到会客厅去。 惊异于娜炽那超越常人的汤水容量之余，主人和客人们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谈谈心、喝喝茶了。在天宫庆典上人多口杂，场面又比较混乱，并不适合这种朋友之间家常式的聊天。 “每次的天宫庆典我们都喜欢请一些朋友来天宫城作客。”伽陵频伽对龙王雷、龙歌和佩伊斯说，他们看上去好象直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到底迦楼罗人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夜叉王琥珀和一些别的朋友就很清楚了，她是我们这里的是常客。其实请大家来天空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平时大家能互相串门的机会不多，居住地之间的距离又远。天宫庆典期间三界几乎所有的民族都会来参加，这样我们才有时间和机会请一些朋友来作客。” 煌羽接着说：“本来大姐不想请这么多人的。只不过我和龙王、阿修罗王一见如故，另外赫穆沙今天做事又差点伤害到摩喉罗迦的景那尔，所以我们干脆人情加陪罪放到一起，把大家全请来了。希望不要见怪，我们没有恶意。” 龙歌懒洋洋地说：“早就知道你没有恶意了，不然谁会听你的话来天空城啊？” 佩伊斯也点头说：“天宫那些杂七杂八的家伙我都不太喜欢，有的人只知道在旁边说别人的家长里短，听了就烦！要不是还有几个我尊敬的神祗和部族王在那里，这次天宫庆典我还懒得参加呢。现在来天空城就觉得比天宫好多了，至少没有谁在你耳边胡说八道。” 煌羽说：“对啊，特别是天族的家伙们，我从来都看他们不顺眼，要我说，今天青龙下手还是轻了一点，要是我的话，哎哟！”坐在他旁边的伽陵频伽提着他的耳朵，煌羽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偏着头喊大姐手下留情。 伽陵频伽怒道：“你又开始教唆别人了是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天族的人一般见识，你有一点风度行不行？” “行行行，怎么都行，大姐你快放手啊！”煌羽低声下气地求饶，惹得几个客人哑然失笑：原来天空的守护神也和普通人一样，有他们的喜怒哀乐，有他们的任性，有他们的顾虑……以前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全能的，没有七情六欲，早就超脱了凡胎肉体的境界。 娜炽故意说：“扯掉他的耳朵让他破相好了，反正火鸡有没有耳朵影响不大。”身边的那伽被她的话逗笑了，凑近她说，“娜炽姐姐你真阴险，我二哥在三界里可是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呢，你说他要是破相了怎么得了啊？大姐会被那些女孩子用口水淹死的！说到破相……”她再凑近一点，轻轻地问，“阿修罗王哥哥的脸怎么了？为什么戴着这么可怕的半边面具啊？” 这个问题娜炽倒没有仔细想过，现在被那伽提醒了，她也觉得很奇怪，直来直去地张口就问：“龙歌，你的眼睛是怎么了？在天宫的时候你说被人挖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残忍？！我找他算帐去，替你讨回公道！” |
第十七章 黑暗地下城
娜炽提出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静下来，这也是朋友们所想知道的。
龙歌的脸变得阴沉，丝织的神情也有些勉强，求助地看向哥哥。 娜炽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龙歌兄妹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他们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事实上娜炽自己也没有权利这样打听别人的隐私，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们难过，我只是……只是……” “你这样的直肠子，我还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吗？”龙歌挤出一丝苦笑，“要是这件事向你们说出来，你们就会一直在心里有个疙瘩吧？”龙歌都这么说了，丝织也只好柔顺地垂下头，把一切决定权交给哥哥。 众人探寻的目光里，龙歌平淡的声音开始回荡在客厅凝重的气氛中…… 跟着变成歪下巴的苏拉若回到阿修罗的地下城，龙歌心里很是忐忑不安。苏拉若心胸狭小，这件事又是因龙歌而起，真不知道苏拉若会怎么对付自己。 出人意料地，回城后苏拉若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恶狠狠地甩下一句：“你等着瞧！”就被一大群战战兢兢的仆人和侍从拥着走了。 龙歌心事重重地走进从小居住的城角小院，这里是地下城中最僻静的地方，阴沉潮湿又寒酸，斑驳的墙壁，岌岌可危的的房顶，在地底的黑暗中，这里没有那些受宠王子公主们的宫殿那样灯火通明，小院里只能点亮几盏昏黄的小油灯，照着已经褪色的窗帘和床单。 可是这里却比任何地方都让龙歌感到温暖和安心。 一个人的苛延长喘是无奈的寂寞，两个人的相依为命就可以在痛苦中找到生存的希望。 从记事起，龙歌就和丝织相依为命。阿修罗的王子和公主并不缺乏兄弟姐妹，他们的父王在天帝众神面前低声下气，在妻妾儿女面前却是趾高气扬；在敌人面前未必势不可挡，在床第上的征战倒是从不懈怠。龙歌和丝织有十九个哥哥，二十三个姐姐，五个弟弟，两个妹妹，这些数字仅仅只是宫墙内的统计，阿修罗王那迪加在平民那里糊天糊地留下的种，连他自己都算不清。 本来有这么多的儿女，吵吵闹闹也是在所难免，但是其它的兄弟姐妹全都一起欺压着龙歌和丝织，那迪加也对他们兄妹俩的生活状况不闻不问，好象他们不是他的儿女一样。 这全都是因为龙歌和丝织的母亲――早年被那迪加强行掳来的紧那罗美女依珈德丽。她的美丽让那迪加所有的后宫妻妾们自惭形秽，醋意滔天。那迪加象宠世上唯一的宝贝那样专宠了她一年，依珈德丽极不情愿地诞下了那迪加的第二十个王子龙歌。 那迪加开心得忘乎所以，对依珈德丽更是宠爱有加，他一厢情愿地相信美丽的爱妾已经忘记了种族间的仇恨，甚至因为他无微不至的宠爱而忘记了他屠尽一整个紧那罗村庄的罪行。 依珈德丽没有忘记。她忍辱负重一年为的就是趁那迪加完全放松戒备的时候杀死他。在产后半年体力完全恢复时，她手中的尖刀刺进了那迪加的左胸！然而令她不敢置信的是那迪加的心脏竟然长在右边！ 震怒的那迪加本想一刀杀死她，可是一位服侍过依珈德丽的医生却说她的身体里又有了第二个小生命。那迪加咆哮着：“好！我不杀她！把她关进最黑暗的院子里，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让她和她的孩子永远在那里受苦！”说这话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父亲。 依珈德丽在难产中诞下美丽的小公主，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枯瘦的双手艰难地伸向屋顶，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紧那罗的空中花园，在那个充满欢笑与舞蹈的少女时代，她也曾经梦想过与自己心仪的男子相遇、相爱，当他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容时，整个世界都溢满了幸福…… 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女，她把他们带到这世上，本应让他们享受最无私的母爱，给他们最美好的生活，现在留给他们的却是苦难的童年。 龙歌还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依珈德丽笑着，这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笑的孩子，嘴里咿呀着发出轻轻的呼唤，又白又胖的一双小手伸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 同情依珈德丽的阿修罗女仆那依抱着龙歌，泪水凄迷地看着这苦命的紧那罗女子香魂消逝，而后那依又拼尽全力保护这对兄妹长大。 那些憎恨依珈德丽的妻妾们把气都撒在龙歌和丝织身上，她们的儿女遗传了这种憎恨，并且变本加厉。 在龙歌的印象中，几乎每天都要和自己的兄弟打架。他天资聪颖，不论什么知识、武技，一学就会，体力又好，十岁以后和任何一个兄弟单打独斗都不是问题，有时候几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能赢他，打架的时候他揍人很痛快，事后那迪加叫侍卫把他吊起来往死里抽时，他才想起来他的父亲恨他，他是没人要的孩子。 丝织总是一边抽泣一边为他的伤口上药，只要他一受伤，丝织就会不停地哭。妹妹天生体质不好，孱弱的身体、残酷的环境、温柔的性格使得她的神经也格外地脆弱。 如果说兄弟们欺负的对象是龙歌，那么姐妹们对丝织所做的事就是虐待。 小时候，只要丝织一走出小院，远远地看着花园里的姐妹们开心地玩耍时，那些女孩子一发现她就会向她跑来，用泥土打她，用针扎她，有指甲掐她……龙歌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一人一巴掌把那些高傲残暴的公主们打得哇哇大哭，事后又会招来那迪加下令的另一顿毒打。 后来丝织再也不敢走出小院。她害怕姐妹们那些嘲讽的目光、尖酸的挖苦，更害怕龙歌为她出头又惹祸上身。她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藏在小院最里面的屋子里，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弄出声响，让别人忘记她的存在。 她全部的快乐就是和龙歌一起听那依讲故事，那依深沉温和的声音能引领他们进入一个想象的空间：梵天怎样仁慈地创造了世界，因陀罗怎样宽和地统治三界，巨神湿婆强大的力量，太阳神苏里耶的光明，迦楼罗传说中的天空城、金翅鸟，阿朴婆娑神秘的占星术……那些在黑暗地下城以外的，爱与希望所描绘的精彩，让丝织无限地向往。 龙歌原以为在他的生命里只有丝织和那依是最值得珍惜的人，他一直相信这就是命运，直到另一个对他有着重大影响的人出现。 在一只战斗民族里会涌现出很多英勇的战士，优胜劣汰的角逐中，君王会从这些战士中选出最优秀的人成为队长，优秀的队长极有希望成为日后的将军，而优秀的将军分两种：一种是猛将，出击的时候势如雄狮，锐不可挡；另一种是智将，谋略的时候胸有成竹，破敌瞬息之间。这并不是说优秀的将军要么是有勇无谋，要么是有谋无勇，这只是说两种将军所侧重的方向略有不同。 马希沙毫无疑问是一位孔勇过人的猛将，在他的一生中打过大小战役上千次，战功赫赫，差点就可以和同样在战场上号称不败神话的伽陵亲王相提并论。他是阿修罗族中一位少见的英雄，虽然在他最初登上神代的历史舞台时，还只是一个略有点腼腆的粗线条少年。 龙歌十三岁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阿修罗军中还有叫马希沙的这么一个小队长。龙歌之所以记住马希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马希沙只有十七岁，这么年轻的小队长不要说龙歌没见过，就是在阿修罗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个；第二是因为马希沙仗义直言帮了他。那一天龙歌又扁了苏拉若一次，被告到那迪加那里，那迪加派人来惩罚龙歌，很不巧的，这次他派来的人就是一脸忠厚的马希沙，阿修罗王新提拔上的来小队长。 马希沙老实得有些不懂变通，他硬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得出结论是苏拉若故意找龙歌的麻烦，并且上报那迪加：受惩罚的应该是苏拉若。 这可捅了马蜂窝！那迪加一怒之下，命人把龙歌和马希沙吊在一起打了一下午。龙歌冷冷地骂他笨蛋，他也只是回以心安理得的微笑。龙歌问你笑什么？马希沙说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军人明辨是非的道德，我不该笑吗？ 龙歌叹了一口气说你比我的哥哥们好。 苦孩子的纯朴友谊远比那些奢华的王子公主间的感情来得快，坚持得久，而且日子越久，这份情义就越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马希沙成为了小院里的常客。丝织的笑容多起来，亲密地挽着龙歌和马希沙的手臂，现在有两个哥哥在疼爱她了。 “小马哥哥！小马哥哥！”丝织这样欢叫着，马希沙肌肉突出的双手举着她纤细的腰肢，轻盈的纱丽在风中活泼地摆动。 “小马哥哥！小马哥哥！”在甜甜的叫声中，爱哭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粗线条的少年变成有担当的青年。 十九个亲生哥哥看向丝织的眼神中，多了一份野兽的欲望，二十三个亲生姐姐看向丝织的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杀气。 她太美丽了，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也是她最大的罪过。 兄弟姐妹们都已长大成人，再没有小时候那明目张胆的欺侮，而是转变成更为阴险毒辣的迫害。 丝织的担忧与日俱增，那迪加日益老迈，大王子苏拉若继承王位是注定的事，如果说那迪加只是因为对依珈德丽的憎恨而伤害他们兄妹，那么苏位若就是确确实实处心积虑想要致龙歌于死地。龙歌表现得太过于优秀，在阿修罗的战士和民众中，崇敬这位小王子的人并不在少数，这是平庸的苏拉若不能忍受的，他不喜欢，就要除去，尽管龙歌已经尽量收敛，苏拉若也不会放过他。 马希沙一直支持龙歌，是龙歌最好的朋友，可毕竟只握有少数的兵权，只要那迪加一死，所有的权力就会落到苏拉若手上，他要收拾一个小小的队长不是什么难事。 在最危急的时期，龙歌陪着苏拉若去参加龙族大会，还因为他的关系使苏拉若变成了歪下巴，丝织不敢会想象后果会是怎么样…… …… 小院半朽的木门被粗暴地踢开，一大群士兵冲进来，象提两只小动物一样捉住龙歌和丝织，其中一个士兵把苦苦哀求的那依踢倒，还在她身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他们被带到那迪加的病床前。病中的阿修罗王面带怒容，有气无力的指着龙歌：“你……”龙歌不敢看父亲逼视的眼睛，他深深地低着头，感觉到站到床边的苏拉若用刀锋一样寒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跟在苏拉若身后的几个王子，嘴角上挂着冷笑，眼睛里结着冰霜。 “你不配做我的儿子！”那迪加艰难地挤出一句话，龙歌的心收缩着，他甚至能听见苏拉若心里得意的狂笑！ “父王，是这样的……”龙歌希望那迪加听他说几句话，以往他每次抱着这样的希望对那迪加说话时，都以失望告终，果然，那迪加挥手说，“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是不是我对你的惩罚总是太少，所以你总忘记自己身份？我应该怎样惩罚你才对？！” 苏拉若不忘落井下石：“应该把龙歌逐出阿修罗城，沧为庶民，而把丝织充做女仆！” 不论别人对龙歌做什么，他并不会太意，可要是针对丝织，那就是动了龙歌最珍惜的妹妹，他急忙反对：“不行！为什么把丝织扯进来？！” 苏拉若骂道：“住口！这里哪轮到你来说话？！你们兄妹两个平时就狼狈为奸，你的做的坏事肯定有一半都是丝织怂恿的！这小妮子表面装着一个弱不经风的样子，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诅咒我们呢！” 丝织委屈地说：“苏拉若哥哥……丝织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苏拉若一把抄起丝织的粉臂，把她提到面前，“你敢说你不恨我们？！其实你心里巴不得我们全死光吧！” 丝织疼得说不出话，泪水立刻涌上来。龙歌看见妹妹受欺负，站起来一把夺回丝织，还把苏拉若推得栽了个跟斗：“苏拉若！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害丝织！”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侍卫用力架住。 苏拉若怒火中烧，拔剑冲过来，他这一剑是铁了心要杀龙歌，相信就算杀了龙歌，病重的那迪加也不能说什么，最多责怪他一下罢了，所以剑上带了十成十的劲，龙歌的反应还是比他快一些，偏头让过这致命的一剑，剑身切着右侧脸错过去，只听得“呲”地一声，龙歌脸上象是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鲜艳的颜色向四周飞溅开来！ 痛彻心扉的一剑！ 龙歌眼前一黑晕过去，俊美的少年永远失去了右眼。 |
第十八章 血洗
龙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右眼剧痛，视线也变得模糊，浑身的骨架都象散了一样。
四周一片静悄悄，他想努力坐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按住，马希沙沉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你现在已经死了。” “什么？！”龙歌一下子清醒过来，“马希沙！你……” “嘘……”马希沙略低下头对他说，“那天苏拉若一心想致你于死地，你晕过去后还对你拳打脚踢，我把你接回来后你已经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我怕苏拉若再对你下毒手，和那依商量以后，给你服下了假死的药，使你在假死的状态下度过五天，苏拉若前后派了很多人来查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还有人在外面守着。” “他相信我死了吗？”痛疼让龙歌越来越清醒，也恢复了冷静。 马希沙不再按着他，戒备地向窗外看了一下又说：“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但是过去这么多天，他派来的医生都说你死了，估计现在他相信了，门外的守卫也撤走了九成。” 龙歌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希沙说：“再过两天他们就要火化你，苏拉若又要把我派到远方去攻打魔族，其实就是想支走我。所以我借口要用最后的两天时间为你守灵，苏拉若觉得你是死人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顺利地进来叫醒你了。” 龙歌又问：“丝织呢？她好吗？” 马希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伤感和歉意：“因为丝织太单纯，我和那依怕把实情告诉她后，她不会掩饰自己心里的喜悦，要是被苏拉若的人看出破绽，我们就全功尽弃了……这几天丝织伤心欲绝，眼泪都哭干了……” “那么……”龙歌沉吟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手上只有五百多人的一只小队。”马希沙说，“要想政变不可能，但是杀几个人却可以挺而走险。” “政变？！夺宫？！”龙歌睁大了独眼，“这不行！我父王他……” “你父王？”马希沙冷笑，“你当他是你的父亲，他当你和丝织是儿女吗？想一想，当你们被其它兄弟欺负的时候，你们的父亲有没有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当他派人来毒打你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是你们的父亲？再说阿修罗王现在病情日益加重，苏拉若已经到了可以支手遮天的程度，说句难听一点的话，要是你的父王死了，苏拉若不但要杀你，而且说不定还会占有丝织！你只要看他平时看丝织的眼神就会明白，道德和亲情在他那种人身上是没容身之地的！” 龙歌还有些想说服说自己：“那是我的哥哥……” 马希沙说：“先别说他只和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算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他也不会放过你，你太优秀了，他可以容下所有及不上他的人，但绝对容不下你这样什么都比他强的人。他也担心在阿修罗王死去之后，你就会跳出来和他争夺王位，至于其它的兄弟，只要是威胁到他的地位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换句话说，其它的兄弟夺得王位，也一样要你的命！你信不信？” 龙歌信了，马希沙旁观者清，又没有这种兄弟血缘关系的束缚，他当然把所有的事情都理得清清楚楚。 “我把五百人分散在地下城的几个关键位置，多年来我在军中的交情都不错。”马希沙接着说，“军人总是更偏爱有能力的领导者。有很多老将都不喜欢独断专行又没有什么本事的苏拉若，他们在看着、等着，在新王继位前，他们不会帮任何一方，只要二十五位王子中的一位掌握了王权，他们就会效忠谁！龙歌，你明白吗？你现在有机会！” 龙歌有些困难又不太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我除了杀死那些人……就没有办法了？”看见马希沙凝重地点点头，龙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马希沙说：“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要是死了，谁来保护丝织？你要记住，你并不是最有资格成为王的人，你有十九个哥哥，他们个个都比你有资格，也个个都对你恨之入骨，不论他们谁当上新王，你和丝织的命运都将悲惨至极！现在你的死讯全城都知道，这也是你最好的机会，苏拉若虽然是大王子，应该最有资格继位，可是阿修罗王从来没有正式宣布过谁是新王的人选，也就是说新王到底是谁还没有最后确定。你的十九个哥哥为了争夺王位忙着在阿修罗王和众臣面前做表现，哪里还会来考虑你一个死去的人能做什么？” “……”龙歌沉吟半晌，终于缓缓地说，“告诉我你详细的计划……” …… 杀人的夜不一定要夜黑风高，但是杀人的夜一定要有人死。 “龙歌！你不是死了吗？！”苏拉若惊恐的眼睛瞪着面前魔王降临般的兄弟，龙歌的左脸缠着白纱，还有些许深红的血从中渗出来，一身漆黑的战凯，左手剑斜指地面，剑上有血沿着侧锋慢慢滴下…… “托你的福，阎摩不要我，说我心中的恨太多，先用血洗干净了地狱才会要我。”龙歌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苏拉若不寒而栗，“阿修罗勇敢的大王子应该不会害怕死亡吧？” “你敢谋反？！”苏拉若狂叫着，“来人啊！”他连滚带爬地扑出房间，跑到他的宫殿中最宽敞的大厅里，“来人啊！龙歌谋反了！来人啊！”声嘶力竭地叫喊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他。龙歌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苏拉若又忙着向另一条回廊逃去。 “来人啊！人呢？！都死光了吗？！来人……”苏拉若转过一个弯，到达宫中的练兵场时，所有的声音都吞回肚中，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幕血淋淋的画面！大王子宫中所有的近侍和仆人全都在这里，只不过现在变成了一堆一堆的尸体！ 猛回过头，龙歌正站在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独眼里的杀气都够杀死苏拉若一百遍。 “放过我……龙歌，我是你的哥哥……”苏拉若颤抖着跪下来，“我不会和你争王位的，让我活下去……我不想死……”苏拉若的最后一个留字在喉咙里，龙歌的剑又多饮了一个人的血，大王子的头颅脱离身体落到地上，身体仍保持在跪着的姿势。 …… 龙歌和马希沙领兵冲进那迪加的寝宫。那里的仆人和侍卫早走得一干二净，房间里凌乱的物什表现出阿修罗王逃走时的怆促，“是谁告了密？！”龙歌怒吼着。 “是我。”纱织纤细的身影从纱缦后面走出来，“哥哥……放过父王吧……”皎洁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印入房间，丝织脸上的两行泪痕清晰可见。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是你告密让父王逃走的？！”龙歌从来不对妹妹发脾气，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语气也不免严厉起来。 “那依见我每天都在哭泣，实在不忍心再让我伤心，所以全告诉我了。”丝织走到龙歌面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乌黑的剑鞘，“丝织从小就没有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就算没有被父亲疼爱过，我也不恨他，只要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叫他父亲，丝织就感到很满足了……哥哥，请让丝织这个小小的满足可以持续下去好吗？如果哥哥一定要杀死谁才能解恨的话，那么请取走丝织的生命，让我的灵魂去那个世界陪伴母亲吧……” “丝织！”龙歌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他紧紧地搂着妹妹瘦弱的香肩。谁逃走了，谁还活着，谁已经死了，谁的将来会怎么样，他全不去想，只要有丝织在，只要妹妹还活着，这就是一切！ …… 龙歌让那依领丝织去休息了，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不想被丝织阻止，更不愿意让丝织看见。 二十三个王子被押到王座前，这些酒囊饭袋们衣冠不整，大多是被马希沙的人从温柔乡里提出来的，有几个还有些迷迷糊糊云里雾里。 “龙歌！你在王座上做什么？！快放了我们，小心我们告诉父王惩罚你！”几个年长的哥哥看清楚坐在王座上的人后，气急败坏地开口大骂。没骂两句，就被站在旁边的马希沙和众侍卫上前一顿痛打，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王子们哪受得了这种苦，当然哎呀哎呀地呻吟成一片。 “事先警告你们一句。”马希沙的大脚踩在二王子头上，“王座上的是阿修罗的新王龙歌！你们最好说话小心一点，否则会有很多苦头吃。” “什么？！新王？这怎么可能？父王呢？我们要见父王！”几个王子不依不饶地叫起来，纷纷被侍卫打得趴下去。 龙歌冷冷地说：“那迪加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是阿修罗王龙歌的时代！” 那些欺负惯人的兄弟们哪会承认龙歌的地位，更何况这王位还一直以来让所有的兄弟都争执不休，怎么可能随便听命于一个紧那罗的混血儿？”你是阿修罗王？别做梦了！谁会承认你是阿修罗王？！” 马希沙说：“我承认，只要新王的名字一传出去，几乎所有旁观的阿修罗将军也会承认。” “你承认？我们都没承认你承认？你算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王子们爆发出一阵狂笑。 “强权就是公理，强权压倒一切！”马希沙的喝声打断王子们的笑声，“不用你们来承认，王位还是一样的属于强者！” “而且……”龙歌补充道，“死人不用承认什么……” 王子们被龙歌的最后一句话吓呆了：“你说什么？！” 龙歌没有回答他们，他的剑代为回答，寒芒闪过，二十三个喷血的头颅在阿修罗新王的脚下滚动，王子们的血液就象节日的烟花，映红了阿修罗青黑色的王座。 “先王的公主和妻妾们，还有那些反对的家伙们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龙歌淡淡地说，好象不是在对付自己的亲人和臣子，而是在交待手下去打几只野鸡来下酒。马希沙领命，转身就要出去布置的时候，龙歌又叫住了他，“丝织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你们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痕迹，以免她以后看见了又总是伤心。” “丝织一定会责怪我，甚至怨恨我吧？”龙歌静坐在王座上，看着渐渐退去的卫兵们和在打扫着残局的仆人们，年青的阿修罗王忽然觉得视线中有些水气浮上来，两行凉凉的液体滑过脸颊，“我会成为万夫所指的嗜血狂魔吧？我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轼父篡位，并非我愿意这样啊！只是为了让自己和妹妹活下去，这有错吗？ 我曾想过留下一些兄弟姐妹的性命，可是我杀了苏拉若，别的兄弟姐妹又何尝不是随时想着要杀我？我只不过是险险地胜了一招，为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我能眼看着它再次消失吗？ 不，我不能，我舍弃了亲情，舍弃了人性，在非人的待遇中苦忍了十六年……就算三界中永远没有人能原谅和理解我的做法，我也不能再回头了！历代君王的王座上，哪一个没有沾染过鲜血和眼泪？我只不过做了一件为了好好活下去就不能不做的事情！谁能说我错了？！我错了吗？！ 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命里注定我是强大的阿修罗之王！” |
第十九章 兄弟姐妹
对伽陵频伽来说，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在听过龙歌的故事之后。
夜色深沉，天空城中忙碌的人们都休息了。白天热闹非常的金翅鸟王国，到了夜里却是如此的宁静。 迦楼罗女王站在王宫西面的凉台上，四周青藤上的叶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从这里的凉台向天界的中部看去，还能隐约看见天宫方向的云层，在节日的狂欢中被烟花和魔法映成五颜六色，就象好远远地看见天空中盛开着一朵柔软的鲜花。 伽陵频伽的思绪悠悠地荡回到十五年前的天空城，三界并不太平，每隔几年都有会来自不同地区的危机发生，有的时候只影响小范围，有的时候却波及整个三界。那是一场三年的恶战过后姗姗来迟的节日，没有欢庆的烟花，也没有歌舞升平的景象，只有冷清的家园和一群望眼欲穿等着父母从战场上回来的孩子们。 有的孩子等来了他们要等的人，而有的孩子等到的是生命燃烧后留下的琉璃珠。 迦楼罗人来自于天空，死后身体也会化做轻烟溶入空气，只有牵挂世间的心会留下来，在身体融化的时候被熔炼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拿到一颗琉璃珠的孩子失去了一个亲人，拿到两颗琉璃珠的孩子就意味着变成了孤儿。也有的孩子只拿到一颗琉璃珠或者一颗也拿不到，但还是变成了孤儿，那是因为亲人的琉璃珠在战争中遗失了，他们连最后一件遗物也没有留下。 天空城的广场上，有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捧着两颗琉璃珠站在风中，她四岁的弟弟正扯着她的衣角，带着哭腔问：“大姐，爸爸妈妈真的不回来了吗？不要我们了吗？”小女孩说，“他们想要我们，但是他们回不来了……” 迦楼罗的孩子很小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只要战争开始，他们的父母就会双双投入战斗，在战争频繁的年代，很多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能和父母聚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甚至有的孩子长大以后都不太记得自己过世双亲的容貌。在战争中长大的孩子承载着沉重的悲伤，也养成了坚韧的意志和永不放弃希望的信心。 伽陵频伽不想责怪龙歌的残忍，人在绝境中时首先想到的是求生存，只有生存下来，只有生命继续存在着，人才会有别的精力来考虑道德、真理、良心以及其它许许多多必须活着才能考虑的事情。 十五年前的战后，夜叉山城和龙族所受到的伤害也非常大，特别是夜叉山城，几乎毁于一旦，于是，支持着天界和天空城的物质供给一下子变得极度贫乏，为了顾及天宫的需要，天空城被放到次要的位置，所有的食品、用水、衣物以及别的生活必须品突然紧缺，这对于没有任何生产力、只有一大堆战后孤儿的天空城而言，无异于一场比战争更可怕的灾难。 伽陵频伽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每天都处于极度的饥饿之中，天空城所能分发的食物和用水非常有限，往往只是指头大的一块干粮，还没感觉到湿润的一口水，可以让一个孤儿撑上整整两天，身边都是些同样面黄饥瘦的孩子，就算是没有风的时候也在瑟瑟发抖。每当分发食物的时候，强壮一点、年长一点的孩子就会去抢夺弱小孩子的食物和水，伽陵频伽也抢过，明明知道被抢走食物和水的孩子很可能下一刻就会饥渴而死，但是仍然昧着良心去做这件事，想活下去的信念战胜一切良知和道德，更何况不光是她要活下去，她也要弟弟和她一起活下去。 所幸的是，迦楼罗的饥荒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些平时受到保护的弱小民族纷纷送来了补给品：制作粗劣的食品、略有些浑浊的水、粗麻的衣物、加工成半成品的药物……这些在以前迦楼罗人富足的时候完全看不上眼的东西，此时却变成了救命的稻草！那些弱小民族也同样忍受着战争的创伤，也有无数的孤儿和伤病员等待着这些这些毫不起眼的物资，这些都是从朴实忠厚的百姓们牙缝里省出来的，是那些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挨饿也愿意捐出粮食的人们一点一滴积存下来的，是那些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从最后的口粮中抠出来的…… 迦楼罗人要是忘记别人的恩德，那就不配当一个迦楼罗人。 同龄的孩子们开始争先恐后地锻炼自己，他们知道这些养活他们的民族和百姓需要他们将来的力量来保护，如果不够强大，就对不起支援过他们的人们。伽陵频伽这一代的迦楼罗战士显得格外的强悍和平易近人，并不是偶然的，他们的心中积存了太多的感激，也激发了他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势不可挡的豪情与力量！后世也有人评价，这也许是最具有热情的一代迦楼罗人，他们的凯甲是金色的，他们的座骑是金色的，他们的心也同样是金色的。 伽陵频伽领着弟弟在努力拼搏着，煌羽自从饥荒过后就变得懂事多了，以前淘气得只知道到处捣乱的弟弟，转了性似地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和锻炼中，再也不用姐姐急得满天空城地找他。煌羽没见过双亲几面，对他们的印象很模糊，从小他就和姐姐在一起，对他来说，伽陵频伽不仅仅是姐姐，在某种程度上，姐姐既是母亲也是父亲，既是老师也是朋友，没有伽陵频伽就没有煌羽，是姐姐把他拉扯大的，在饥荒的时候姐姐总是把为数不多的食物让给他，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四岁的煌羽也就天真地相信了，可是那个时候天空城哪有吃得饱的孩子啊？ 再后来，伽陵频伽十岁、煌羽七岁的时候，天空城重新得到恢复后的夜叉山城和龙族的补给，又渐渐富足起来，姐弟俩人收养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伽。煌羽每次看见姐姐哄那伽吃东西、睡觉和换尿布的时候就觉得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三界之内，煌羽最怕伽陵频伽，不是害怕她的威严和权力，而是发自心底深切的敬爱与尊重。 …… 伽陵频伽叹了一口气，自己经历过不幸的童年，才会希望给别的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迦楼罗的强大，就了为了要给自己所保护的人们得到和平安定的幸福。当人们近乎疯狂地崇拜着天空的守护神，当歌颂迦楼罗的诗歌传唱各地，当孩子们露出甜美的笑容，当老人们能在安详地颐养天年，当年轻人们能有热忱的心情花前月下时，伽陵频伽知道自己和很多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伽陵频伽的思绪。 “煌羽吗？还有那伽……”只听脚步就能分辨出是谁，伽陵频伽知道煌羽和那伽也象自己一样想起往事睡不着觉。 “是我……”煌羽走到她的背后，结实地手臂轻轻地拥着伽陵频伽，“大姐……你很不容易……” 另一个小小的人影拼命挤进两个人中间，小手搂住伽陵频伽和煌羽的腰：“大姐，哥哥！那伽喜欢你们！” “我们也喜欢你！”姐姐哥哥异口同声地说，妹妹脸上的笑容扩散开来，“那么，既然你们也喜欢那伽，明天就带那伽一起去天宫吧！” “……”两个人终于意识到又上了那伽的贼船…… ※ ※ ※ ※ ※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天宫与十二轮城依然热闹如昔。 娜炽牵着丝织的手在天宫花园里游玩。女孩子爱花爱漂亮是天性，娜炽特别愿意和丝织在一起，天宫的花很美，丝织更美，和她在一起，又看花又看人，怎么看都是享受。 “要是有位画师在这里就好了，把美美的丝织画下来！”娜炽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 丝织今天笑的次数超过以往十五年的所有笑容，她能感觉到娜炽是真心地想让她高兴。娜炽把听过的所有动听的故事讲给丝织听，那些故事都是从母亲和哥哥那里听来的；把所有会唱的歌唱给丝织听，虽然娜炽唱起歌来有些五音不全；把来到三界后的所有见闻和朋友都告诉丝织，让丝织听得睁大了眼睛。 怕丝织身子弱经不起风吹，娜炽刻意多带了两件外衣；怕太阳晒到丝织，娜炽又专门举着一把伞；怕丝织走累了坐下来休息时着凉，娜炽还随手提着一块当坐垫的羊皮。 丝织觉得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也莫过于此，娜炽给了她所有亲生姐姐都没能给她的温暖和关怀，丝织的鼻子酸酸的，心里甜甜的。天知道她多么想要一个好姐姐，龙歌待她无微不至，但毕竟是哥哥，女孩子的多少心事还是要和自己的姐妹才能分享的。 “丝织，渴不渴？”娜炽看见远处有侍童端着饮料走过，想到丝织和自己逛了一早上，还没有喝到一口水。 “有一点渴……”丝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娜炽笑了：“渴就渴了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下，姐姐帮你去找点好喝的来！伞你自己打一下，小心中暑，不要乱跑哦！”丝织听话地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娜炽蹦蹦跳跳地向那边的侍童跑去。 不一会，娜炽端着两杯清凉的露水茶奔过来时，意外地发现有一大群人围在丝织坐着的地方。 从外表看，都是些王族和部将的千金小姐们，间或有两三个贵族的子弟夹在中间，这些人的脸上满是鄙夷神情，嗡嗡嗡地聚成一堆不知道在做什么。 再走近些，娜炽听到人群中传来梦风嚣张的声音：“阿修罗的小妖女！你还敢呆在这里？！这里不配你们这种低贱东西出现，还不快滚？！难道要我动手？！”旁边的男孩女孩们都附合着梦风纷纷说，“就是，快滚吧！”“小妖精！”“肮脏的阿修罗！”，隐约可以在这些骂声中听到丝织断续地抽泣。 “哼！”娜炽怒火中烧，粗暴地挤进人群，把挡路的几个很神气的小姐扔到旁边的水池里！“都给我滚开！”娜炽尖亢的叫声把周围的人吓得让出一条路来，然后她两步抢进去，扬手一耳光把梦风打得原地转三圈！ 所有的人都被娜炽风风火火的举动惊呆了，梦风忘记了反击，丝织忘记了哭泣，直到看见梦风嘴角流下血丝，才有几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大声尖叫：“杀人了！” 五六个天族侍卫很快跑过来，不由分说把娜炽和丝织抓起来，天宫的治安都是由天族负责的，敢在天族的地头打天王之子？真是胆大妄为！ “放开我！为什么抓我？是那个臭小子先欺负丝织的！”娜炽不满地反抗，天族侍卫只得花更大的力气来捉着她。 “你们要抓就抓丝织好了，娜炽姐姐是帮我才动手的，你们别抓她了。”丝织也软弱地求情，娜炽怒吼，“别求他们！有本事一个一个上来和我单挑！这么多人对付两个女孩子，你们居然不害臊！” 梦风这时才有点清醒，揉着脸走过来：“死丫头，下手真狠！把我的嘴都打破了。来人，你们给我一人打她一巴掌！我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这群跟着梦风一起胡闹的公子小姐们平时张狂惯了，听到梦风的指令，一个男孩立刻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掌。 娜炽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那个男孩有种被老虎盯着的感觉，打不下去，只好在众人的嘘声中退到人群里。 “懦夫！”梦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不敢打，我先来！”说着一扬手就冲娜炽脸上拍下来！ “适可而止吧。”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来，“有话不能慢慢说吗？”梦风扬在空中的手被这个人握住，没见他用多大的劲，可梦风用尽吃奶的力气就是挣不脱。 |
第二十章 暗香
龙王雷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穿着雪白色纱衣的那伽还很神气地骑在他的脖子上。
“龙王！”梦风看清楚捉住自己手的人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青龙昨天打掉他两颗牙齿，到现在他的半边脸还肿得很高，“你放手！我没去找你算帐，你倒先找上门了？！” 龙王雷有些尴尬地说：“青龙打伤你是他太过蛮撞，我罚他禁足七天，不过现在你一个男子汉要打女孩子就太说不过去了。” “放开你的脏手！你这个低等血统的家伙根本不配踏上天宫的土地！居然还敢抓着我高贵的手！放手！”梦风扯着手臂又挣又叫，龙王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既没有松手也没有用力，反正就是让梦风没法挣脱。 梦风的白脸涨得一片通红，心中发狠，另一只手抽出黄金腰刀向龙王雷的胸口砍去！ “哗啦！”价值千金的黄金腰刀在空中突然迸裂，落下一阵闪着金光的碎片！ “刀子变成烟花可漂亮多啦！”那伽笑眯眯地说。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小可爱的小女孩会有这么强的意念力，天族人的实力不强，但他们所用的东西无一不是三界中的精品，天王之子所使用的黄金腰刀更是质量非比寻常，这么一件稀罕的武器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那伽意念力的牺牲品，在场的人自问谁都达不到这个程度。 “死丫头！你毁我的刀！你一百条命也抵不上我这把刀的价值啊！”梦风指着那伽大吼，无奈手还被龙王雷捉着，龙王雷比梦风高出近一个头，捉着他的手等于提一只小鸡，梦风被挂在空中没办法，不然他真的要和那伽拼命了！ 那伽有点害怕地矮下身子，凑在龙王雷耳边问：“龙王哥哥，这只金毛猴子是谁啊？他好凶哦！” 龙王雷说：“这位是天王之子梦风，那伽你以前没来过天空城，所以不认识他吧？你也不能说他凶，是你毁了他的金刀啊。” 那伽顾左右而言它：“是啊是啊，大姐和哥哥担心我惹祸，所以都不带我来天宫，还是龙王哥哥好，不但带我来玩，还驮着我到处看热闹！” 看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梦风快气炸了：“龙王！你聋了吗？！叫你放开我！我要教训这死丫头！” 那伽指着梦风的脑门说：“你的人放了娜炽姐姐和丝织姐姐，龙王哥哥就会放开你。”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来威胁我？！我不放又怎么样？！”梦风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两下子，“谁又打我？！” 那伽甩甩手：“金毛猴子，你真笨，象这种程度的攻击你都闪不开，除了会张牙舞爪地吓唬人你还会什么？不打你打谁啊？” “可恶！”梦风捂着脸睁着那伽，刚才那伽打过的地方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死丫头！你下毒！” 那伽摇头晃脑地说：“那不是毒，是吃起来很香的山椒粉啊！金毛猴子真没有见识！” 梦风怒道：“说！你是什么人？！天族不会放过你的！” 那伽说：“我是迦楼罗族的，你不放过我又能怎么样？谁听说过迦楼罗人怕过别人的威胁啊？你这话说得真幽默。” 龙王雷把那伽从脖子上放下来：“那伽，别闹了，天族和迦楼罗族都是守护三界的重要民族，别为这样的小事把关系搞僵，不然你大姐会很难做的。”那伽撅着小嘴把头别向一边，她知道龙王雷说的是真话，只是看见梦风那个讨厌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强出头，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中有一条就是：不要姑息小奸小恶。现在在她眼中，梦风都可以算得上是大奸大恶了，难道还不应该管吗？ 梦风冷笑道：“迦楼罗人？就你这模样也算迦楼罗人？你有金翅鸟吗？少来这里装模作样了！” “什么？你说我没有金翅鸟？！”那伽叉着腰瞪着他，“我现在就把我的金翅鸟叫来，让你开开眼！你不要被吓到哦！” “那伽你也有金翅鸟？”龙王雷奇怪地问，“迦楼罗族不是战士才有金翅鸟吗？” 那伽扁扁嘴：“谁说我不是战士了？居然连龙王哥哥都不相信我，我一定要叫出来让你们看看了！”她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只小竹笛，向南方的天空“滴哩哩”地吹了一阵，然后招招手说，“小猪快来！到你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团乌云自南方滚滚而来，到达众人头顶时，一个金白相间的球形物体突然从云团中掉下来，来势汹汹，砸向人群中的梦风！ 龙王雷眼疾手快，提着梦风的手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又招呼大家快点闪开，险险避过球形物体的体重攻击！ “轰！”球形物体着陆了，地面上出现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形坑！ 待尘埃落定后，人们看见一个圆圆的生物在坑里站起来，准确地说是从坑里滚出来。仔细辨认才发现球形生物的外表还有很细小的一张鸟嘴，一双大大的眼睛，头顶上还长着一簇歪毛，一双小到快要退化的翅膀，身后是几根白色的尾羽，身下有一双只能看见脚爪的小脚。 好象真的是一只鸟，从它黄白相间的毛色还可以看出应该算是雪翎金翅鸟的范畴，只不过……连龙王雷和娜炽都佩服那伽能把那么威风凛凛的金翅鸟养成这副德性。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金翅鸟――小猪！可爱吧？”那伽走过去拍着半人高的球形金翅鸟，得意地向众人介绍。小猪也配合着那伽的话，认真坚定地点了点头，说确切一点是点了点球形的身子，就象一个不倒翁前后摇晃了几下一样。 所有人的头上都掉下一滴大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梦风笑得口水都喷出来，“这、这、这东西也能叫金翅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其它的公子小姐们也跟着他一起哄堂大笑，这比迦楼罗的赫穆沙从比赛场地上倒栽葱摔下去更让人觉得不可理解。 那伽的脸沉下来：“小猪，他们笑话你，怎么办？”小猪脸上立刻出现苦大仇深的神情，大眼睛里冒出两团精光，又尖又细的小嘴叽哩叽哩地念念有词。 蓦地，几团火焰在人们的周围凭空出现，在公子小姐们吓得惊叫的时候，小猪拍拍翅膀，一头撞向梦风的胃部！ 这次龙王雷的注意力也放在防范空中的火焰上，没来得及拉开梦风，于是只听“嘭”的一声，梦风被小猪的大头撞得横飞出去，风驰电掣地撞到远处的一个人身上！ 几个抓住娜炽和丝织的天族人放开她们，忙着向梦风飞出去的方向奔去，要是梦风有什么闪失，他们可担待不起。 被梦风撞到的人一掌把梦风拍得趴在地上，梦风疼得大叫时，几个天族侍卫也赶到了，纷纷拔出腰刀，把拍倒梦风的人团团围住：“大胆狂徒！你是什么人？！” 那人全身藏在一件明黄色的斗篷下，隐绝露出的嘴角向上弯，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梦风离那人最近，忍痛伸手一拉，把他的斗篷一古脑儿扯下来！ “啊！天王殿下！”斗篷下的人赫然是天王御罗天！几个天族侍卫急忙跪倒在地！梦风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御罗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在龙王雷脸稍做停留，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在这玩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他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以天王那绝不吃亏的性格，不可能梦风被人揍的时候还这样不动声色，昨天在赛场上为了向青龙报复，他甚至还派两个人下场要收拾青龙。 梦风扯着御罗天的衣襟诉苦道：“他们合伙打我！” “哦。”御罗天甩开梦风的手，径直走开，梦风和几个天族人都呆住了。 御罗天从龙王雷的身边错过，施施然远去，龙王雷突然闻到天王身上传来一种淡淡的幽香，心里觉得很奇怪，这香味有点熟悉的感觉，而且还夹有其它的味道，一时之间几种味道都分不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 “哈！你在这里！”午餐的时候，煌羽大力地拍了龙王雷一把，害得他差点把喝下去的汤喷出来，“说！上哪里和哪个美女幽会了？！竟然不来参加比试！” 龙王雷苦笑道：“别开玩笑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和人争斗，有实力应该用在战场，没必要用来争名夺利吧？所以今天早上我就陪你的宝贝妹妹去到处游玩了。” “哇！我真佩服您！”煌羽两手合十对着龙王雷，“您真伟大！那么厉害的那伽小姐您都能搞定！” “什么搞定不搞定的，不过是陪小孩子玩而已。”龙王雷摇摇头，“不过今天我觉得有件事情不太对头，天王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梦风发生了那么事，他都没有和人计较。”说着把早上碰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煌羽。 煌羽眨眨眼睛，象是想起了什么，又是大力地一拍龙王说：“我知道了！听天族的几个侍女说，天王那老小子因为儿子受辱，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着，骑着天马跑到天宫外面的天河去发泄，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本来嘛，我们所有的民族都应该互相谅解，又没有谁比谁高贵几分，人格上是平等的，他天王就总是以为自己要高人一等。昨天受辱也是给他一个教训，今天他不和你们计较，估计是因为想通了吧。” 龙王雷说：“我没有你这么乐观，一个人的性格岂是说变就变的？再说，他身上那种香味也太奇怪了，好象……” 煌羽呵呵笑道：“你也不用想这么多啊，天族人大多是些油头粉面的，平时好擦个香料什么的不奇怪，我反而奇怪，你怎么也对香料感兴趣？莫非你也开始象天族一样变态了？” “什么话？！”龙王雷有些不高兴了，“我是在说正经事！” “在说什么正经事啊？龙王好象不高兴了，小弟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伽陵频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了过来，插在煌羽和龙王雷中间，并切地拍拍两人的肩。 煌羽说：“大姐我哪敢啊？我们在说天王擦香料的事，龙王总觉得人家擦香料奇怪。” 伽陵频伽也笑了：“天族就是那样，他们特别喜欢漂亮，又不象乾达婆族天生就会散发香味，所以天族人喜欢收集各种香料来混合使用，这不奇怪啊。” “我说的不是擦香料奇怪。”龙王雷说，“我是觉得天王所使用的那种香料奇怪……在那些混合的味道中，有一种香料并不是用来化妆用的。” “哦？”伽陵频伽问，“香料不用来化妆，用来做什么？” 龙王雷说：“我做为医生不可避免地会常常接触到死亡和尸体……在炎热的气候中，尸体容易变质和腐烂，这样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出尸气。有一些贵族死去之后，通常距离下葬的时间还有几天，为了不让尸体过早腐烂，会使用一种特殊的香料来保质和掩盖尸气。而这些香料一般是由医生制做和涂抹的……我们龙族的医生把这种香料叫做纳拉奇尔格。” 煌羽大笑：“龙王的想象力真丰富！”伽陵频伽却神色凝重，“龙王，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天王身上的混合香料中有这个味道？” 龙王雷说：“我不可能会认错，那气味虽淡，但是比其的气味都更悠长，在近处或许不能分清，可是天王从我身侧错过走出几步后，纳拉奇尔格的味道就从混合香味中突出来了。” 伽陵频伽想了想说：“这么说天王身上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贸然指出天王在这方面不对头，只凭你的感觉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你有没有办法证明你的感觉是正确的？” 龙王雷略一沉吟，肯定地说：“我有办法！” |
第二十一章 魔影浮动
下午的时光娜炽、丝织和那伽一起四下游玩，由于有迦楼罗的小恶魔在此，等闲的人都不敢招惹她们，梦风一伙人不知道是受打击太大还是真的受伤不轻，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再来惹事。她们算是无事一身轻的人，就象金龙长老最初说的，只要到天宫去玩就行了。
龙王雷、迦楼罗王和煌羽、佩伊斯他们可就没有这么轻松，除了天帝要会晤各部族的小王之外，五大部族的君王也有会见这些小王的义务，当然通常是一些小王巴巴地找上门来，不得寒暄一下的情况。 迦楼罗王和各族君王间的关系都很不错，也特别乐意与人亲近，再加上她超然的地位，求见她的人、缠着她说话的人都最多；煌羽不喜欢麻烦，他和伽陵频伽的想法不同，被一大堆人挤在中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很不自然，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找个借口就跑开到人少的地方，捣捣乱子，搞搞恶做剧什么的；龙王雷则是愣愣地和伽陵频伽一起接见各部大小诸王，按金龙长老的话说，即使说不出什么门道来，也至少混个脸熟，多增加一些关系，也可以让本族的发展多一条路。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煌羽总是有这么多时间去找别人的麻烦了。 现在他就在找天王的麻烦。 和往日不同地，天王御罗天今天似乎特别有兴致欣赏四周的景色，反而把一些慕名而来的巴结者们甩到了一边，煌羽开始有点相信龙王雷的推论，御罗天实在太反常了，以他这么喜欢虚荣的个性，怎么可能一个人躲到一边而错过了向其它民族炫耀自己的机会？ 御罗王修长的身材在略微偏斜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一条长长的影子从脚下延伸向远处。他站在天宫广场僻静的角落里，从掩映的树枝间远远地看着广场上快乐的人们。 “天王阁下，想什么哪？”煌羽无声无息地来到御罗天身后，伸手一巴掌拍在天王背上，差点把他拍得坐在地上！ “你！”御罗天睁大眼睛盯着煌羽，瞳孔发出愤怒的紫光，不过很快又被他收敛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御罗天才缓缓地说，“原来是伽陵亲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法之徒，差点要出手反击了。” 煌羽笑道：“天王阁下真爱开玩笑，不法之徒还会让你多说一句话吗？不过，你一个人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可是和以前的习惯不大一样，什么时候天王阁下也开始陶醉于这些天宫景物之中了？我记得天宫历来是由天族保护的，天王阁下应该对天宫的每一棵草、每颗石头都了如指掌吧？难不成你在查看哪里少了一根草吗？” “伽陵亲王笑话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厌倦和那些庸俗的家伙混在一起，独自跑出来清静清静罢了，伽陵亲王不也是跑到这里来了吗？”御罗天微笑晗首，衣袂在风中轻摆，煌羽忽然觉得御罗天其实还是很有卖相的，如果丢开他指使人为难青龙、教子不严和仗势欺人的种种劣行，光是看表面，这仍是一位风度与气质都算得上上之选的王者。 也许是煌羽的眼神让御罗天有点不自然，他警觉地问：“伽陵亲王，你有什么事吗？若是我没猜错，你从下午就在跟踪我了。” 煌羽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故意凑近御罗天，吸了吸鼻子，赞叹道：“很香啊，请问天王阁下用的是些什么香料？” 御罗天脸上闪过一丝嘲弄有神色：“不过是一些边远小族敬献来的土产，没什么稀奇的。” “是吗？我听说香料的好坏可以鉴定用一些特殊的方法鉴定出来，天王阁下用的这些香料应该是很珍贵的吧？”煌羽边说边观察御罗天的表情，发现他对这个话题好象很感兴趣，“鉴定香料品质的方法很多，不过都比较麻烦就是了。”御罗天说，“我没想到伽陵亲王也会对香料有一定的研究。” “哪里哪里。”煌羽假装推让了一会，然后说，“普通鉴定香料的方法是很复杂，不过我有个朋友曾经告诉过我一个很简单就鉴定出好香料的方法，天王阁下有兴趣知道吗？” 御罗天的兴趣毫无疑问是写在脸上的，他急切地问：“那请伽陵亲王快点说给我听吧！我不胜感激！” “很简单，我的朋友研制了一种药水，能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出什么是好的香料，什么是次等的香料。”煌羽冷不防以奇快的速度把一只净色小瓶里的淡色液体洒到御罗天身上，“看，效果出来了，纳拉奇尔格当然是世上最好的香料之一了，因为它能掩盖住浓烈的尸气！” 御罗天大惊：“你！”被药水接触到的皮肤立刻变成死灰色，他身上浓郁的香味被一股令人室息的腐味所代替！“伽陵煌羽！你在我身上洒了什么？！” “我的朋友没有猜错，你果然涂了纳拉奇尔格，为的就是掩盖你借来的这具身体的尸气！我洒在你身上的药水，是专门洗去纳拉奇尔格的配方，因为配这个药水的家伙不喜欢纳拉奇尔格的味道，这才有办法让你露出狐狸尾巴！”煌羽细长的眼睛半眯起来，射出尖锐的蓝光，“你不是御罗天，说！你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借用了天王的身体？！” “呵……”御罗天的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阴森的笑容浮现出来，“难得象你这样没有头脑的人能发现我身上的破绽，我还以为用最喜欢涂香料的天族人身体不容易被识破呢！不过，你不觉得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识破我没有什么意义吗？一会我换涂一种香料，拒不承认你说的话，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再洒一次这种药水吗？那时候没用了。” “我觉得没必要等你涂香料了，只要我现在拿下你，就一切真相大白了！”煌羽的大手向御罗天抓来，意图非常明显，想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提去让所有人看。 御罗天岂是易与之辈，两手凭空一抓，手中各多一只铅色的短矛，矛尖占去了一半的长度，他抓着矛身，左手柔和地在空中划圆，右手刚猛地直线进击，使出一套奇异的矛法向煌羽攻来！ 煌羽冷笑着，抽出金柄弯刀，没有任何花巧，雷霆万钧地照着御罗天头顶就是一刀！ 刀锋带起的疾风几乎要把四周的空气撕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御罗天哪敢正面接煌羽这一刀，他虚晃一招，收刀团身从煌羽旁边险险地让了过去，然后直奔广场的边缘，扑向辽阔的天空！ 他非常清楚在煌羽面前要比武力占不到半分便宜，事实上任何一个胆敢向伽陵亲王挑战的对手都不会在这方面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煌羽全力出手的时候往往就是彻底击溃敌人的肉体与自信的时候。所以御罗天很聪明地不是以力量去向煌羽挑战，而是想借招式的奇异来求生，他估计就算强大如煌羽，面对从未见过的招式时，要做出相应的反击招数也需要多一点点的时间，而且，煌羽并不是真的要杀他，他只是想把他抓到天帝和众人面前去定罪，下刀时也留了七分力，力不足速度也会放慢一点点。 只要有一点点的时间，御罗天就有机会逃脱了！ 天空中，御罗天的肋下展开一双透明的淡紫色膜翅，在温暖的气流中盘旋向下。 “想逃？！不自量力！”煌羽吹响口哨，巨禽翅膀鼓动的声音很快由远及近地传来！ 金翅鸟赤焰发出嘹亮的长鸣，从南方的天空中斜飞下来，擦过天宫广场的边缘时稍稍一顿，让煌羽跃到它的背上。 “抓住那个家伙！”煌羽手中的弯刀指向在空中盘旋的御罗天，赤焰与煌羽心灵相通，马上侧身翻飞，向御罗天追去！ 御罗天回头看见煌羽和赤焰追来，距离越来越近，不急反喜，他从怀中掏出一团麻色的物体，转身向煌羽和赤焰抛去：“我不知道金翅鸟摔死是什么样子，不过今天有幸能亲眼见证了！呵呵呵！”麻色物体一离开他的手就象云雾一样散开，变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黑压压地一片向赤焰卷来！ 煌羽挥舞金柄弯刀，缕缕金光向四周激射，有的穿过网格飞向远方，有的射在网绳上，反绽出点点火花！但是无论怎么攻击，这张巨网都没有一点损毁的现象！ “别白费力气了！呆头鸟！”御罗天双手抱在胸前，膜翅在身后扇动，定格在空中，看着闻名于世的金翅鸟无奈地挣扎，“这张网是用魔界千年虎妖的内筋制成，不怕魔法与力量的攻击，攻击越强，韧性越强！你想破坏它是根本不可能的……”他的还话还没说完，煌羽和赤焰身上就同时发出刺眼的金红色强光！ 御罗天不得不用手勉强遮挡，当他意识到强光减弱把手放下来时，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浑身金盔金凯的战士，背上宽大的金色双翼有力地拍打着气流，垂直空立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凯甲下肌肉的形状夸张地突起，展现出战神般不可抵挡的力量，双手各持一把金柄弯刀，由于金盔把他的整个面部完全遮住，御罗天看不到煌羽现在的表情，可是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对自己狂叫：“完了！！” 金柄弯刀充满阳刚的力量在巨网中拉出金色的光线，同一时间，煌羽身形暴涨，从他的身体上猛地喷出熊熊的烈火！火光冲天，热浪噬人，一时间几乎半个天空都被火光映得通红！那张巨网也在这片霸道恐怖的烈焰下消失殆尽！ 御罗天感到浑身都在燃烧，煌羽的身影在他眼中急速地扩大，从红色变成金色，从金色变成白色，再从白色变成黑色…… 他终于晕了过去，也认命地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住…… …… 御罗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天宫大厅内的地板上，冰凉的地板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和刚才那烧炙的痛苦比起来，这种冰凉简直无异于最舒服的乐土。 四周的诸神与君王们都对他怒目而视，可以想象煌羽在御罗天昏迷的时候已经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天帝和在场的所有人，有个别人还对此事抱有半信半疑的态度。只有梦风在远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象一个孩子等待着一个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答案一样，愤怒中带着绝望的神情。 “你到底是谁？”天帝开口问。 “我是天王御罗天。”御罗天仍然坚持这么回答。 天帝又问：“你若是天王，为什么身上会有尸气？”他终究不想伤害天王，在事情没有真正查清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把天王怎么样的，毕竟天宫的安全是掌握在天族手中，天族不论有多骄横跋扈，始终还是对天帝忠心耿耿，这是不用置疑的。 御罗天笑道：“有了尸气就不能是天王了吗？我昨天晚上到天河一游，在河中碰到了浮尸，就是那个时候沾上了尸气。” 煌羽在旁边怒道：“你胡说！”迦楼罗王拦住躁动的煌羽，淡淡地说，“别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论，只是天王阁下会用这种口气和天帝说话吗？你扮天王实在不象，我现在就可以找出你的几处破绽，你信不信？” 御罗天冷笑：“你们除了会抓着我身上的尸气来做文章以外，还能找到什么？” 迦楼罗王慢慢地站起来，缓缓地走到天帝座前，刚好拦在御罗天有可能向天帝发动攻击的方向，这才平静地说：“我和天王并肩作战多年，我知道他的黑色爱马在一次战斗中受过重伤，因此有一只眼睛看东西不太方便，如果你是天王，你知道是哪只眼睛吗？” 御罗天的眼珠转了转，想起在天河边的时候，黑马喜欢啃食左边的青草，于是肯定地说：“我当然知道，黑马看东西不方便的那只眼睛是右眼！” 迦楼罗王道：“错！你知道你这句话中有几个错误吗？第一，那匹黑马既然是天王的爱马，天王怎么可能还叫它为黑马？他一直以来都叫它墨星云的；第二，黑马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也没有看东西不方便，你怎么可能确定它的右眼看东西不方便？” “黑马喜欢啃食左边的青草，当然能证明它的右眼不好使了！”御罗天才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几句话下来，人人都能听出他不是真的天王了，要是真的天王说到自己的爱马，哪需要什么证明？ 他也深刻地认识到：迦楼罗女王那不动声色的智慧远比伽陵亲王霸道无伦的力量要可怕多了。 迦楼罗王笑起来：“这句话再一次证明你不是天王！那黑马之所以总是啃食左边的青草，是因为它的主人天王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每次骑马时用在左手缰绳上的力道会比右手大很多，久而久之养成黑马比较喜欢吃左边青草以及走路时头部偏向左方的习惯！ 现在你不能狡辩了吧？说！你到底是谁？！” |
第二十二章 妖魔的游戏
御罗天环顾四周，想从这重重包围中逃走不太可能，更何况迦楼罗王和煌羽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何必这么认真呢？我不过是和你们开了个玩笑而已。”御罗天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天王的外形不错，我借来玩玩嘛，有什么打紧？至于我是谁，看在你们都这么热情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好了。”他艰难地伸出铐着锁链的手撕下脸上的皮肤，再顺便把身上的天王服扯掉一部分，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瘦高少年，黑色的短发，紫色的大眼睛和又尖又长的耳朵显示出他的魔族血统，耳垂又厚又长，还挂着两个夸张的银环，相对小巧可爱的鼻梁和嘴唇，纤细的脖子、纤细的手臂，纤细的腰肢，总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象小鹿一样的纤细。 “别人都称我们的族群为世外妖魔，我本人的名字则叫波尼。”黑发少年惬意地打了一个呵欠，“唉，脱掉这个肮脏的皮囊真好，扮别人再好玩，也不如自己本来的身体好啊。” 梦风挣开侍卫阻拦的冲过来，一把提起波尼的衣领：“那父王呢？！你把我的父王怎么样了？！” 波尼嘴角弯出戏谑的微笑：“你父王的皮倒是在那边，破是破了一点，不过还可以认出是他。至于身体嘛，我不知道在哪里，反正被我踢进天河了，大概漂到天河的彼岸了吧。” “你杀死了我的父王？！”梦风拼命地拉着波尼的领口摇晃，“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波尼把头别向一边，“是他自己没本事才会被杀的。我每隔六百多年才能到三界来玩几天，昨天晚上本来在天河里好好地游泳，那个天王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骑着马过来不由分说就骂我是奸细，而且还拿刀砍我，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不好，不过心情不好干嘛迁怒到我身上？难道要我让他砍死啊？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强者生存，谁让他那么不经打，死了也是活该！” “你胡说！你胡说！”梦风乱七八糟地挥拳打向波尼，可是波尼的身法又轻又快，不要说打中他的身体，就连他的衣边都擦不着。 波尼冷笑道：“你和你老爹一样不识好歹，你们还真是父子啊，不过有一样事你还比不上你老爹，你比他更不经打！”说着他飞起一脚，正中梦风前胸，骨头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梦风带着一团血花向人最多的地方飞过去！ “小心！”眼看梦风就要撞到人们身上，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团深蓝色的水球，温和地把梦风整个包容进去，待水球慢慢化开，分散落下时，龙王雷及时接住了梦风。 波尼赞叹地吹了一个口哨：“没想到，还有身法可以和伽陵亲王相媲美的家伙存在啊？”龙王雷没理睬他，只把注意力放到梦风身上，波尼那一脚力道十足，梦风的前胸塌陷下去，鲜血从口中狂涌出来，这时他已经面如金纸，呼吸困难，完全昏死过去。如果不是龙王雷接住他，不但他会因全身的骨骼尽碎而死，而且还会带害别人也受到伤害。 “金龙长老请帮我一下！”听到龙王雷的呼唤，金龙长老急忙从人群中走出来，双手按在梦风身上，发出柔和的金色，配合着龙王雷的蓝色光芒一起治疗梦风。 水神婆楼那这时才想起来要找医生：“快，快去找天宫的御医！”他这么叫也只是抱着尽人事的心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任谁看见梦风此时的模样都会对他能否生还不抱乐观，胸腔塌陷很可能也造成了内脏的破裂，再加上大量的失血，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救活了。 “龙王……”金龙长老紧锁的眉头证实了水神的猜测，“天王之子不行了，五脏之中毁去三脏，唯有心肺受伤较轻，这……” 龙王雷坚持道：“别说了，继续……” 金龙长老说：“我们再救他也是白费力气，这样只会增加他死前的痛苦！” 龙王雷说：“在病人还没有断气之前，不要放弃，他能觉得痛苦就证明他还活着，只要能让他活下来，多一刻的痛苦是值得忍受的。” “可是，龙王……”金龙长龙还想说什么，龙王雷却不愿意再听下去，他破天荒地对着金龙长老大叫，“别说了！继续！！” “……”金龙长老没有再说什么，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对梦风的救治中。 …… 这边几个天族的侍卫已经把波尼死死地按住，以防他再突然发难伤害别人。波尼对这些弱小的家伙们嗤之以鼻，要不是煌羽事先用锁链缚住他的手臂和身体，并且还在近处监视着他，他就不会只踢到近处的梦风，而是把周围大部分不经打的家伙都杀死了。 “就这样你都敢行凶！”煌羽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就要往波尼脑袋上招呼。 “慢，金翅伽陵，先别动手，我有话问他。”天帝开口制止煌羽的动作，然后盯着波尼问，“世外妖魔波尼？你不会因为天王说话冒犯了你就杀死他吧？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你想胡乱扯几句不相干的话就蒙混过去吗？” 波尼说：“怎么？冒犯了我还不应该杀他吗？你们当天王是个人物，我可不当他是什么东西，我六百年才有机会到三界来玩一次，竟然被这种家伙扫了我的兴致，我杀了他又怎么了？什么更大的阴谋，不就是死了一个破天王嘛！我杀一两个没用家伙还用得着什么阴谋？真是笑话！” 迦楼罗王说：“你是妖魔，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如果不是魔族有什么新的阴谋，你怎么会跑到天界来杀死天王？” 波尼大笑：“别把我和普通的妖魔相提并论好不好？世外妖魔不比魔界妖魔，我们没有他们那庸俗！魔界妖魔喜欢争夺土地，世外妖魔喜欢恶作剧，我说过了，我扮成天王只是为了好玩，这是我的游戏！要是你们非要把什么阴谋加到我身上，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了，我不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既然你不肯说真话。”天帝的口气严历起来，“那么只有让火神来请你开口了。”他招了招手，火神阿耆尼从他身后走上前来，会意地向天帝鞠躬。 阿耆尼来到波尼面前，两手掌朝向波尼的面门，从他的掌心可以看见两个清晰的红色符印，印记中流转着熔岩般的颜色，波尼身边的气温一下上升到灸人的程度！ 波尼心里涌起面对煌羽时的恐怖感觉，以前他并不怕什么水火雷电之类的自然元素，因为普通的水火雷电都不能伤他分毫，可是自从领教过煌羽的火焰后，他就开始对高温和火焰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恐惧。 “我，我说！别烧我！”波尼大叫起来，待阿耆尼得到天帝的同意收回火魔法时，波尼觉得自己一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煌羽的耐心非常有限，催促波尼：“有话就快说！” 波尼舔舔嘴唇，转转眼珠，象是下定了决心地说：“好，我说一件你们谁也想不到的事，我在天宫和十二城的水中下了毒。” “什么？！”所有人都无比震惊，连天帝也惊讶得从王座上站起来，“你下毒？！” 迦楼罗王冷冷地说：“波尼，你撒谎。”波尼身形轻轻震动一下，同样挤出冷冷的笑容面向迦楼罗王，“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不相信只要从我怀里拿出一件东西，你们就知道我并没有撒谎！” 煌羽握着波尼的下巴把他的脸扳向自己：“什么东西？！你要是敢骗人，我决不会轻饶你！” 波尼对他微笑：“如果你感兴趣，那就你来拿，我怀里有四只小瓶子，你把绛紫色的那只拿出来，小心点哦，我在水里下的就是这种毒药！不过你大概不敢拿吧？”煌羽被他一激，火气上涌，伸手到他怀里翻腾起来，“拿就拿，我还会怕你不成？！” 迦楼罗王忽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喝止煌羽：“小弟！不要拿！”不过她说话的速度没有煌羽手上的速度快，在说话间，绛紫色的小瓶子已经到了煌羽手上，这时煌羽才反应过来迦楼罗王叫他，忙转头问，“大姐，你说什么？” 看着煌羽手中的绛紫色小瓶，波尼得意地笑起来：“伽陵亲王，你真的是只呆头鸟！不过这次真是要多谢你了！”他抓紧时间念一句咒语，然后向绛紫色小瓶吹了一口气，小瓶“啪”地一声炸裂开来，一小团紫色的烟雾立刻在空气中疯狂扩散！ 大厅中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传来几个天族侍卫凄厉的惨叫声！ 很多人这时才想明白迦楼罗王为什么不让煌羽拿出瓶子，因为波尼正是打算借此使诈逃跑！ 幸好烟雾没有毒，待它渐渐散尽，人们向大厅中央看去，波尼早已不知去向，刚才按着他的几个天族侍卫全都被一脚踢穿身体而死！ “好残忍的妖魔！”迦楼罗王皱景眉头，在心里重新思考着波尼所说的每一句话，希望从中能找出别的线索。 “我去抓他回来！”煌羽分开众人抢出殿外，迦楼罗王在他身后高叫，“小弟！不要去！小心有诈！” 煌羽头也不回，远远地抛下一句话，“他是在我手里逃掉的，我就一定要把他再抓回来！” …… 天宫很快组织了搜查队，在三界内到处搜索波尼的下落，看来天王之死让天宫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天帝铁了心要把杀死天王的凶手绳之于法。 本应很热闹的天宫庆典在第三天就被这件突如其来的怪事打断了，各族的首领和君王都急着赶回自己的国家，连天宫都受这样的袭击，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得快点加紧防御工事的修建和军备的屯积。 至于波尼所说的在水里下毒，事后证明的确是谎言，天宫的所有用水中根本找到一丁点有毒的迹象。 天族失去天王后，天帝只能勉为其难地让风神婆由代为掌管，除了天王和迦楼罗王外，天帝最信任的就是日、月、风、水、火五神，非常时期，不得已让婆由多担待一些责任。 娜炽也依依不舍地向那伽和龙歌、丝织道别，跟着龙族的代表一起回到西方龙族的领地。 金龙长老一回到龙宫就马上请来另外四位龙族长老，和龙王雷以及龙族内声望较高的一些官员和贵族一起，把天宫发生的事分析了一遍，最后所有人一致同意，把今年龙族战士选择伴身龙的仪式提前举行。面对着吉凶未卜的未来，与其过份地忧虑，不如抓住一切机会提高自己的实力，多一分实力，在紧要关头就能多一份把握。 “战士的伴身龙？”娜炽对龙王雷的大蓝和小灰印象深刻，“是不是也象龙王哥哥的伴身龙一样？” 金龙长老说：“理论上都是伴身龙，不过能和龙王的冰蓝伴身龙相比的巨龙，在神代的历史上也没有几条。我们虽然号称龙族，但是能拥有伴身龙的战士还是很有限，这不但要战士有超强的实力，还要他的实力能被伴身龙认可才成。在战士选择伴身龙的时候，要他们自己进入龙寓去降伏一条龙，不可以有人在旁边帮忙。普通的龙和龙王的冰蓝巨龙不能相比，实力足够的战士一个人应该可以制服了。” 蓝龙长老补充道：“不过还是常常有人会受伤甚至死亡，龙可不是好对付的啊！”这一点所有人都深有同感，当初五位长龙帮龙王制服大蓝时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如今仿佛还历历在目。 |
第二十三章 银色龙卷风
龙族战士选择伴身龙的仪式并不象龙族大会那样公开，说白了就是龙族内部精英才有机会参与的活动。龙族是一只大族，细分下来又可以分成一只大族――直角龙族，以及两只小族――盘角龙族和独角龙族，直角龙族居住在龙宫以及周边地区，人数最多，主要由龙王和五位龙族长老一起管理，盘角龙族和独角龙族则各有自己的一位领袖，这两只小族的领袖地位比五位龙族长老略低，同样听命于龙王。盘角龙族居住在靠近南部的地区，南临大海，族风温宛；独角龙族则在更西面的地区，临近沙漠，族风粗旷。
每年参加选择伴身龙的战士名额都很有限，直角龙族可以得到一百个到一百五十个左右的名额，盘角龙族可以得到五十个到八十个名额，而独角龙族人数非常少，只有二十个名额。在这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百多个名额中，最后能成功得到伴身龙的不到二十人，这就是为什么拥有伴身龙的战士在龙族中地位如此崇高的原因了。 提前举行仪式的消息分放出去后，三族所精选的战士们陆续赶往龙族的水上大寨。由于居住地比较分散，有的地方收到消息要晚一些时候，所以就算已经到了预定日期，还有一些战士在日夜兼程地赶路。 ※※※※※ 龙族的精英们集中在龙寓的大厅里，分成几个小方队站在圆形大厅的周围，每一个方队前面都有一个指挥官在调整队伍和点名。龙族战士纪律严明，全都整齐划一地静静站立着，点到自己的名字或者是长官问到自己问题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否则就一直保持缄默。 龙王雷坐在龙族长老们特意安排的王座上，偏过头低声问身边的金龙长老：“我觉得今天的人不止两百吧？” 金龙长龙点点头：“由于天宫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增加了战士的名额，所以今天的直角龙族名额增加到二百个，盘角龙族有一百个，独角龙族有四十个，我希望最后能有至少三十个人得到伴身龙，要是能超过三十个，那就非常乐观了。” 龙王雷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和他们比起来我太占便宜了，因为我的伴身龙不是自己制服的，是你们在拼命帮我啊。” “话不能这么说。”另一边的冰龙长老说，“就算把这个龙寓里一半的龙加起来，也未必及得上冰蓝龙的力量。这条冰蓝龙根本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制服。” 娜炽把小脑袋凑上来问：“冰龙爷爷，那些战士们要收伏龙需要多大的本事啊？” “这就不好说了，因人而异。”冰龙长老说，“和人一样，龙也有实力强弱之分，实力比较强的龙就比较难收伏，甚至不能收伏，实力弱一点的就容易一点，不过不论是什么龙，要收服它们都相当的危险，战士们收服龙也不是全靠蛮力，而是要和它们斗智斗勇，事实上人力和龙的力量比起来差距很大，所以我认为还是在斗智方面更重要一些。” 娜炽又问：“青龙和赤龙应该可以做到的吧？龙族里除了龙王哥哥和五位长老以外，就数他们俩最强了。” 蓝龙长老笑呵呵地说：“这可不一定。龙族大会上我们不是也看好青龙和赤龙，认为龙王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一位吗？结果最后龙王变成了名不见经传的雷，很事情都存在着变数，青龙和赤龙的实力在龙族里是很强，这没有人怀疑，不过是不是有人的实力能和他们在伯仲之间，或者比他们更强，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黑龙长老把话接过来，“现在到场的只有直角龙族和盘角龙族的战士，独角龙族的住地最远，现在他们的战士还没有到达。青龙和赤龙也许可以算得上直角龙族中最强的两个战士，可是说不定在盘角龙族和独角龙族中还有更厉害的小家伙们存在呢？” 金龙长老顿了顿手中的龙杖，杖头指向龙寓大厅的正门：“终于来了，独角龙族的战士这时候才赶来！真是辛苦了。” 大家顺着他的龙杖指向看去，果然有几十个头顶长有独角的龙族战士从正门走进来。为首的一个独角龙战士尤其显眼，银色长发，银袍银凯，眼中精光流转，眼神锐利而坚毅，脸形线条略显柔和，面容清秀。他的身高也是让人特别注意他的原因之一，比青龙高出近半个头，差不多快要有龙王雷高，只比赤龙稍矮几分，肩宽腰窄，肌肉发达，步伐稳健，气度不凡，这样的体形、这样出众的人物，即使站在龙族的精英战士群中，也显得是鹤立鸡群，自然是格外引人注目。 龙王雷和几位长老当然也注意这位银凯的独角龙战士。金龙长老问冰龙长老：“独角龙族报上来的名单中，这个银凯的战士是什么来历？” 冰龙长老从身前桌上堆积的文书上找了一会，抽出记录着独角龙族名单的皮料，用手指在上面一个一个地点过名字，最后停留在右下方的一个简介：“独角龙族举荐的战士――西冰，是独角龙族已逝前锋官之子，母亲早逝，无兄弟姐妹，今年十八岁，此子在十五岁时就开始自己领着一只小队横扫西面河滩沙漠的小股魔族，几乎百战百捷。不过由于是孤儿，所以性格比较冷淡孤僻，不太合群。三年前在独角龙族的各种战事中崭露头角，很快就成为独角龙领袖的得力臂助，因其在喜著银袍银凯，在战场上杀敌如狂风过境，所以人称银色龙卷风。” “银色龙卷风？”娜炽眨了眨眼睛又仔细地看了远处的西冰一眼，摇了摇头说：“那么张狂的名字好象不适合他嘛，我怎么觉得他是很温柔的人呢？” 炎龙长老哼哼道：“这小丫头就是看见个帅哥就语无伦次，你哪只眼睛看出那小子温柔了？他温、他温能温得过我们的龙王吗？！” 龙王雷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炎龙长老，麻烦你一次把词说全……” 娜炽不甘示弱地扯过炎龙长老的胡子：“我就看着他温柔，怎么了？我从他眼神里看出来的，你老眼昏花的没看见不等于我也不能看见吧？” 蓝龙长老把两个人拉开，点着炎龙长老的鼻尖埋怨：“真的是，都年纪一大把了，还和小姑娘计较，老炎你成熟一行不行？” 炎龙不满地嘟囔着：“她，她总是扯我的胡子……”蓝龙长老安慰他，“好好好，因为你的胡子长得最好看，她喜欢扯行了吧？现在各队战士在抽签准备进入龙寓了，你还有心思和小姑娘吵架啊？”听他这么说，娜炽和炎龙长老的目光又投向了大厅里的投签处。 龙族战士们的方队整齐地向投签处推进，三百四十个战士被分成二十人一队的十七个小队，每队的队长从一只特制的木箱里抽取一至十七个签，并以抽到的签号来决定进入龙寓的顺序。 抽到一号签的二十名战士来到大厅中央的一张长桌周围，桌面的边缘嵌有二十个椰子般大小的半透明晶球，二十名战士分别把手按到面前的一颗晶球上，把自己龙珠内的一丝能量注入到晶球中，有一些原本无色的晶球中突然腾起一片淡色的光彩，有的呈淡绿色，有的呈淡黄色、淡紫色、淡蓝色、淡红色……与此同时，象是有某种感应般，墙壁后面的一些龙寓跟着亮起来，隐绝发出了高低不同的龙吟声。 “他们在做什么啊？”娜炽好奇地问。 “他们在找与自己心灵相同的龙。”冰龙长老说，“龙族战士和龙一样，本身也有不同的元素属性，只是没有象龙的属性那么明显，所以平时也就忽略了。主人与龙相同的属性，容易得到龙的认可，和龙较量的时候受到的伤害也会相对少一些，还有就是得到伴身龙后双方的合作也会默契得多。这测试晶球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当战士们输入龙珠能量后，能从晶球中感应到他们的力量并做出回应的龙，通常是愿意承认战士的实力的龙，这样也比较容易收伏它们。” 娜炽又问：“那为什么有的晶球里有颜色，有的没有什么变化呢？” 冰龙长老说：“有颜色的晶球证明这个战士有资格得到伴身龙，晶球没有变化的战士说明能力还不够，现在暂时不能得到伴身龙，以后他们再强一些，说不定就会有变化了。” 娜炽冲着龙王雷做了个鬼脸：“我真想看看龙王哥哥在晶球里输入龙珠能量的时候，会有多少个龙寓亮起来呢？” 炎龙长老不无骄傲地说：“那肯定是所有的龙寓全亮光了！”其它几个长老也点头表示同意，龙王雷现在得到了大蓝，俨然就是众龙之王，还有哪条龙会不承认他？ ※※※※※ 第一队战士中只有八个人的晶球产生变化，分别是两颗变成绿色，三颗变成蓝色，一颗红色，两颗黄色。这就意味着有两条风龙、三条冰龙、一条火龙、两条地龙各自承认了这八个战士的实力，愿意接受他们的挑战。 八个战士打开相对应颜色的龙寓，手中紧握武器，腰上还额外多带了一件备用武器，以防和龙较量的时候武器脱手，他们慢慢地、极度小心地步入龙寓圆形的入口……待他们进去以后，龙寓的入口又再度关闭，这样进去的战士就要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战胜龙寓里的龙，在战斗结束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帮他们。 娜炽有些担心了：“要是他们在龙寓里受了重伤，外面的人不能及时进去救他们怎么办？” 金龙长老说：“龙寓里的变化在长桌上的晶球里会表现出来，你看到每个龙寓入口的旁边都有一位身披鳞甲的特殊战士了吗？他们是以前得到了伴身龙的龙鳞战士，要是进入龙寓的人出了意外，守在外面的龙鳞战士会在第一时间冲进去解救他们，力求把伤害减轻到最低。” 娜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龙鳞战士都能制服所有龙寓里的龙？” “当然不可能。”炎龙长老插进来说，“龙鳞战士有伴身龙的帮助，能制服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龙，不过要是实力相差得太大，一般的龙鳞战士不能解决时，就轮到我们五个老家伙去活动了。” 蓝龙长老接着说：“龙寓中有几条龙的确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独自进去都不一定能拿下来的，比如说东面那个最大的淡黄色地龙寓，以前龙王的冰蓝龙和冰蓝龙的相好暗龙还在龙寓中的时候，这个地龙寓只能算得上第三大，只及得暗龙的一半，现在冰蓝龙寓消失后，整个龙寓里就数这条地龙最大。其它的还有南面墙上的那个风龙寓，离它三十步外还有一个暗龙寓，北面墙上的一个火龙寓……这几个龙寓里都住着很强的龙，这么多年来硬是没有人能把它们变成伴身龙。” 正说着，守在晶球旁边的人突然大叫起来：“不好！有人受伤了！”听他们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长桌边的晶球上！ 八个晶球里都显示出激烈的战况。左边第五个绿晶球里的直角龙战士已经被一条风龙的利爪按在下方，身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向外涌出鲜血，把龙寓中的海水染红了一片，看样子是不能再战了，守在这座龙寓外的一位龙鳞战士看向龙王和五位长老，看到金龙长老向他点头后，迅速打开龙寓的入口，唤出自己的伴身龙，一件深绿色的龙形鳞甲立刻披挂上身，然后龙鳞战士飞也似地扑入龙寓深处！ 人们可以在晶球中看见这位龙鳞战士很快到达龙寓中的风龙面前，放出网状的绿光，就象五位长老制住冰蓝龙时用的手法一样，把风龙推开却没有伤到它分毫。风龙被绿网困在墙上，愤怒地挣扎着，企图攻击新的入侵者，无奈龙鳞战士的绿网刚好可以困住它，等到把受伤的直角龙战士救出龙寓后，风龙身上的绿网才慢慢消失。 几个龙族的资深医生立刻拥上前来，就地为受伤的直角龙战士做最快最有效的处理。 “受那么重的伤，他不会死吧？”娜炽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看上去比那些正在治疗的医生们还紧张，几位长龙不禁哑然笑。 接下来，另外七个龙寓中也发生了相同的状况，在与龙的激战中，只有一个人受了点轻伤逃出来，其它六个人全都受了重伤被外面的龙鳞战士抢进去救出来，而第一队的八条龙，一条也没有收服。有一条火龙还极不高兴地在龙寓中猛烈翻腾，好象在挑衅下一队来较量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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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较量
第一队战士被救出来后，第二队战士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在长桌的周围，把手放在面前的晶球上，注入能量。刚才第一队战士进入龙寓后的惨烈情景并没有吓退后面的战士，反而更激起他们的斗志。能从族中数以万计的战士里被挑选出来，参加伴身龙仪式的人不过是千分之一的比例，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被选中的战士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经过多年在战场和复杂的环境中磨练、成长起来，都对自己极具信心，虽然不会随意去贬低失败的战士，但是每个还没有尝试过的战士都认为自己有可能是被伴身龙挑中的幸运儿，有可能以自己的实力得到伴身龙，更何况得到伴身龙后能让自己的实力和在族中的地位再飞跃好几级，别的不说，光是能战胜一条名副其实龙，就足以说明自己是族中的英雄，在一个以强者和实力为荣的时代，这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过没有被吓退并不意味就一定得到伴身龙。龙对战士的挑选比族人之间的挑选更严格，眼看着已经有六队战士被一一刷下，金龙等五位长老和一些老臣的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照往年的惯例，每两队战士中至少应该有二至五位可以得到伴身龙的，象今年这样连过六队都无一人成功的情况，在龙族的历史上也是少之又少，究竟是龙寓中的龙变得强了，还是龙族的战士变得弱了？如果是前者，也算得是一件好事，不过龙鳞战士的产生相对就更艰难了；如果是后者，那对于名列五大战斗民族之一的龙族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轮到第七队战士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心里祈祷：不管怎么说，至少成功一个吧…… 好不容易这一队有位盘角龙的小个子战士耐力和算计惊人，和龙寓中一条两丈长的风龙拼了个勉强的平手。 本来他的力量不如风龙，这场较量谁也不看好他，其它那些高大强壮的战士都被刷下来，通常谁又会认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能创造奇迹呢？可是奇迹就是因为发生了谁都认为做不到事才称之为奇迹。那位盘角龙战士先把风龙诱到龙寓中的几块巨岩附近，尽其所能地激怒它，让它在挑衅的狂怒中把巨岩撞得摇摇欲坠，然后看准时机把风龙引进岩石的下方，抛出武器猛击岩石的上方，那风龙仗着体型比盘角龙战士大得多，浑不把这小个子的计谋放在眼中，直到被岩石压住才知道中了计。 堂堂的风龙岂能被几块岩石压住？风龙拱起背脊想挤出来，它才一动作，盘角龙战士就看出了它的企图，也知道它确实有能力几下就拱出来。于是他跳到巨岩的上方，顺手扯过巨岩旁边长长的海藻缠在上面，加上自己的力量把岩石下的风龙死死压住。龙鳞坚实而韧力十足，不论风龙怎么挣扎也不容易受伤，可要是不小心让它翻出来，被它的长角顶一下不是开玩笑的！ 盘角龙战士深深地明白这一点，释放真气施加在岩石上面，能多压一会就多压一会，很多在人们眼中艰巨之至的事情，往往就是在普通人的咬牙坚持下完成的，多坚持一分钟也许就多一分胜算，在战斗中，和对手比试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智慧、毅力、耐力和冷静的分析力…… 风龙被压在岩石下面近一个时辰，守在龙寓外面的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位盘角龙战士仍然伏在岩石的上方，均匀地放出真气压制着岩石下的风龙，岩石下被风龙刨得到处纷飞的海沙随着渐渐平缓的水流落下来，就好象在龙寓中下了一阵稀疏的小雪，待洁白的海沙最后落定，风龙发出了沉沉地叹息，呼出一口气，把龙头低下平放在沙地上，彻底放弃了挣扎。 休息了一会，风龙的头转向岩石上方，淡紫色的大眼睛看着依旧伏在岩石上，还在为了以防万一而继续施放真气的盘角龙战士，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这场较量结束了。 守在龙寓外面的一位龙鳞战士急忙打开龙寓奔进去，把盘角龙战士从岩石上拉下来，帮助他完成伴身龙进入龙珠的仪式。 当眼看着风龙化做一条黄光直冲入盘角龙战士的身体时，龙寓外面的人们欢呼起来！ 金龙长老这才微微地点了点头，还好，终于有个开好头的了。 榜样的力量是很能激励人心的，接下来的第八队里，又有两位直角龙战士成功地得到自己的伴身龙。 成功的机率增大，速度也加快了，青龙就在第九队进入龙寓的战士中。 不出所料，青龙的力量输入晶球后，仿佛回应似地，蓝龙长老曾经说过的东面的大型地龙寓发出了强烈的绿光，好象急切地要与青龙一较高低，高亢的龙吟从龙寓深处传出来，就算隔着外面的通道还有很远的距离，人们也能感觉到龙寓外面的墙壁被巨龙的声波撞得突突直跳。 这座龙寓里的地龙过于强大，至今还没有一位可以克制它的龙鳞战士，因此门口并没有守卫，更显得这条地龙的强大与可怕。 娜炽早就把青龙当成了好朋友，一把拉着龙王雷的胳膊：“龙王哥哥！青龙要挑战的可是巨龙啊！和刚才那些小型龙寓里的龙不同！要是有什么闪失……不行，龙王哥哥！要不然你到龙寓的门口去守着吧？！要是青龙有什么危险，这么大的龙，只有你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制服下来啊！” 龙王雷也和娜炽想的一样，他征询地看了一下金龙长龙，想得到一些应该怎么做的提示，金龙长龙还没说话，炎龙长老就抢着说：“这条地龙长近四丈，并不比我的火龙红角差，不过因为伴身龙提供寄主二倍至五倍以上的力量，所以五位长老中任何一个人要制服它也不会太难，只是要费些手脚，要是龙王亲自出手的话，不用动手了，只要龙王把冰蓝巨龙叫出来，直接命令那条地龙停止，我敢保证，地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乖乖地趴下了！” 虽然平时对炎龙长老的出语粗俗已经见怪不怪，金龙长老还是很不以然地皱了皱眉：“我说老炎，你这张嘴管一下行不行？再怎么说你也是在对龙王和客人说话，不要没喝酒就开始说醉话！”又对龙王雷说，“其实老炎说得也没错，青龙必须以自己的实力得到这条地龙，我们不能帮他去制服地龙，不过危险还是会有的，不能不防，只是请龙王进入龙寓制服地龙的话，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另外三位长老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跟着金龙长老的话微微点头。 看得出几位长老是支持自己去保护青龙安全的，龙王雷舒心地笑了笑，觉得长老们实在是自己这个新任的龙王最坚强的后盾。炎龙长老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只要认为是对的就全力支持；金龙长老为人稳重，从来龙族的大事小事又多是以他的意见为准，所有的考虑都是为了龙族和龙王着想；冰龙长老镇定冷静，凡是金龙长老有所遗漏的地方，他都会尽快地补充和完善；蓝龙长老善解人意，善于调剂气氛，总是帮助其它的长老完成工作，处于相对次要的地位上，也从来没见他有什么怨言；黑龙长老宽和认真，凡是发生重大事件的关头，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顶上去。 娜炽冰雪聪明，连龙王雷都听明白了五位长老的意思，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急忙拉着龙王雷到青龙进去的地龙寓外面守着，看样子要是青龙出了事，别说龙王雷要冲进去，就是她也要冲进去帮忙了，当然，那把久违的曾经在龙族大会上把龙王雷、煌羽和龙歌三人敲得满头包的小马铲又出现在她手中（汗……这是……娜炽的专用武器？怎么随身带着啊？）。 …… 地龙寓深处。 为了不伤害地龙，青龙并没有带武器，他张开双臂迎着地龙走过去，地龙也静静地卧在沙地上，戒备地看着青龙的动作。 青龙走到地龙面前约十步的距离停下，看着地龙黝黑明亮的眼睛说：“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实力更强大，可以更好地保护龙族和一些我们发誓要保护的友邻，我真是一点也不想挑战你。你别误会，我说不想挑战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你相信吗？” 地龙上上下下打量了青龙好几眼，还是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青龙说：“要是我真的和你动上了手，也不一定会输你，甚至我的赢面比较大，你相信吗？” 地龙一脸地不相信，很骄傲地摇了摇了头。 青龙说：“我们两个都属于实力相当的对手，但是龙是高等的智慧动物，龙族人也不是天生就野蛮无礼，我们没必要一定要以命相搏才能分出高下，要是你觉得你的智慧和我不相上下，你敢不敢用别的方式和我决一胜负？” 地龙哪会怕他，龙首微抬，眯着眼睛吹吹龙须，示意青龙说出所谓的“别的方式”。 青龙得意地伸出右手：“我们来比试猜拳，三打两胜！就象打赌一样，敢不敢？！”地龙赌气之下也照样伸出了右爪，握成一团放在青龙面前。 龙寓外面的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青龙和地龙在龙寓里“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青龙三次都出“布”，地龙的眼睛睁得有一只盘子大，死死地盯着自己出“石头”的右爪，不可能，怎么会输啊？青龙呵呵地笑起来：“不明白你怎么输的是吧？ 我来告诉你。我在龙寓外面看了这么多场比试，最注意的就是龙爪的运动方式，龙爪的结构是五只脚趾分向前后两方的张开，五个指头只能一起握紧一起松开，没有一条龙会研究自己的指头应该怎么运动，也就没有发现这个规律。所以你在猜拳的时候根本就不能出剪刀！另外，你是地龙，地龙最喜欢大地和石头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你会出布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接下来，为什么会有这个结果，还用我再多说吗？” 地龙被人轻易地钻了空子，那种勃发的怒气可以从它脑门上那突出来的青筋上看出来，那些青筋在它脑门又鼓又跳，银青色的龙角很快变成了墨绿色，龙鼻子呼呼地喷着粗重的绿色雾状龙息，黑眼睛死死地盯着青龙，龙嘴里好象还叽哩咕噜地念叨着什么。 “喂，愿赌服输！象你这么大的地龙长成这样不容易，怎么能随便输呢？事先说明，我很宽宏大量的，不介意你不要脸哦！”青龙有点遗憾地摇摇头摊开手，象是在对地龙的“龙格”表示怀疑。 龙是一种高傲的生物，宁可被打扁，也不能被看扁，地龙“呸”地一声对着青龙吐了一大口唾液，这个事件来得太突然，青龙没来得及躲开，被地龙的唾液当头淋下，差不多全身都湿了！ “你！”青龙愤怒地指向地龙，正想开口争论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地龙在一瞬间消失了！ 眼前一道绿光猛然闪出，眨眼间就钻入了青龙的体内！ “咳咳……”金龙长老很夸张地咳着嗽站起来，宣布，“又、又一个……龙鳞战士……骗……得到伴身龙了……”其实他一开始是想说“骗到伴身龙了”，幸好话头改得快。 咣当！守在龙寓外面把这场活剧全程看在眼里的娜炽懵了，全然不顾淑女形象扑倒在地，以往所读过的历史神话典籍中，那些奸滑小人是怎么把盖世英雄拖下烂泥潭的故事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在心中惊讶着历史为什么总是这么多惊人的相似，就连在龙寓这种相对于三界来说等于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上演这样的情节…… ※ ※ ※ ※ ※ 致歉： 最近病得厉害，从四月下旬到五月初，接连的重感冒，发高烧，牙痛到吃不下东西，连吃了几天的稀饭，心动过速，心律不齐，我还以为我快没命的说，结果不得不三天两头地去输液，我的五一假期过得挺痛苦，长假完了我还请了两天的病假，还好不是什么重病，现在差不多好了，只是没有心思写作，进度被耽搁了，这显得很不负责任，我向大家道歉，对不起大家，请原谅。 非常对不起大家，由于我在写作时的疏漏，在第二十三章时，把龙种的颜色写错了，风龙应该是黄色，地龙是绿色，被我写反了，现在这一章纠正一下，非常非常抱歉。 |
第二十五章 独角龙战士
当青龙喜孜孜地为自己的地龙绞尽脑汁取名为“绿色晴空”的时候，第十队的战士上场了，这一队全由直角龙族的战士组成，在输入能量后长桌上居然有十四个人的晶球亮起来！连五位长老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晶球闪亮和得到伴身龙并不能划上等号，让人期待的这一队战士在与龙的激战之后，只有三位得到伴身龙，其它没有成功的十一个人，几乎全部重伤，其中一位战士被抬出龙寓后，还没来得及让医生查看他的伤势，就已经断气了。这是在本次伴身龙的仪式上第一个丧生于龙爪下的战士。 虽然长老事先已经说过在这样的仪式上伤亡是常见的，龙庭中等待着下批进入龙寓的战士们也没有因为同伴的死去而有丝毫的畏惧，但是娜炽还是觉得很难受，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不惜以性命相拼的确让人敬佩，可要是失去了生命，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龙王雷突然站起来说：“我看我们还是到下面去吧，以我和几位长老的能力，把生命垂危的人救回来应该可以做到。不管能不能得到伴身龙，每个生命都只有一次，我不希望再有谁因此而死去，即使得不到伴身龙，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也都是龙族优秀的战士，我不能再坐在这里不做点事了。” 对龙王雷的这个想法，娜炽再赞成不过了，完全不理五位长老反对的声音，一把扯起龙王雷跑下去，五位长老不得已，也只能摇摇头跟下去了。 人们对龙王雷的举动都有些惊讶，纷纷看向娜炽和龙王雷冲下来的方向，不过第十一队的战士并没有因此而影响事情的进度，这是一只独角龙战士的小队，银色龙卷风西冰也在其中，他们象前面十队的战士们一样，向晶球输入能量，下一刻，长桌上所有的二十颗晶球全部发出亮光！四周墙壁上的二十个大大小小的龙寓一起强光闪动，龙吟声此起彼伏，震得站在近处的人都觉得鼓膜发疼。 “真夸张！”炎龙长老的嘴都合不拢了，“你们看看，人家独角龙族的人数不多，实力可比另外两族强得多了！” “不错。只看回应他们的龙都是中型和大型龙，就知道他们的实力非同小可。”金龙长老掩不住心里的狂喜，“不过独角龙族去年、前年、甚至以前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实力，今年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强？”别人当然无法回答他什么，蓝龙长老和黑龙长老也想不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冰龙长老默不作声，再次打开独角龙族推举的战士名单，比以往更认真地研读这些战士们的资料，并且把这些人的名字和能力一一默记在心里。 独角龙族中被推荐的四十名战士中，有四位是做了特别标注的，名字的旁边打了着重符号，这表明他们是独角龙族公认最有实力的战士，回应这四位特别标注的独角龙战士的龙，无一例外全都是大型龙。 （注：巨龙一般在七丈以上，换算约有二十米左右，身体直径约一丈，有的巨龙长达十丈以上，不过有时候大型龙也被称为巨龙，这是因为巨龙实在太稀少了，几百年甚至近千年也难得出现一条；大型龙身长超过四丈，换算约有十三米以上，有的龙长到十五米以上，身体粗壮，直径近两米；中型龙身长在二丈至四丈之间，一般达不到四丈，换算约有七至十米左右，身体直径约一米；小型龙身长在二丈以内，最多的是一丈左右，换算约有三至四米，直径约50厘米，不过力量还是比普通的猛兽强多了。丈是个计数单位，数值并不确切，在本文中，一丈约等于3。3米。） 西冰会得到大型龙的回应并不让人意外，很多人早就从他出众的外表和气势上看出来这是一位一等一的好手，他的武器是一丈银色长枪，长枪与人立在一起，都显得那么修长高大。 同样来自于独角龙族的刹帝，资料中称他为“铁血刀”，身后交叉背着两把形状扭曲大刀，没有开锋，据说他在战场上杀敌是把真气贯入刀中，再放出刀气杀敌，号称无坚不摧。回应他的是一条大型火龙，龙寓的光圈红得象血染一样，看得出刹帝和火龙都很兴奋，自信且期待地想马上会一会自己命中注定的对手和一生忠诚的同伴。 另一个独角龙战士名叫摩刚夫，从他结实的肌肉、不太高大的身材和不拿武器但却显得格外厚实的大掌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善于近身搏斗的力量型战士，没有人会怀疑他可以用那双指头粗壮的大手撕碎任何一个胆敢近身向他进攻的敌人！一条大型地龙强烈地回应着摩刚夫的力量，这条地龙的体型不及青龙的“绿色晴空”，但在龙寓的数千条龙中，也算是很引人注意的了。 谁也不会想到独角龙族特别推荐的第四位战士希吉，是一位相貌平平的矮个儿少年，瘦瘦小小的身材，背上背着一张和他的体型绝不相称的大弓，箭筒里的箭快要有他的身高那么长，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想不通他是不是真的能拉开这张弓。可是当确定回应他的是一条大型的冰龙时，人们才相信他的实力确实不可小看，人常常会犯以貌取人的错误，龙却不会犯这种错误，它们看的是实力，不是外表。 …… 回应西冰的正是蓝龙长老曾经说过的暗龙，大型龙的龙寓外壁在龙吟声中鼓动着，似乎龙寓里的龙很快就要冲破墙壁扑出来。大型龙激动的情绪在龙寓的外壁上显示出来，光圈呈现明紫色，紫色的外围又隐约现出一些淡淡的黄色，两个颜色对比很明显，人们很轻易就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按照常理，一条龙只有一个属性，可是这个大型龙寓中的龙，除了大部分是暗属性外，还显示出有一部分的风属性，这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 金龙长老盯着龙寓的光圈，喃喃地说：“这个龙寓里的龙，如果不是双属性，那就可能是居住着属性不同的两条龙。” 蓝龙长老皱眉道：“这是不可能的，不同属性的龙可以交配，但却不能长久的共存，这条龙在这个龙寓里住了不下十年，以前可从来没发现还有另一条龙啊。” 炎龙长老说：“说不定是暗龙在进入龙寓以前乱搞了一通公母关系，结果在进入龙寓以后就生了一条风龙……” 金龙长老立刻瞪了炎龙一眼：“别胡说了！这条暗龙是雄性，怎么生小龙？如果它可以生的话，老炎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得子孙满堂了！还何必每天一支老光棍颠颠地去讨好雾龙洞里的那个寡妇？！”被金龙长老这么一喷，炎龙长老连头都抬不起来，径直走到一边，嘀嘀咕咕地和空气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么说双属性的可能性比较大了，”冰龙长老抚着白胡子说，“以暗属性为主，风属性为辅……这种龙存在着双重的性格，不好控制，即使被收伏了，双重性格要和主人达成一致也相当的困难，不过威力却比一般单纯属性的龙要强一些。只是这种情况太少见了，以前也有人用过双属性的伴身龙，不过那些都是小型龙，容易控制，这次回应西冰的是大型龙，可比以往我们所知道的经验危险多了。” 娜炽越听脸色越难看，扯了扯龙王雷的披风：“龙王哥哥，我们离龙寓再近一点好不好？要是真的出事了，这才来得及在最快的时间内冲进去。”龙王雷也和她有相同的想法，现在看起来，在独角龙的二十位战士中，以西冰的处境最为危险，双属性的龙威力比单纯属性的龙强，脾气也要暴躁得多，一个不好就是生死立判，能侥幸点受重伤留下小命就应该祷神做福了。 二十位战士进入龙寓后，人与龙之间的战斗重新开始了。龙的体型越大，龙寓的通道就越长，龙寓的面积也就越大。当进入中型龙寓中的战士投入到和龙的战斗中时，四个大型龙寓中的战士还在继续小心地摸索着前行。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中型龙寓中先后有十三个战士被淘汰，龙毕竟是强悍的生物，远比优秀的战士更强，接近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幸好这些战士身手了得，体力过人，不会一味蛮打，很注意保护自己，只有两个人受了重伤，其它人一直撑到龙鳞战士进来阻止战斗，所以只受了一些轻伤。 留下来的七位战士中，有两位艰难地以过人的毅力勉强坚持到中型龙松爪，仅仅片刻功夫，体力就被消耗怠尽，得到伴身龙后就晕倒在龙寓里，被龙鳞战士背出来，还好只受了一些轻伤，既然得到了伴身龙，他们的伤口和精力很快恢复不再是难事，等于凭空得到了以往两倍以上的生命力。 另一位进入中型龙寓的高大战士和龙缠斗很久，人和龙都遍体鳞伤，龙到后来伤重流血不止，不得已只能投降，成为伴身龙。 十三位战士被淘汰的时候，摩刚夫也终于拉开了大型龙寓内战斗的序幕！他是是四个进入大型龙寓的战士中第一个碰到大型龙的人！ “昂！昂！”看见摩刚夫来到面前，大地龙伸长了脖子高叫起来，喷出的龙息差点把十几步外的摩刚夫吹得翻跟斗！ “靠！你以为你声音大了不起啊？我也会！”摩刚夫稳住脚步，双脚扎实地踩在白沙下，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随即鼓了起来，他张大嘴对着地龙大喝，“有种你就过来！！”龙寓中的水流被他的叫声猛地向地龙方向推出，整个龙寓也仿佛被这个声音推得摇了几下！ 再看地龙的眼睛，里面好象两个旋涡在转来转去，连焦距都有些对不准，龙耳急速地抽动着，不知道应该接收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龙息也喷不出来了，“呼呼”地喘着粗气。摩刚夫也不急着攻击它，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地龙，给它休息的时间，不想占它的便宜。 这时，希吉和刹帝也分别碰到了自己的对手。 三个大型龙寓中呈现中不同的战况： 摩刚夫等地龙休息够了才开始动手。对手没有趁龙之危突袭自己，还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地龙对此很感激，兼且摩刚夫刚才大叫的时候显示出精湛的真气，说明他的龙珠能量也很强大，这正是最吸引地龙的地方，龙对强大温暖的龙珠有一种天生的亲近心理，正式展开攻击时地龙不愿意用狠招，只是用龙息轻轻地喷到摩刚夫脸上开开玩笑，长长的龙身绕着他转了几圈，就乖乖地伏在摩刚夫脚下不动了。 希吉面对着大冰龙就没有摩刚夫那么好幸了，他真气不如摩刚夫是无庸质疑的，所以他只能利用自己身材瘦小，速度快捷的优点来布置战术。穿梭在庞大龙身形成的空隙间，绕到冰龙触及不到的角落放冷箭，怕伤害到冰龙，他把所有的箭头都拔掉了，这无形中也降低他的攻击力，增加了面对大型龙时的危险性。但是他所利用的这些优点是很适当的，如果面对的是一条小型龙，由于体型而使活动很灵活轻便，那希吉这个在死角放冷箭的策略就不能生效。 刹帝的双刀翻卷着龙寓中的激流，嗜血的刀客与同样嗜血的火龙彼此盯着对方的眼睛，他们在对手的眼睛看见了欣赏、激动、斗志和不屈不挠勇气…… 三大龙寓中的战斗开始不久，暗龙寓中的西冰也终于见到他的对手――身长达到六丈的紫黑色暗龙！这不仅仅是一条大型龙，加以时日，说不定它能挤入真正巨龙的行列！ 西冰冷冷地看着暗龙，眼中杀气腾腾，简直让人错觉：他是来收估伴身龙还是来屠龙的？ 感觉到对手身上强烈的杀气，暗龙受到影响，扬头高吼，然后张嘴对着西冰喷出一团金灿灿的物体！ 所有盯着这个龙寓晶球的人们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从暗龙的口中喷出了一条身长两丈、三条身长一丈小型风龙！纷纷张牙舞爪地向西冰扑杀过来！ 这个龙寓中竟然有大小不一的五条龙！ |
第二十六章 屠龙
大暗龙似乎有意要试试西冰的斤两，并不急于动手，只是让四条小龙上前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四条小型风龙气势汹汹地扑过来，很多盯着晶球的人都惊呼起来！原来平时这四条小龙全藏身在大暗龙的口中，再加上暗龙的力量远比它们强大得多，所以管理龙寓的人一直以为这个龙寓里只有一条大型暗龙，要是早知道这个龙寓里有五条龙，是绝不会只让一位战士进去挑战的。 无论体型大小，龙都是一种强悍的生物。小型风龙可以轻易扑杀天空中强健的巨雕；小型冰龙可以单独对付海中的数条凶恶的巨鲨；小型地龙可以只身摞倒一群暴躁的墅牛；小型火龙可以焚烧数百人的兵营；小型暗龙可以独自斩杀魔族十多人的一只小队。 这仅是大略的估计，龙族并不是没有和迦楼罗相比的力量，他们的弱势在于龙的数量太少，对战士的挑选又严格，在龙族几百万的人口中，军队的人数通常保持在三十万左右，而在这三十万的军官和士兵中，只有三千多人可以得到伴身龙，这也只是一个乐观的数字，在更多的时候，龙鳞战士的人数仅仅只有两千五百至两千七百左右，要是碰到大型的战争，不可避免地会有大量的龙鳞战士伤亡，历史上这只特殊军队的人数曾经降到只有五十二人的最低点，然而也正是这只特殊军队的存在，曾经无数次扭转了龙族在战争中败北的命运。 成为龙鳞战士就拥有更多的荣誉，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风险。在这些龙鳞战士中，有近九成的人得到的是小型伴身龙，哪怕得到的仅仅只是最小的一只龙，也能让龙鳞战士的力量增长到普通战士望尘莫及的程度。 正因为龙是一点也开不得玩笑的凶兽，独自一人面对没有被收伏的龙就更加的危险，所以当人们看见西冰面对的是五条龙时，没有人的心脏不被吓得“碰碰”直跳的。 风龙最大的优点在于行动速度超快，它们的速度永远优于其它的龙种。四条风龙的同时攻击很少有人能躲开，小型风龙只是体型和力量小，速度一点也不打折扣，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四条风龙已经窜到了西冰的面前！ “快！快打开龙寓进去！”娜炽几步冲到大型暗龙寓的外面，扯着黑龙长老的领子直摇晃！因为没有可以制服这条大暗龙的龙鳞战士，所以黑龙长老和蓝老长老勉为其难地守在龙寓门口，现在人人都知道龙寓里的是个身长六丈以上的大家伙，没有人有信心能轻易制服它。 娜炽的声音近乎尖叫：“快打开门进去啊！西冰会死的！”说着双手拼命地敲打着龙寓外的墙壁，金龙长老也面色凝重地说，“快进去！”黑龙长老迅速打开龙寓，和蓝龙长老一左一右地抢进去！ 龙寓的门开得突然，娜炽一时收不住手，咣当扑进龙寓里，“五体投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龙王雷头上掉下一滴大汗，急忙弯下腰伸手来扶她，谁知娜炽摔得快起来得也快，还没等龙王雷的手碰到，她已经连滚带爬地向龙寓里赶去了！（淑女也能做这种动作？） 龙王雷就象定格在一个镜头里，持续着弯腰伸手的动作，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呆了几秒钟才站直身子，满脸通红地干咳一声，这才跟着娜炽和两位长老的脚步跑进龙寓。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西冰看着扑来的四条小风龙，鼻子里冷哼一声，手臂一挥，银枪如狂风过境般，劣气十足地一通横扫！不认识西冰的人们都知道他的银枪不是吃素的，可却没有想到可以如此厉害！枪尖划过的地方，水流都向上下疯狂地分开！整个龙寓中洪涛滚滚，汽泡翻涌，水草和岩石被气劲切成碎片，四散疾飞！海底的白沙被卷得纷纷激起，把龙寓搅得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从龙寓通道里匆匆赶来的四个人也被这激荡的水流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挡住，各自拉起衣袖、披风和纱丽掩住面部，以免被海沙卷到眼睛里。 待这股激流慢慢平息，眼前恢复可视的距离，人们都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 高大的暗龙寓内壁，被西冰挥出的枪气在水平高度上拉出一道深深的刻痕！龙寓顶部受到剧烈的震荡，一些碎小的石头不断扑簌簌地落下来。四条小风龙都被枪气扫到了龙寓的墙边，有一条身长一丈的小风龙被枪尖拦腰斩断！两截身体一前一后落下，鲜血飘散在波动的海流中。 另外三条小龙象是也受了不轻的伤，两条稍小的已经没有再爬起来的力量，稍大的一条摇摇晃晃地支起头颅，又恨又怕地瞪着西冰，它的左角断了，半边脑袋都是血，显得格外地狰狞，咬牙切齿，一副要扑上来报仇的样子。 暗龙也大吃一惊，既然对手是这么厉害的家伙，它当然不会再大意，趁着西冰还没有走过来，张开嘴冲着西冰喷出一大团黑雾，黑雾在水中扩散，把它庞大的身躯巧妙地隐藏在黑暗之中…… 利用障眼法偷袭敌人是暗龙最擅长的技巧，它的力量并不比其它龙种弱，不过暗龙不喜欢蛮干，能只用一分力的时候，它不肯多花两分力；能利用黑雾偷袭的时候，它绝不肯冒险从正面扑过去。 “呛！”黑暗中传出一声沉厚金属刺穿血肉之躯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暗龙凄利的惨叫！那已不是人们所熟悉的威风八面的龙吟，感觉上更象是一条龙在临死前最后绝望的哀嚎！ “这是什么声音？！”娜炽死死地拉着龙王雷的右臂，脸色吓得煞白，“好可怕！龙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龙长老脸色铁青：“那是龙在求救的声音！难道说……”他看看蓝龙长老，发现他也是一脸的惶恐。 龙王雷拉开娜炽的小手，把她交给蓝龙长老，然后对三个人说：“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一下！”看见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张开嘴要反对，连口型都一模一样，龙王雷又抢着补充一句，“这是龙王的命令，不许说‘不’！要是你们当中的一个擅自跟着我进来，我就把你们三个人一起罚！”说到这里他觉得语气过于严厉，看着娜炽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眼圈开始发红，他又有些不忍心，只得软下来说，“你们也知道我是龙王，我一个人进去可以搞定的事情，要是你们跟进去，说不定我还要分心保护你们，这样不是更危险吗？” 娜炽不依道：“可是……可是……”声音越来越少，最后还是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点了点头。 …… 黑雾散去，龙寓中的景象再次吓人一跳。 长枪穿过暗龙的颈部把它钉在龙寓的顶部，颈部和尾部是龙身上最细的部位，龙颈藏在龙角和龙颊的后方，被坚实的须毛掩盖着，一般不容易被攻击，西冰的银枪尖利窄长，很方便从须毛的空隙间钻过，直指龙颈要害！ 暗龙居高临下地看着用银枪举着自己的对手，它看见那双坚毅的眼睛中燃烧着滔天的怒意！暗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憎恨自己，不，应该说他憎恨的是所有的龙。从西冰身上所发出的斗气中，暗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被银枪刺穿颈部打破了暗龙的自信和骄傲，被对手高高举在空中，要害被制住让暗龙陡生一种相对无力的自卑感，巨大的龙尾盘在龙寓的沙面上，轻轻地颤抖着，暗龙眼中先前的斗志不复存在，现在从它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些低沉的呻吟，它在救饶，也在求救，因为它非常痛苦，也非常恐惧…… 西冰冷漠的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的笑容，手腕用劲，枪身慢慢地在他手中旋转，暗龙很快感觉到撕裂身体的剧痛，连呻吟地的声音都变调了…… “请住手！”龙王雷从西冰身侧伸出手，握住枪杆的另一段，希望把枪拿下来，暗龙受了重伤，如果不快点给它治疗，那么这条少见的大型龙也许就会永远消失了。 西冰面无表情地盯着龙王，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大的手上的力量，想让龙王雷知难而退。很快西冰就发现龙王雷比暗龙强过不知多少倍，他所施加在枪上的力量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好象被另一种无名的力量吃掉一样，然后他感觉到枪身在龙王雷的压力之下渐渐降低，枪尾没入脚下的沙地中，被顶在龙寓顶部的暗龙正被一点一点地放下来。 “不要以为你是龙王，得到了冰蓝巨龙就不把我们这些边远龙族放在眼里！”西冰开口恨恨地说，“我不管你是不是龙王，如果你阻止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龙王雷继续把枪往下压，淡淡地微笑：“你以为你现在对我很客气吗？等我把暗龙救下来，你想怎么不客气都可以，大不了我向你赔礼……不过请记住，这里是在举办挑选伴身龙的仪式，不是屠龙大会。” “不用你来教训我！”西冰一手顶枪，一手呈爪状，直向龙王雷当胸袭来！ 碰！龙王雷也是一手压枪，另一只手接住西冰的攻击！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一分，同样在比拼真气和力量，不一会，西冰的额头就泌出了细密的汗球，龙王雷知道他力已不继，不想和他再纠缠，猛地发力，把他从面前推开！ 西冰被推开，手上的力量又再度减弱，银枪脱手！他被迫退出好几步才站住脚步。 龙王雷抓紧机会从暗龙颈部抽出枪尖，随手一抛，银枪带着一蓬血雨落到西冰的脚下！ 西冰缓缓地弯下腰捡起银枪，神情有些迷惘地看向龙王雷，龙王雷却不再理他，只顾着检查暗龙的伤势，不一会暗龙身体表面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蓝光里，气息奄奄的暗龙重新正常地呼吸，睁开暗红色的大眼睛感激地看着龙王雷。 看到暗龙的眼睛睁开，西冰胸中的怒气又腾起来，泄愤般举起银枪刺向暗龙的眼睛！ 龙王雷头也不回地拍出一掌，西冰只觉得一阵大力涌来，真气受阻，不敢再逞强，急忙向后又多退了几步！还没等他站稳，耳后就传来好象野兽扑来时的呼呼声，西冰是不肯吃亏的人，心中暗骂是什么东西居然会蠢到用这种方式来袭击自己，只要转过去一枪，管什么什么凶猛野兽全都要变成枪下亡魂！ 他真的转过头去，抬手挺枪，以逸待劳，在这些习惯性的动作自然完成时，整个人却呆住了……他看见一位娇巧美丽的少女正怒气冲冲地向这边奔来，由于跑得太急了，被脚下沙地中埋藏着的小石头一路绊得踉踉跄跄，这对她来说可能是自己在沙地上跑得最快的速度了，不过在西冰眼里看来就象是一个精致的慢镜头：粗暴的仙子缓缓地飘近，睡莲般地柔媚与青树般的刚强溶和在她的身上。西冰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得无限空旷，只有眼前少女的影象是真实而清晰的！ 西冰下意识把枪收到身侧，他怕眼前的仙子被这凡俗的凶器伤害。 不过他眼中仙子对他可不客气，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大骂：“你这个残忍的坏蛋！”接着“啪啪”两声脆响，西冰的脸颊上火辣辣地出现两个小巧的巴掌印！ “呃……呃……”西冰愣愣地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少女，说不出一句话。 娜炽看他没有反应，抬起脚来又在他的脚背上狠狠地踩了几下！西冰的脚就象是石头做的，娜炽疼得啮牙裂嘴，不再理他，抱着踩痛的脚一跳一跳地去帮龙王雷照顾暗龙了。 |
第二十七章
龙王雷和娜炽忙着为暗龙治疗的时候，随后跟进来的蓝龙和黑龙长老又招来几个龙鳞战士，团团把西冰围起来。龙族历来把龙看成同生共死的伙伴和全族发展的重要条件，对龙族来说，伤害龙是一种严重的罪行，一般来说只有龙族的敌人才会处心积虑地想制龙于死地，现在西冰竟然在龙寓中公然屠龙，还差一点就让他成功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是不是针对整个龙族的一次叛逆？
没有心理去理会长老们会怎么处置西冰，娜炽只是守在龙王雷和暗龙旁边，焦急地看着龙王雷救治暗龙。她心里着急，很想催龙王雷快一点，因为除了暗龙以外，另外四只小风龙也受了重伤，需要紧急地救治，可是她又怕催促龙王雷会让他分心，这样说不定连暗龙也救不回来了。 龙王雷自从得到大蓝之后，原有的能力和真气更是突飞猛进，暗龙的身体也强悍非常，虽然银枪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在龙王雷强大的真气治疗后，血流止住，伤口很快恢复，不到一会功夫就结起了黑硬的疤。 几个龙族医生这时才急冲冲地赶来，七手八脚地为四条小风龙诊治。 暗龙的命保住了，龙王雷在它身上消耗了大量精纯绵长的真气，它除了颈部的一个大疤显示出曾经有过一场恶战以外，其它的大小擦伤和枪伤就好象被抹掉一样，暗龙再次展现出最初的威风和活力。它感激地低下头，用近两人高的大脑袋在龙王雷身上轻轻地蹭了蹭，只是对龙来说“轻轻”的力量蹭在人身上就象是一头大象在“推推”了，所以龙王雷即使在有准备接受它蹭蹭的情况下，还是被它蹭得坐倒在地上。 “哈哈哈！”娜炽看见龙王雷的狼狈样，忍不住笑出来，暗龙脱离危险让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几条小风龙还没有脱离危险，于是娜炽又跑到围着小风龙的医生们旁边，拉了拉其中一个医生的衣襟，“医生医生！风龙的情况怎么样？” 被她拉住的医生头也不回地说：“有两条小的还有救；稍大一点的那条龙角断了一根，另一条小的身子断做两截，肯定残废，没有挽救的价值了……” “啊？！”娜炽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断了一只角就残废了？身子断了不能连起来吗？龙不是有很强韧的生命力吗？”她还以为龙可以象蚯蚓一样可以无限次地生长，又求助地看着龙王雷，“龙王哥哥，请你想想办法吧？！” 龙族医生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小姑娘，别为难龙王了，再强的真气也只是在生命力能自己恢复的基础上加快恢复的速度而已，并不是能起死回生和包治百病的仙法，对有些无法挽救的伤势和即将消逝的生命，不论花多少心思也没有作用。” 娜炽不依地跺着脚：“没有作用也要试试啊！龙王哥哥！”不用她再多说，龙王雷已经推开暗龙亲昵地纠缠，全心全力地开始救治小风龙。 两条伤得比较轻的小风龙被医生们尽心地救治，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断角的风龙还在接受抢救，身子被切断的小风龙只有一个医生在为它尽人事地勉强用真气维持着一丝呼吸，医生们差不多快要放弃对这两条龙的救治了，就算救活了它们，也不可能再成为伴身龙，残废对龙来说就是毁灭，救不救它们的结果都一样。 看着医生们频频地摇头，龙王雷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娜炽的心往下沉，眼圈红起来，说话也因为悲哀和愤怒而显得口不择言：“那位丧生于龙爪下的战士是因为救出洞来就死去，实在是无力回天，可是现在两条风龙都还活着，为什么又说没有价值救？一位龙族战士残废以后，他的民族和他的家人还会照顾他一辈子，那么龙呢？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要被抛弃吗？！这么说来，要是一个龙鳞战士的伴身龙残废了怎么办？是否也是这样被无情地抛弃？龙族人究竟把龙当成什么？战斗时的工具？在别的民族面前炫耀的资本？你们还有脸口口声声地说龙是你们同生共死的伙伴吗？！你们要求伴身龙终身忠诚，试问你们有谁又能保证自己也同样一生都对自己重要的伙伴忠诚？！” “龙的角是集聚精力的重要部位，大多数龙的力量和生命之源就是龙角。”蓝龙长老耐心地解释，“身体截断过的龙不但力量会消失一大半，而且骨骼的裂缝会形成终身的隐患，驰骋于战场上的战士和伴身龙，只要威力少一分，效果就差百分，没有人愿意再要残废的龙来做自己的伴身龙了，这就等于需要白养它们，龙的消耗是巨大的，龙族每年在龙身上的花费相当于所有花费的三分之一，所以明知道不人道，我们也只能这么做。” “好好好！”娜炽的小脸气得通红，“你们不愿意养它们，我来养行吗？！只要你们救活它们，我就有办法养活它们！” 龙寓中的人都被娜炽骂得发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黑龙长老和蓝龙长老分明知道她说话全是凭一时的意气，也不好明说出来，很多时候理智都会和感情发生冲突，他们不能说娜炽不讲道理不讲理智，年轻的时候，谁不是这样一腔热血，对自己认为不公的事情愤愤不平？ “娜炽，对不起……”龙王雷沮丧地站起身来，“我尽力了，可是……看来我的能力还是不够好……不能治好它们……”断角风龙的外伤差不多治好了，由于生命和力量之源的龙角被折断，而且断角又不能重新接上，它只能无力地趴在地面上，连动一动脚趾的力量都没有；断成两截的小风龙伤口基本上接好了，但是龙骨上的裂缝没法再愈合，就象瘫痪一样，一动不动地静止在一个地方，呼吸也非常痛苦。 黑龙长老轻轻地拍拍娜炽的肩：“孩子，你看见了吗？救活它们并不真的是为它们好，一个人如果残废了，就会觉得生不如死；一只小动物如果残废了，就意味着死亡。同样的，一条龙残废了，它也会觉得忧郁，觉得理想破灭，觉得了无生趣，它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你的善良并不是帮它，而是害了它。” “不，不！这是不对的！”娜炽甩开黑龙长老的手，紧挨在断角小风龙头的旁边，龙头差不多快要有她身高的一半高。娜炽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着风龙的额头，嘴里喃喃地说，“我的母亲说过，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害、有多大的痛苦，都不可以轻易放弃生命！最可怕的不是失去生命和变成残废，而是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只要能生存下去，只要想改变并为之努力，灾难和不幸就不会再那么可怕，没有争取过，怎么会知道结果是不是真的能改变？！” 蓝龙长老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人是可以这么想，但这对龙来说不一样啊，再说了，能这么想又能做到的人能有多少呢？” 娜炽没有再理蓝龙长老，从手上传来越来越来虚弱的波动说明风龙的生命还是在慢慢的消失，龙王雷花费了大量的真气和精力救活的风龙，在治标不治本的情况下，它们仍然坚持不了多久。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严重挫折的娇蛮女孩，终于也明白了什么是无能为力。三界是美丽的，也是残忍的，它可以让人在欢笑中觉得幸福和快乐，也会让人在突出其来的变故中不知所措，它让巨神不问世事的女儿尝到了悲伤的滋味，它让一向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孩子懂得了什么是无可奈何。 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娜炽脸颊滑过，沿着下巴细致的曲线落到右手的银镯上。清粼的水光随着银镯上神秘的纹路蜿蜒滚动，并不直接落向地面，待泪水在这些纹路中完全流过一遍之后，银镯的表面渐渐浮起淡淡的白光。 “咦？”龙寓中的人们几乎是同时注意到这只奇怪的小银镯，它那么平静地环在少女玉琢般的手腕，放出温和的光芒，忽明忽暗，印得人心暖洋洋的，就象是把生命的力量分放向四面八方，而在此之前，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装饰品罢了。 断角的风龙发出哼哼的声音，随银镯光芒明暗的变化，声调也忽高忽低，神情变得安祥而舒服。断角处凹陷下的部位慢慢鼓起来，向另一支完好的龙角移去，两边合在一起，越长越高，最后变成一直又粗又大的独角，表面泛着银色的光华。 断角风龙现在应该改叫“独角风龙”了。它睁开眼睛，那双淡紫色的大眼睛这时神采奕奕地看着娜炽，比它开始战斗前还精神。 娜炽大喜，原来雪山女神杜尔伽的银镯竟然有这样的效果！由于父神的强大，足以保护所有的家人不受伤害，所以母亲从来没有在娜炽面前使用过银镯，娜炽只知道母亲非常珍爱这只小银镯，因为那是她年轻的时候，湿婆送给她的礼物，银镯在母亲雪白的手腕上陪她渡过数不清的岁月，巨神的爱无时无刻都守在她的身边。 杜尔伽再把这只充满了爱的银镯赠给远行的女儿，那是父亲和母亲的爱累积起来长远的守护，就算女儿走得再远再久，这份爱与守护也永远不会褪色。 再接再励，趁着银镯的光芒还没有散去，娜炽急忙跑到将死的断身小风龙旁边，在龙王雷的精心救治之后，小风龙比想象中支持得时间还久一些，刚好赶上银镯的神力救这个幸运儿一命。银光从它身上褪去后，除了曾经被截断的腰部出现了一圈淡银色的环状硬鳞以外，全身上下再找不到一点伤痕，这以后可以称它为“银腰风龙”了。 “呼……”娜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听到身边所有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娜炽兴高采烈地回头看向龙王雷和两位长老，摇晃着小脑袋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 龙王雷额角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面对娜炽同样挂着汗珠的娇俏笑脸，他什么也没说，嘴角不经意地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丝真诚的微笑。蓝龙长老和黑龙长老则相视会心地一笑。 独角风龙和银腰风龙一齐游到娜炽身边，围着娜炽转了几圈，用身体把娜炽包围在中间，龙头下伏，嘴里发出温顺的“咿咿”声。 蓝龙长老遗憾地说：“可惜娜炽没有龙珠，不然这两条小风龙是千肯万肯想成为你的伴身龙啊！” 娜炽撅着小嘴一个人自言自语：“谁让父神母亲生我的时候不帮我生一个龙珠嘛！又不是我自己不想要！”娜炽以前嘴上说不稀罕伴身龙，那是和炎龙长老赌气的话，其实她心里对伴身龙喜欢得要命，特别是现在这两条对她特别亲热的小风龙，偏偏又不能拥有它们，先前的兴奋一下被沮丧赶跑了一大半，气鼓鼓地就地坐下，心里埋怨自己的父母，并且暗下决心，以后回到圣山以后一定要央求父神在圣山顶上也造一座又大又漂亮的龙寓！对了，龙寓应该修多大呢？至少，至少，一定要能让龙王哥哥的大蓝（看来只有她承认这个名字）可以住得舒服，这就是标准了！ 黑龙长老嘿嘿地笑出来：“没龙珠也不是不能拥有龙，只不过不是伴身龙而已。伴身龙入住龙珠，就与主人溶为一体，可以帮助作战，也可以化成凯甲披挂上身，可以提高主人的能力几倍以上……娜炽可以拥有这两条小风龙，它们会成为你忠实的朋友，但不是伴身龙，不能提供你什么力量，也不能为你变成凯甲，不过，在你危难的时候，只要召唤它们，它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保护你。” 娜炽眼睛里燃烧着热辣辣的火光，直直地盯着黑龙长老：“怎么召唤？” 黑龙长老微微一笑：“一会去找最疼你的冰龙爷爷，向他要一只龙笛，把你吹出来的笛声让两条小风龙听一遍，它们就会记住了，这就是以后你用来召唤它们的方式了。”说着话锋一转，对抓住西冰的几个龙鳞战士说，“把西冰带出去！他今天的行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必须接受审判和惩罚！” |
第二十八章 童年的仇恨
在解决西冰屠龙事件的时段中，来自独角龙族的刹帝、摩刚夫和希吉都成功地收伏了自己的伴身龙，接下来的九队战士按顺序继续各自的仪式，除了在十五队上场的赤龙收服了一条大型火龙、另一位在十八队上场的盘角龙战士赫莫得到一条大型暗龙以外，其它还有九名来自不同地方的龙族战士得到中型龙，十七位战士得到小型龙。
统计一下本次仪式的结果，炎龙长老开心得合不拢嘴：不算实力超强到可以屠龙的西冰，其它得到伴身龙的战士人数早已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一届的伴身龙仪式。所有的二十队战士中，青龙、赤龙、刹帝、摩刚夫、希杰、赫莫六个人脱颖而出得到大型龙；得到中型龙的战士共有十四人；得到小型龙的战士有三十一人，全部加起来竟有五十一人！ 金龙长老也兴奋得脸放金光：“出人意料，原以为能超过三十个人得到伴身龙就很理想了，没想到居然可以有五十一个人得到啊！” 黑龙长老阴着脸说：“本来应该有五十二个人可以得到伴身龙，但最有实力的那个却没有得到。” 冰龙长老说：“西冰如果得到预计的暗龙，他的实力只怕距离龙王也不远。我们五个老头子中的任意两个加起来也未必能胜过他。” “这么危险的人物，我们得快点搞清楚他今天屠龙的意图。”蓝龙长老接着说，“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想可能除掉他会更安全些，否则只怕他会是我龙族中最大的隐患。” “我不同意。”龙王雷很反对，“我曾在握着枪杆的时候与他用真气间接交手，我觉得他不是有什么阴谋的人，这从他发出的真气上可以看出来。”看见五位长老询问的目光，龙王雷继续说，“我们都知道真气是生命本身带有的一个潜意识能量，没有练习过的人很难发现自己身上的真气；经过专门训练的真气才会渐渐累积和显露出来，变成具体的、可以让人自由利用的能量。因此我多年行医对真气的研究发现：玩弄阴谋的人，哪怕只是小孩子想做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么不动声色，随着心情兴奋和低沉交替的变化，真气的运转就会变得时快时慢，阴气或急或缓地滋生，难以控制。而西冰的真气精纯深厚，光明磊落，没有一丝阴森的感觉，屠龙的时候甚至连一点真气的波动都没有。可见他心无旁鹜，一心一意只为了屠龙，并没有别的阴谋。” 炎龙长老不服气：“那要是他的真气高于你，他想要收敛真气的波动不让人发觉，故意造成一心一意的假像怎么办？再说了……呀！”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龙长老的龙杖敲了一记，金龙长老点着炎龙长老的脑门说，“老炎你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西冰的银枪是被夺下的？暗龙的命是谁救的？这么想想还用多此一问吗？” “我觉得……”娜炽一边把玩着刚刚从冰龙长老那里要来的龙笛，一边皱着眉头说，“西冰有一种从心底里生出的对龙的仇恨，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在和哥哥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在荨麻丛里，把半边脸和整个手臂烧起一串一串的红斑，又痛又辣，虽说很快就治好了，可是打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地讨厌荨麻……” 炎龙长老没好气地说：“照你这么说西冰恨暗龙一定是因为小时候不小心跌倒在龙身上，然后被龙鳞撞得全身都是包了？小姐，拜托你想想，西冰是恨龙，你只是讨厌荨麻！程度和对象都不一样，什么和什么啊？” 娜炽哪肯示弱？照用炎龙长老最怕的那一招――一把扯住他的红胡子：“炎龙爷爷你才要好好想想呢！我只是打个比方，提供一种新的思路！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西冰不是坏人，你们说他屠龙，他伤害龙的时候我也很生气啊！可是他真的杀死哪一条龙了吗？都被我们救回来了嘛！注意，我还救了最难救的两条呢！现在大家都没事，就不能说西冰是屠龙之罪，最多只能说他屠龙未遂！” 每次这一老一少为问题争论的时候就会让人摇头不止，冰龙长老也是边摇头边说：“到底是怎么原因，你们争不出结果的，这要问他本人。看，人已经被带上来了。” 四个龙鳞战士押着西冰走入龙宫正厅。西冰仍是一脸傲气，仿佛要接受审判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毫无相干的人。 “龙王，一会审判是要你来做主的，所以你要拿出点王者的样子来，严厉一点。”金龙长老附在龙王雷的耳朵提醒一句，龙王雷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要他严厉还不如让严厉的人来审判他算了。由于有这种想法在做怪，所以，龙王雷开始审问的第一句话就让金龙长老差点急得抽风了。 龙王雷深吸一口气，以他惯用的好好医生的口气温和地说：“西冰，你不要紧张，事情并没有那么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伤害龙吗？” 为了增加效果，娜炽跑到离西冰比较近的位置，横眉竖目恶狠狠地扁着嘴，两只手冲着他比划一系列的威胁动作：听到没有？快说！老实交待！不然把你的白脸揍成一堆抓饭！ ※※※※※ 写到这里实在难以再动笔写下去…… 我的故事中的人物，几乎全都是以网上要好的朋友为原型写的，比如龙王雷，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龙歌，是和我感情最好的四弟；伽陵频伽，最关心我的姐姐；娜炽，我曾经喜欢的女孩；丝织，我最疼爱的妹妹；琥珀，很好的朋友；西冰，最了解我的一个朋友……可是，当我的故事还在继续的时候，有一些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以四弟为原型的龙歌，他的经历根本就是四弟真实经历的一部分，他是一个对现实生活绝望的人，是一个完完全全溶入了我写作感情的人物，他走了，他说他要到另一个世界去，然后就消失了…… 我一点也不想相信他不在了，但是他身边最好的朋友全都在说他的事，为他写悼念的诗，发出他的遗物的照片，翻出他以前聊天的记录，一切一切都找出来，为了纪念他。 我原以为可以一直相信他还会回来，却被这些不断涌来的消息和内容打垮我原来的信心。我是个有点神经质的人，以前有难过的事情、不满的事情，还可以向自己的兄弟诉苦，一起骂过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现在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不知道日后我想骂谁的娘时，又有谁会这样耐心地陪我发泄？ 真是想大哭一场，听说有的朋友可以为这件事大哭大叫，可以去喝酒，可以在一个论坛上乱骂乱嚷，还可以找时间去看他灵魂最后飘走的地方…… 而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不能哭泣，被家里人发现就会有说不清楚的麻烦事；我不能去喝酒，喝醉了家里人也要担心；我不能乱骂乱叫，因为我在认识他的人面前正在努力保持一种冷静，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同样伤心的时候，我还得去安慰因他离去而近乎崩溃的一个女孩…… 现在连我自己也不能忍受这种伤心的感觉，可以说自己算是非常狡情，明明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会疯狂，可是心里却有另一个想法：我想告诉更多的人，我很难过，我很伤心，我很在乎，我和所有喜欢四弟的人一样的感到受不了，我没有坚强到可以冷漠地面对一个人这样淡然地离开，也找不到一个适合诉苦的对象，请容许我给自己留一个小小的骗局，请支持我相信四弟没有事，他还会回来，银也会回来…… 我为了发泄写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愿意骂我的人就骂吧，我的确是在找骂。不论如何，为了四弟，这个文也不会断的，我要写完这个文来纪念他。 ※※※※※ 西冰对龙王的问话不屑一顾，淡淡地说：“世上所有的龙都该死，我不是想伤害它们，而是想杀光它们。” 正厅之中一片哗然，在龙族人面前说龙的坏话是让龙族人最无法容忍的，更何况这样的话还出自于一个龙族优秀战士之口！很多龙族的官员和龙宫中的战士都责骂西冰的张狂与无情，炎龙长老更是怒火中烧，虎跳起来就想冲下去揍人！ 旁边的冰龙长老急忙拉住炎龙长老：“老炎，事情才开始问，不要冲动，我们要知道具体的原因才能得出应该怎么惩罚的结论。”蓝龙长老也邦冰龙长老拉住炎龙长老，“老炎，冷静一点，如果一会确定怎么惩罚他，再由你来动手不迟啊！”炎龙长老的性格最是暴躁，直来直去，火气上来的时候根本不听人劝，“别拉着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一杖毙了他就对了！” 冰龙长老和蓝龙长老不敢下重力拉他，炎龙长老在怒火中力气又特别大，眼看就要挣脱两位长老的拉扯，光看他气得发红的脑门上冒出一团团的热气，就知道他要是冲下去的话，简直不是教训西冰，而是要把西冰打成肉饼！ 金龙长老斜眼看着炎龙长老说：“龙王还在问话，此事还没有定论，岂有长老抢出来代替龙王做决定的道理？炎龙长老，你这是藐视龙王的权威！该当何罪？！”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炎龙长老就象关节卡住的木偶，突然停止了所有剧烈的动作，脑门上的红色很快转移到皱巴巴的脸颊上，低着头向龙王歉意地鞠了一躬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敢再多说话了。 “咳咳……”龙王雷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右手向炎龙长老摆了摆，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继续问西冰：“请问你为什么想杀光龙？龙是龙族人最好的朋友，同生共死，忠诚相伴，难道你不珍惜这样的朋友吗？” “朋友？朋友？！哈哈哈！”西冰发出一串没有笑意的笑声，让人听得脊梁发冷，笑过之后他死死盯着龙王雷的眼睛，“朋友会在你最危急的时候对你痛下杀手吗？！朋友会在你苦苦哀求的时候不理不睬吗？！朋友？如果龙是朋友，我看天下间没有什么不能做朋友的了！”他的话说出来，正厅里立刻响起了很多议论的声音，伴身龙会背叛主人？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炎龙长老按捺不住，拍案大骂：“臭小子！别他妈的胡说八道！” 娜炽不满地看了炎龙长老一眼，怪他说话太粗鲁，她自己却低声嘀咕着：“本来就是天下间没有什么不能做朋友的嘛……如果大家都成为好朋友，怎么可能还会有战争和不幸啊？” “伴身龙背叛主人的事件在龙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金龙长老说，“你也是第一次接触伴身龙，不想要它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刻意地诋毁它？” 西冰愤然道：“诋毁？在龙族的历史上没有的事并不能代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五年前，我就是亲眼看见我的父亲死于自己的伴身龙之手！” “什么？！”在场的人惊愕地忘记了说话，伴身龙真的会袭击主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人都非常想知道原因和过程。 “我父亲是独角龙族的前锋官，以骁勇善战闻名整个独角龙族。”西冰无限感伤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正厅里，“我的母亲早逝，独角龙族西临沙漠，那里魔法活动猖厥，战事频繁，生活困难，没有一个普通人家愿意替别人照顾一个多余的孩子。全由父亲和他的战友把我抚养大，我唯一的亲人就是父亲。曾经有很多同族的小孩羡慕我有一位身为龙鳞战士的父亲，那时我也非常地骄傲，希望有一天也能象父亲一样成为龙鳞战士，那是我童年最大的梦想，不，这应该是所有龙族的小孩子童年最大的梦吧！毫不懈怠地，我一直向这个方向努力着，直到五年前的那一次魔族的大规模侵袭……” 说到这里，五位长老和很多老臣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五年前的那场战争，魔族大军差点打到龙族的水上牧场，前任龙王也是在那次战争中为了保护西北的一个小民族而战死，那次战争的惨烈让龙族大伤元气，许多优秀的人才全力投入，就象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没，以致于五位长老在应急的会议上无法选出有能力临时继任的龙王，在后来五年的考查中也找不到有力量可以完全统领全族的人才。 黑龙长老的嘴唇有些颤抖：“五年前……五年前全族的龙鳞战士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冰龙长老补充说：“那个时候，西部独角龙族的二百名龙鳞战士全军覆没。” 西冰点点头：“那一年我十三岁，父亲得到长官的允许，把我带养在军中，战争吃紧的时候我也拿起武器和大人们一起战斗过。十三岁，十三岁我就已经和战士一样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了！父亲最后一次被战友架回来时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浑身是血，全身脱力，头顶的独角变成了血红色，鳞甲被龙爪划出深刻而清晰的伤痕，他的伴身龙――暗龙紫章身体变得近乎半透明，时隐时现地盘在他的身边，龙眼通红，身体抽搐，龙爪上沾满了我父亲的鲜血！我父亲声嘶力竭地叫骂着：“滚！不要再缠着我！你这条破龙！快滚开！我永远也不要再看见你！’他越是这样叫骂，想要把紫章推开，紫章就越是拼命地缠住他，用龙爪死死地抓住他的身体，直到父亲断气，紫章才放开爪子，象空气一样消失了……” “……”这种事情对龙族人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连见惯怪事的五位长老也沉默不语，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很久了，冰龙长老才回忆似地说，“当时独角龙族死去的二百名龙鳞战士，无一例外地，他们的伴身龙都奇迹般地消失。我们曾花力气着人去寻找它们的下落，但是翻遍三界也无法找到它们的踪迹。西冰说的这件事，的确是可疑，但是我们并没有充分的理由认定伴身龙会背叛主人，这唯一的例子也只发生在五年前那段特殊的时期，恐怕魔族那边的嫌疑更大，为了击垮守护西方门户的龙族，魔族可是什么手段都会用的。” 西冰对认定的事绝不肯轻易改变看法，听到冰龙长老把话转到魔族身上，他着急起来：“可是我是亲眼看到我父亲被……” 呜呜……水上牧场和水下龙宫中突然同时响起龙角号的声音，宏亮的号角声瞬间传遍整个龙域，这是发生紧急情况时的警报声。 金龙长老倏地站起来：“不好！有大事发生了！” |
第二十九章 又上当了
夕阳下，临近西方的梅切里恩河边，树影拖下了长长的影子，傍晚的微风和煦地抚过大地，告别白天的酷热，从田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收工回家的路上，惊讶地看着一矮一高的两个身影追逐叫骂着从人群间穿过。
“站住！你还跑！”火红长发的大个子追着前面黑色短发的小个子，就象在树林中穿梭的狐狸和狸猫，在人们中间转来转去。 “是你在追我啊，为什么不让我跑？如果被追的人不跑，那不是失去追的意义了？”小个子一边跑一边嘻嘻哈哈地挑逗着大个子。 大个子气不打一处来：“有本事你不要跑！” 小个子立刻回击：“有本事你追上我！” 大个子狂吼：“有本事你不要往人群里跑！有种不要借无辜的人群来掩护自己！” 小个子轻笑：“有本事你在人群里也抓到我，有种不要只会大喊大叫！无辜的人群本来就是拿来当掩护的，你不懂啊？” 大个子：“有本事你站住再说！” 小个子：“有本事你追上我再说！” 煌羽追拿波尼已是第十七天，越追越火大。 波尼从天空城逃出来以后，非常清楚天宫会马上派人追拿自己，所以专门选择人群密集的地方逃窜。不出他所料，天宫陆续派出不同的高手来捉拿他，煌羽是最早找到他并且实施追捕的，其它的一些人则是后来才跟着煌羽留下的线索找来：先是风族的疾行兵，这个好对付，疾行兵速度快但是攻击和防御都不怎么样，波尼随便几下就解决他们；然后追来的是天族的私家兵，这些兵就更不经打了；再后来追来的是火神的火焰兵，这些比较厉害些了，所以波尼没敢正面打，直接下麻药把他们麻翻了…… 只有煌羽始终是甩不掉的，或者说波尼根本就没打算甩掉他――六百多年没逗过傻瓜玩了，更何况还是很厉害的傻瓜，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逗傻瓜还要冒点生命危险，又有意思又刺激，不玩对不起自己（看样子被人捉拿他还挺开心）。 对于煌羽来说这件事可就没有那么愉快了，如果波尼还是象在天宫城上一样想靠飞行逃走，那煌羽很快就可以把他捉拿归案。以波尼那种飞行的姿势，扇翅膀的动作就象是青蛙在弹腿，速度就象是老牛在拉破车，煌羽是一点也看不上眼，闭着眼睛都能抓住他。 可是现在，波尼偏偏要往人群里钻，煌羽就没撤了，总不能把拦着路的人们都打得趴下吧？那“天空的守护神”在人民的眼中岂是不变成了“天空恶霸”了？ 特别可恶的是，波尼的体力明明比煌羽差一大截，好几次眼看着他体力不支正是拿他的好机会时，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从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抓出一个小孩或者一个女子――就是身材很小，抓的时候不费力，掐着脖子的时候不敢反抗，提着跑的时候也不会碍手碍脚的那种人质。每到这个时候，煌羽的心情就会从快要成功的兴奋中“啪叽”地掉到低沉的泥坑里…… 毫无疑问，现在波尼又跑不动了，所以理所当然非常顺手习惯成自然地又从旁边一抓…… “咭咭咭！”被他提在手中的小家伙不愿意了，波尼在听到这奇怪的抗议声时也傻眼了，这次他把一个耍猴人的猴子当成小孩提在了手中！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笨蛋！”好不容易看见波尼出一次错，煌羽开心地大笑，连嘴都合不拢，不过他也没必要合拢了，因为趁他大笑着没有动手的时候，波尼很快修正了自己的错误，这次他很细心地看清楚了周围那些不知死活看热闹的人们，从中挑选了一个看上去很朴素、模样又特别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左手捉着她的腰，右手纤细的手指按在她脖子上的动脉处，这一切准备妥当后，波尼得意洋洋地对煌羽晃着脑袋，嘴里还哼着不伦不类的歌，“啦啦啦啦啦，谁是谁是笨蛋啊？在那仲夏的午后，有只大嘴的蛤蟆……” 煌羽气得头顶冒烟，大声对所有人吼道：“都给我闪得远远的！”这一吼震耳欲聋，围着看热闹的人们都捂着耳朵拼命地四散开去！ 煌羽死死地盯着波尼，这小子手上有人质就有恃无恐，悠闲地扯着手上的小姑娘，象散步一样慢摇慢摇地向梅切里恩河的近水处走去。 “你要带她去哪里？！”煌羽喝问。 “我要喝水，但是又怕死，当然要带着人质一起喝水，你是笨蛋连这都不懂啊？”波尼走到水边，笑眯眯地问手上的小姑娘，“小妹妹，你渴不渴啊？” 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脸都吓白了，含糊不清地哭着：“我……我要回家……” “你别怕嘛，我又不吃人。”波尼拉着她一起蹲下来，右手还是按着她的脖子，口气却很温和，“你的小手很漂亮啊，这是美丽的女孩应该拥有的手，请你捧点水给我喝好吗？你的手捧起来的水一定又清又甜。” 小姑娘哪敢说一个“不”字，只好乖乖地为波尼捧水喝，希望他喝够了就放过自己。 煌羽在后面等得不耐烦，粗声粗气地催促：“喝这么多也不怕撑死，你是牛吗？！” 波尼不满地哼了一声：“我说你这只呆头鸟就是没有情调，又有美景又有美女，你不好好地欣赏，内急啊？你看这个小姑娘捧水的技术多好啊？让她也捧给一点给你喝吧！”说着提起小姑娘向煌羽抛去！ “这个混蛋！”煌羽一边嚷嚷着一边接住小姑娘，待把她轻轻放下，确定她没受伤后，再看河边，波尼已经不见了！梅切里恩宽阔的河面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涡向四面一圈圈地散开。 煌羽奔到水边，气恼地在空气里挥直拳：“又让他逃了！这个……”突然脚下一紧，在波尼“嘻嘻”地阴笑声中，煌羽被拖进了水中！ 促不及防的情况下，煌羽被迫灌进了几口河水，急忙调整姿势划水，以防被拖入水底。波尼在陆地上的功夫远不如他，来到水里就掉转过来了，如同鲨鱼玩小鱼，捉着他的腿潜下深水，抓几根水藻缠在上面，让他挣扎不开。又扯更多的水藻陆续缠着他的腰和手，然后就象是欣赏一件杰作一样，看着煌羽渐渐沉入河底…… 波尼松了一口气似地拍拍胸口：总算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了！虽然说有点可惜，可谁让他这么厉害，不要他的命就会被他要了自己的小命啊！ 慢悠悠地浮上水面，波尼有些怅然若失地哼了两句小调，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涩涩的，居然找不着调，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煌羽的影子。“也就是现在回忆回忆了，以扣也见不到了。”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有几万年没有这么好玩的事、没有象这十几天一样开心过了呢？他早就算不出来了。 …… 清凉的夜风吹过，草丛中一些不知名小虫甜美的琴声，河水潺潺的歌声，让人觉得很舒服，不过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是：为什么鼻子里越来越痒了？ “啊嚏！”煌羽一个喷嚏打得直坐起来，揉了揉鼻子，发现自己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波尼手里拿着一根草，正意犹未尽地在他鼻子面前晃悠。 看见煌羽又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波尼撇撇嘴说：“瞪什么瞪？你死猪般沉到河底就赖着不起来，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背上来，面对救命恩人，你就算是傻笑一下做为谢礼也不过份吧？喂，叫你别瞪我啊！虽说是我把你拖下去的，可是你也不能全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笨啦！你如果象鱼一样我能让你溺水吗？！唉，说了不要瞪你还要瞪！如果你真的这么有精神，那好，我们继续玩吧，来追我啊！还在瞪！咦？你到底在看什么？”这时候波尼也看出煌羽的目光锁定在更远的位置，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连波尼也惊得跳起来！ “西面的天空是赤红色！为什么？！”波尼记得刚才天空还是深蓝色的，星光满天，仿佛一条优雅的丝幕上点缀了无数的宝石，可是为什么天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梅切里恩河的西岸是龙族的领地。”煌羽有些迷茫地说，“龙族人不喜欢烟花，从来没有见过龙族领地的上空出现这种景象。” 波尼肯定地说：“一定是出事了！从那边流转过来的空气中充满了不安定的气息！我闻到了魔界妖魔的味道！喂，呆头鸟，快把你的赤焰叫出来驮我们去那边看看！” 煌羽的眼睛差点鼓得弹出来：“我凭什么要听你指挥？！” 波尼急道：“哎呀别磨蹭了！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只是让你借金翅鸟来驮我们一程，又不是叫你去卖身！好了，别罗嗦了！你先让它把我们驮过去！至于为什么要听我指挥的原因，等过去以后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 梅切里恩河把西部的龙族领域和偏北部的风族等一系小族的领域划分开来。梅切里恩河从三界的中部起源，向西北部蜿蜒，支流众多，中段有很多支流汇入其它大河和湖泊，尾段最后消逝在西部沙漠上。 踏入西部荒凉的沙漠，也就等于靠近了部份魔族盘踞的死亡地区。 夜色中的沙漠上赫然出现一个直径达十五丈的巨大沙坑，青红相间的数道烈焰凶狠地直冲天际！ 烈焰的高温使周围的空气也跟着燃料起来，随着连续的燃烧生出无数绿色的毒气。这些毒气在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内横冲直撞，象是长了眼睛似地进攻有生命的讯息的目标，植物都被烧炙枯萎，所有进入这片区域的动物全都七窍迸裂，喷血而死！ |
第三十章 烈焰毒气
龙族警报的号角响彻整个龙域。每当这样的号角声响起时，意味着发生了非常紧急的大事，事态已严重到需要所有的龙族人都必须准备投入战斗和后勤工作中去。
一个时辰之内，数百里以外的急报连续传来了四个。 第一条急报的内容是：发现了西北沙漠上出现冒出烈焰的巨坑和四处飞散的毒气； 第二条急报的内容变成了：西北沙漠的烈焰巨坑在不断扩大，毒气飘散的区域正向西方、北方和中部地区扩大； 第三条急报令人大吃一惊：在临近独角龙族领地外的沙丘上又出现了第二个巨大的火坑，同样放出有毒的气团，这些毒气在某个地方聚集到一定的密度和数量时，又会自动生出一个新的火坑，由小到大，每个火坑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大面积； 第四条急报出现了更严重的问题：从巨坑的火焰中爬出来大量骨架状的怪物，骨骼呈血红色，它们经过的地方，无论岩石、沙丘、矮树丛、河滩……全都被破坏怠尽，夷为一片平坦的沙地！ 听完急报后，金龙长老肯定地说：“这一定是魔族无疑了！平静了几年，它们要是不想活动活动筋骨，任谁也不相信。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用什么希奇古怪的方式了。” 炎龙长老立刻站起来：“我和老黑现在就去吩咐集结军队，估计第一批出战的一万士兵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准备完毕，开赴战场。” 黑龙长老说：“第一批出战的龙鳞战士约二百人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准备完毕。” 蓝龙长老说：“第一批军需物资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准备妥当上路。” 听到三位长老的估计后，冰龙长老想了想，说：“我看龙鳞战士要两个小时辰左右才可以出发，我认为要专门挑选由拥有冰龙或者地龙的龙鳞战士，这样对烈焰魔物的战斗才比较适合，冰能克火，而地与火没有相生相克的问题。” 娜炽在旁边拍拍龙王雷的肩：“龙王哥哥，你还是龙王呢，一出大事几位老爷爷就把你丢到一边了。” “这些细致周道的考虑和分工毕竟不是我的长项。”龙王雷有些尴尬地说，“五位长老的经验比我多过不知多少倍，我正是跟着他们学习的时候，只要是对龙族有益的，谁来指挥都没关系。” “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娜炽抽出了别在腰上的小马铲，拿在面前舞了几下，“我不是龙族人，龙王和长老都不能限制我的行动，一会儿出发的时候，你们可不许说不让我去啊！” “别、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去游玩，是去打仗！你以为象在天宫那么安全啊？！”龙王雷哪肯答应，且不说娜炽没打过仗不知道战争的可怕，只因为她是个不经一事的女孩子，就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娜炽的眼睛睁得溜圆：“什么去游玩啊？！我是去帮你们！你想想看，战争就要有人受伤有人死掉是不是？有我这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大医生在队伍里，还用害怕这些吗？！” 金龙长老也忍不住了：“我说，娜炽啊，打仗不是双人摔跌，你一个一个地能救得了几个人？别胡闹了，好好地呆在龙宫里，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你一定想去，可以，只要你能把这根龙杖从我手上抢走，我就同意你跟着去。” “好！你说的哦！”娜炽一把抓住金龙长老的龙杖，拼命地想扳开金龙长老的手指，可是那五根看上去象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就象是天生长在龙杖上似的，握得严丝合缝，怎么扳也无法挪动分毫。 不一会儿，娜炽就累得气喘吁吁，撒气地甩开手，嘟着嘴说：“我不去了！行了吧！”说完气鼓鼓地向龙宫后庭的房间跑去了。 …… 由青龙、希吉和炎龙长老率领的第一批龙族战士，共一万名普通战士、一百二十名冰龙和地龙混合的龙鳞战士，在黎明前赶到独角龙领地的外延一百七十里处，到这里就再无法向西前进一步。 巨型火坑在龙族战士赶路的这四个时辰之内，数量从两个增加到了五个！从火坑中飞散出来的毒气遍布方圆三、四百里的地区，独角龙族领地的北部区域完全笼罩在灰绿色的毒气中，找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除了来往飞旋的毒气团以外，从火坑里爬出来的红色骷髅也从远处渐渐靠过来。 为了防止吸入毒气，每个人都用厚布浸湿，蒙住口鼻，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含糊。 “毒气向这边推进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毒气漫弥到哪里，那些红色的骷髅就会向哪里推进。”希吉观察了一会，有些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真正厉害的是见血封喉的毒气，那些红色骷髅估计只是负责在后面清理战场的，威力再怎么大也只是用在没有生命的物体上。” 青龙说：“我觉得厉害的是那些火坑，所有的毒气和红色骷髅都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怎么把这些火坑解决掉也许就能对付毒气和骷髅了。” 炎龙长老拍着秃脑门说：“怎么解决火坑？既然是坑，你把它结结实实地填满不就没有坑了吗？” 希吉不同意炎龙长老的说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龙王和黑龙长老会率领第二批军队随后赶来，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暂限制毒气漫延的速度，不能轻举妄动。” “多谢炎龙长老的提醒。”身为三只龙族中最强大的直角龙战士，青龙有些看不起独角龙族这种小部族的战士，他唤出自己的地系伴身龙绿色晴空，扬手招呼身后的龙鳞战士，“地系龙鳞战士跟我来！我们去把火坑填上吧！”他想到就想付诸实行，根本不听希吉反对的声音，就骑上绿色晴空，很快把面前的沙丘向火坑方向推去！ 身后得到命令的地系龙鳞战士也纷纷效仿青龙的方法，唤出地系伴身龙推动一整片大小不一的沙丘！ 龙的力量非同小可，虽然这只地系龙的队伍全是小型龙，可是仍然把沙丘推得如同海面上涛天的巨浪，汹涌猛烈地向毒气中的巨型火坑扑去！沿路被卷入黄沙的红色骷髅不计其数，它们跟着黄沙一起被推进了火坑里，随即发出骨骼在冷却后又突然掉入高温中而裂开的爆炸声！ 火坑中的火势渐渐减弱，青龙心里暗自欢笑，正想自豪地号召大家再接再励时，火坑里突然发出了闷雷在云层中滚动般的隆隆巨响！那些推进火坑的沙子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吸了一口气后又猛吹出来，黄沙从火坑里铺天盖地喷出来！许多来不及退后的龙鳞战士被压在了厚厚的沙层下面！黄沙喷出后，火坑中的火焰更加熊熊燃烧，燃烧中产生的毒气比任何时候都凶狠地扑向青龙和地系龙鳞战士们！ 高温的风沙带来强烈的飓风，把近处很多战士蒙面的湿布撕成碎片！稍弱一点的龙鳞战士才吸入一口毒气，鲜血就从口、鼻、眼、耳中渗出来，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倒下了。 稍强一些的龙鳞战士有伴身龙强韧的生命力在支持，吸入毒气后还能多坚持一会，但是有相当一部分龙鳞战士已经陷入中毒后的昏迷中，有一些没有昏迷的龙鳞战士则处于无意识的疯狂中。 青龙和跟随他一起推动沙丘的龙鳞战士们全部被压在黄沙下面。青龙和绿色晴空毕竟是强悍的组合，他们很快扒开堆积的沙层，尽力把埋在下面的龙鳞战士和伴身龙挖出来，也不论挖出来的是死是活，总之是青龙把他们带出来的，就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带回去！ 此时毒气再次聚集起来，反扑得更快更狠！毒气中红色骷髅队伍距离青龙等人不到五十丈！ 炎龙长老大怒：“可恶！还是要让我这老头子出手才行！让我带人来填那个坑好了！”旁边的希吉一把拉住他，“炎龙长老！现在不是逞勇斗狠的时候，必须把青龙他们救回来才是正事！”炎龙长老哪肯听他的，甩手想把希吉推开，却被希吉看穿了他的意图，炎龙长老欺他年轻，没把希吉看在眼里，促不及防被他反手扭住，没想到希吉看上去弱不经风，手上的力量却这么强大，炎龙长老手被扭住，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你这臭小子！放开我！”炎龙长老挣不脱希吉的束缚，破口大骂，“你们独角龙族出来的都是这样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吗？西冰一样，你也一样！”火系伴身龙从炎龙长老的胸前忽地冲出来！龙头一顶，把希吉撞得摔出两三丈外！ 希吉的身手远比炎龙长老想象的灵活，他就着火龙的一撞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在众人面前，一条冰龙硕大的龙头从他的胸前钻出来，快速地在他的身体周围转了一圈，眨眼间希吉身上就出现一件淡蓝色的细纹鳞甲！鳞甲上身后，惊人的力量一下迸发出来！浑身冒着悸人的寒气，希吉打开双手，真气向由手心释出，不断地向两边延伸，在他与炎龙长老之间形成一座高大的冰墙！ “臭小子！你想做什么啊？！”炎龙长老冲到冰墙面前时，发现不但被拦住前进的路，而且连脚都被冻住，不能动弹。本来希吉的实力和炎龙长老还有一段差距离，不过冰能克火，加上年龄的因素，炎龙长老在反应和身法方面不如希吉迅捷，因此希吉的真气所引发的冰魔法正好克制着炎龙长老的行动。 “炎龙长老，得罪了。”希吉不再理睬被冰墙困在另一边的炎龙长老和龙族战士们的叫喊，他转过身面对着以更快的速度逼近过来的毒气和红色骷髅，冷静地取下背后的长弓。冰龙附身之后，他的长弓也得到了改进，变成半透明的玉色长弓，弓身比以前更长，弓弦更紧，要拉开它需要更大的力量，箭支也发生了变化，变得更长更利，整支箭完全透明，射出一支之后冰箭又会生出新箭补充，在战场上，透明的箭支射杀敌人比以前更有效，更准确，也更不容易失手。 催动真气，希吉脚下的冰晶结成一道浪尖形状的冰峰，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向敌人迎去！当冰峰达到至高点时，希吉左手执弓，右手指间夹三只箭，连珠弹般向毒气中的红色骷髅群射去！ 冰箭百步穿杨，箭身带起的疾风在空气中横冲直撞，把逼近最前面的毒气拨开，冰冷的气流刺破火坑中发出的炙热，被射中的红色骷髅很快变成一座冰雕，定在原地。不过希吉的冰箭对巨大的火坑和可怕的毒气而言，只能算是杯水车薪，现在他精力充沛的时候还能略作抵挡，掩护青龙搜救其它战士，一旦真气用尽，体力不支，毒气第一个全面反扑的牺牲品就是他！ “混蛋！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啊！”炎龙长老急得想跺脚，无奈脚被冻住，现在他火龙附体，火龙凯的热量正在融化希吉留在他脚上的坚冰，不过要想完全化开这些冰到能够自由活动的程度，还需要一些时间，炎龙长老只得把希望寄托在留下来的冰系龙鳞战士身上，“冰系的小家伙们！快去助希吉一臂之力！” 本来龙鳞战士多是直角龙族出来的，大多不愿意听命一个独角龙族长官的命令，就算团结如龙族，在小部族间的种族排挤还是存在，可是现在情况危急，希吉要拯救的又大多都是直角龙族的战友，那些一开始不愿意听命于他的冰系直角龙战士们现在得到炎龙长老的命令，全都一起向希吉方向迎去，同时放出冰系真气，一道新的冰墙矗立在希吉与敌人之间！ 希吉总算能喘口气了，落到沙面上，帮助青龙寻找被埋在沙下的战士。 炎龙长老终于挣脱坚冰，骑上火龙飞到空中，对着毒气和骷髅放出数量巨大的火球！其它的地系龙鳞战士也效仿炎龙长老，飞上高中，居高临下地使用地系魔法，蝗石如暴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
第三十一章 冰与火
龙鳞战士的攻击暂时起到拖延敌人的作用，不过人数有限，除去先前和青龙一起被压在黄沙下的二十多位地系龙鳞战士以外，能飞上高空发动攻击的地系龙鳞战士不过三十多人，攻击的效果也很分散；其它六十多位冰系龙鳞战士则艰苦地支持着挡在毒气和青龙等人之间的高大冰壁，倘若冰壁碎裂，青龙和希吉等人的死期也就来临了，因为数以万计的没有被打倒和掩埋的红色骷髅踩着同伴散碎的骨骼继续前进，先头的部队已走到冰壁前面，开始用武器猛烈地打击冰壁，只要能破坏冰壁，距离最近的青龙和希吉等人就会被大量的红色骷髅和可怕的毒气包围，那个时候再想逃走就不可能了。
“炎龙长老！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飞在空中的一位地系龙鳞小队长发现冰壁的在变薄，“冰系的龙鳞战士正在飞快地消耗真气，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你们也上！尽全力巩固冰壁！”炎龙长老向普通战士的各位队长发令，充沛的真气把宏亮的吼声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得到他的命令，各队的队长立刻组织士兵冲到冰系龙鳞战士们身边，一万双有力的手紧帖冰壁，把真气输入冰壁！冰系龙鳞战士得到这有力的援助，精神大振，冰壁再次加厚加高加宽，把在近处打击冰壁的红色骷髅们尽数冰结在冰壁里！午夜的月光惨淡地照在冰壁上，和烈焰火坑的熊熊火光相互呼应，此时的景象显得诡异而美丽，仿佛一座高大的冰山里长满了无数的红水晶，只不过这些水晶全是骷髅。 龙族军终于赢得了求助青龙等人的宝贵时间。几只小队的战士在队长的指挥下，帮助青龙和希吉把埋在沙下的龙鳞战士扒出来：一共有二十七人被埋在沙下，确定死亡的有十一人，其它的全部身中剧毒，昏迷不醒。 “必须把他们送回龙宫去救治！”随军龙医检查过中毒战士的情况后，神情凝重地说，“这是非常奇怪的剧毒，我看不出是什么毒，你们看，他们的脸色还是正常的健康肤色，眼球和血管密集处都没有明显的充血现象，虽然七窍流血，但是血液的颜色还是鲜红色，无法看出剧毒存在于什么地方，连剧毒的表征都没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吸入毒气，我甚至都不相信他们中了毒。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真气暂时压下他们体内的剧毒，如果两天之内不能找到解毒的办法，那就……” 希吉说：“这就是说，不论给他们输入多少真气，都只能保证他们两天的时间？” 龙医点点头：“不错，这不是真气强弱的关系，真气只是用来压制剧毒暂时不漫延，但是不能完全控制它们的走向，不论多强的真气，哪怕是龙王亲自救治，仍只有两天的时间。” 青龙脑门上冒出青筋，不相信地大叫：“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都是龙鳞战士！怎么可能会死！” 希吉搂住青龙的肩以免他过份激动：“别这样，说不定把他们送回龙宫后会有办法的。”他知道青龙实际上是在责怪自己冒然行事，白白断送了这些情同手足的战士的性命，还让很多战士也陷入生命垂危的境地，他不能接受这种残酷的结果。 谁知青龙甩开他的手，更加激动地大吼：“你说什么也没用的！他们会死的！是我害死他们的！都是我！”他拼命地在沙地上摔打自己，又哭又笑，大喊大叫，任谁去拉他都被拼命推开，好象疯了一样！ “……”希吉和炎龙长老对看了一眼，微一点头，一人一边架住青龙，青龙行动受制，不能动手，竟然啮牙裂嘴，露出尖牙向架住自己的人咬去！希吉和炎龙长老死死地按住青龙，显而易见青龙也吸入了毒气，他和伴身龙的生命力远胜于其它拥有中小型伴身龙的龙鳞战士，剧毒在别人身上的作用是死亡和昏迷，而在青龙身上就表现为竭斯底里的疯狂！现在他还有一点理智，如果不牢牢地按住他，等他指挥他的大型龙绿色晴空完全发起狂来，恐怕比那些红色骷髅的攻击更可怕！ “长老！你看！”一个小队长发出惊叫，在很多人都忘记了说话，一心忙着以真气支持冰壁的时候，他的叫声就显得格外刺耳，吸引了炎龙长老和希吉，同样也吸引了大多数战士的目光，大家顺着他惊恐的眼神看去――高大冰壁的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致命的裂痕！ 冰壁对面红色骷髅的狞笑清晰可见，那些古怪的武器四面八方地敲击冰块，它们竟是刨开冰壁一步步挪过来的！ 在红色骷髅的周围，绿色的毒气颜色越来越深，估计是大量毒气聚集在有限空间的原因，有的地方甚至变成了墨绿色，毒气在火焰的热量帮助下侵蚀着冰壁，已经有五分之一的冰壁从透明无色变成了半透明的淡绿色…… 炎龙长老傻眼了：一旦冰壁上的裂缝变成缺口，他所指挥的这一批一万多人的龙族军就会在瞬间全军覆没！在红色骷髅面前，龙族战士或许还有一拼，但在这些毒气面前，普通的战士比龙鳞战士更不堪一击！ “哼！”希吉一掌把还在挣扎的青龙打晕，跨上冰系伴身龙，一直飞到冰壁的裂缝前面，一口气放出所有的真气！他要修补冰壁上的裂缝，能撑一刻撑一刻，只要能撑到龙王的援军到来，那怕耗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就在希吉拼命以真气修补冰壁的同时，冰壁裂缝突然向两边炸开！一道火焰自冰壁底下直冲云宵！坚固的冰壁化为水汽蒸发，曾经矗立过冰壁的沙面上，一个赫然出现一个直径近两丈的火坑！ 这是第六个烈焰火坑了！人们甚至都能感觉到一团团的毒气正带着嚣张的怪笑向四周飘散！ 希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一个冰壁，只在这一瞬间就化为虚无，一万龙族军再无半分可以保护自己的屏障！ “哈哈哈哈哈！渺小的东西们，你们哭泣吧！”火坑中的烈焰隐隐显现出三个黑洞，就象是一双狰狞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烈焰怪物狂笑着，火焰随着它的笑声向四面狂飚！ 轰！一根巨大的冰柱从天而降！把整个火坑完全塞满，烈焰怪物还没来得及笑过瘾，就被冰柱重新打回地底！天空中落下细雪，毒气被雪花一点一点地打散，压着落下地面。冰柱周围方圆两里的沙面也被坚冰冻结，那些曾经很威风地踏沙而来的红色骷髅们，统统被冻结在冰面上，有的折断了腿骨，有的撞掉了头颅，刚才准备屠杀龙族人时的得意神情还留在它们脸上，只过它们再也不能行动了。 一片箭雨射向被冻结的红色骷髅，待箭雨过后，冰面上再找不到一个完整的骷髅，它们已经被射得骨架散落，支离破碎。 到目前为止，由于沙面被冰冻住，新生的火坑无法提供毒气的来源，面前的红色骷髅又全部被消灭，龙族军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冰面延缓了从其它火坑中爬出来的红色骷髅的速度，同时也把毒气限制在五里以外的距离。稍后冰柱向两边拉开延伸，形成一道新的冰壁，比希吉等人的冰壁更大更厚，形成半圆形，把近处毒气隔离在外面。所幸因火坑的热量而产生的毒气有特定的活动高度，超过高中二十丈以上就会消失在空气中，不能再造成伤害，否则这时恐怕天空城也不能幸免于难了。 看见援军到来，炎龙长老惊喜得差点跳起来：“雷小子！你终于来了！” 希吉也落下地面向这边奔来：“龙王殿下！” 龙王雷和黑龙长老的援军及时赶到，在援军中除了普通的士兵和大量的冰系龙鳞战士以外，还有一支龙族的弓箭手队伍。 本来在三界里要算弓术最强的应该是夜叉族，夜叉山城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夜叉族通常只需要守在城墙上用箭赶走敌人就可以了，很少会有用到步兵或者骑兵的时候，因此夜叉族在弓术上是百发百中，在近身战中就略显不足了。龙族在五大战斗民族中学习能力最强，只要是适用于本族的事物，一概拿来学习，就算始终比不上人家，能多掌握一点本领，总比没有的好。 第一次在战争中出手，龙王雷就显示出令人惊惧的威力。巨大的冰柱是龙王的杰作，漫天飞雪和冻结沙面则是龙王和随行来的冰系龙鳞战士一起放出真气造成的。这给才从死亡的阴影下捡回一条命的战士们以无穷的信心和勇气！既然龙王可以这样轻易地收拾一个烈焰怪物，这就说明龙王始终是比这些魔物强大的，那么战士们还用害怕什么？龙族也可以象迦楼罗族一样，战无不胜！ 龙王雷仔细地听完炎龙长老和希吉报告青龙等人的状况，眉头紧锁。他是行医出身，见过不少奇怪的病症、伤势和剧毒，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还会有这样一种在生命体上完全没有毒性表征的剧毒，这让医生很难下手诊治。 “这……”龙王雷绞尽脑汁思考办法，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龙王雷有些后悔没有把娜炽带来，要不然也许她的那只银镯又能表演一次次起死回生也说不定。 龙王雷才这么想着，心直口快的炎龙长老就说出来了：“唉，要是娜炽那个小丫头在这里就好了。她的银镯的确能做到龙珠不能做到的事情啊！”很多见识过银镯神力的人都心服口服地点点头，敢情这个时候大家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个念头。 “呵呵呵呵，炎龙爷爷，知道我的好处了吧？”这应该算是心有灵犀了，天空中传来清脆的笑声，娜炽骑在一条两丈风龙的背上，穿着鹅色沙丽的娇俏少女，御风而飞金灿灿的风龙，配着结了冰的沙漠金银相间的明色，恰到好处地合成了一幅亮丽的图画。 咦？很快人们又发现这张图画上好象多了一点原不该有的东西？娜炽身后还坐着另一个人（这么大个人都能被忽略？所以人的眼睛构造大多是先看见美女或者钞票，稍后想上去搭讪或者下手时，才发现旁边还坐着危险的野兽），银袍银凯，身材高大，手中还提着一支银色的长枪…… “西冰？！他怎么会跟来的？！”炎龙长老首先大叫起来，“他不是被老冰关禁闭了吗？！”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啊？”娜炽让风龙降落冰面，嘟着嘴走下来，“炎龙爷爷你们不让我来，看着我的侍卫和侍女又这么多，我如果不借口逃开，偷偷地把西冰放出来，让他帮我当打手，一路护送我到这里，我现在还出不来呢！” “这……这……”龙王雷听得张口结舌，有谁在做了坏事以后还到处宣扬的？真是不能理解娜炽的思想回路。 黑龙长老淡淡一笑：“我看是老冰看见娜炽实在不愿意呆在龙宫，枉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眼故意让你们跑出来的吧。也不想想老冰和老金是什么人，岂会被你们这样的小孩子耍着玩？不过娜炽和西冰来了也好，我们正需要娜炽再展示一下银镯的神奇功力呢！” “好咧！乐意效劳！”娜炽急急忙忙地亮出银镯，在龙医的指点下对一位中毒颇深的龙鳞战士施法。银镯发出柔的白光，和治疗风龙时一样，但是过了很久，中毒的龙鳞战士仍没有一丝起色。 娜炽急了：“怎么会这样？！我的银镯可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啊！难不成一定要我哭才会有效果啊？”又接连多试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连娜炽的银镯都不起作用？！龙王雷等人面面相觑，难道真的要看着中毒的战士死去吗？ “一群呆瓜，没办法了是不是？”一个不阴不阳、连讥带讽的声音响起来，“给我磕个头，我来教你们！” |
第三十二章 妖魔识妖魔
金翅鸟赤焰扇动着巨大的双翅缓缓在龙族军的旁边降落，龙族人很快就看见了很神气地坐在金翅背上的波尼，以及有一些怒发冲冠的煌羽。
娜炽脱口而出：“啊！是金翅火鸡和变态杀人犯！”所有人淌着汗扑倒。 煌羽脑门上的青筋再一次突出来，正要坚决反对娜炽对他的这种称呼时，波尼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为什么会有人想出这么适合我和呆头鸟的绰号来啊？乐死了！变态我承认，但是金翅火鸡……金翅火鸡……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他越说越笑，最后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煌羽头顶上一团乌云，伸出右手把在地上打滚的波尼拎起来，翁声翁气地说：“别装疯卖傻了！你说你有办法就要真的拿出办法来，否则我不会再象刚才那么客气了！” 波尼双手抱在胸前，偏着头说：“不客气就不客气喽，反正在你手上我又跑不掉，你高兴杀我就杀好了，我皱一下眉头算我怕死！……但是我多皱几下眉头，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 “……”煌羽的左手手心突然爆出一团橙色的火焰，在波尼面前晃了晃，波尼立刻笑嘻嘻地说，“我说、我说，别这么认真嘛！我是真的有办法啊！我在世外魔界生活了七万多年，什么样的魔物没见过，什么样的毒药不知道啊？就比如说‘金．翅．火．鸡’你的火气这么大，就应该多喝点野薄荷汤呢！哎哎！把火拿开一点啦！我怕你还不行吗？你要是把我吓死了，或者吓傻了，谁来帮你们救那些中毒的家伙们啊？” 龙王雷心里着急，等及波尼再这样胡搅蛮缠：“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再耽搁时间了，中毒的战士们生命垂危，我们又束手无策，无论如何，有一点办法也要试试，请你把办法告诉我们吧！” 波尼上上下下打量了龙王一阵，似笑非笑地说：“在近处看龙王和那天在天宫看见的就是不一样，其实你长得太普通啦！要不是你上来和我说话，我都当你是空气呢！你说你怎么长得一点创意也没有？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来和你计较，刚才我也说过了，给我磕个头，我就教你们！” “实在是太无礼了！”炎龙长老勃然大怒，“污辱别人也要有个限度！你现在面对的是统领整个龙族的王！大胆妖魔！你也配这样和龙王说话吗？！”黑龙长老同样怒不可遏，和炎龙长老一起动手，向波尼左右包抄过来！ 嘭嘭！两位长老面前同时出现两个半圆的蓝色水波盾鳞，适时地挡住两人的攻击。 “雷小子！”炎老长老怒吼，“别拦着我啊！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魔！”黑龙长老和娜炽、希吉、煌羽等人也奇怪地看着龙王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在他们看来，动手惩罚波尼实在是天经地义的。 龙王雷不理别人质疑的目光，面向波尼，曲膝跪下，一字一字恳求：“我请求你，请你教我吧！” “龙王殿下！”身后所有的龙族人齐齐发出惊叫！ 娜炽破口大骂：“大呆瓜！你在做什么啊？！” “……”波尼先前嘲讽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半晌，他慢慢地说，“三界之毒广布天下，数量何止千万种，但是最有效的解毒药只有一种，只此一种就能解天下所有的剧毒！” “是什么？”几乎所有听到波尼这么说的人都在问。 波尼吸了一口气，说：“摩喉罗迦族的紫血！” 娜炽差点跳起来：“什么？！难道要去找个摩喉罗迦的人来杀掉啊？！为了救自己人就伤害别人，这算什么办法？！” 龙王雷也很为难，龙族战士固然要救，可以要他去找摩喉罗迦人去要血，这又怎么说得出口？同为五只战斗民族之一，龙族怎么能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 波尼说：“我只是告诉你们用什么办法解毒，至于你们怎么把我这个办法用上，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与我无关。” 煌羽猛地捏住波尼的脖子：“果然不出大姐所料！你的确是魔族派来的奸细！指使魔族进攻龙族，你想让龙族和摩喉罗迦族相互残杀，五只战斗民族中少了两只，魔族侵吞三界计划的其中一环就达成了！你想得倒美啊！” “什么我是奸细？！”波尼眼睛发紫地尖叫，“同为五只战斗民族之一，你们不知道摩喉罗迦族的原形就是大蟒吗？！大蟒克制所有的毒蛇，天生体内就有对抗任何剧毒的紫血，不仅百毒不侵，而且还能解百毒，特别是王族的紫血，效果更佳！ 你们知道这些龙族的家伙们中的是什么毒吗？！地底的炎魔和毒魔冲出来，两者相辅相成才能产生这样的赤血之毒！那些红色的血骷髅你们是不知道它们的厉害！它们是死于炎魔和毒魔之手的怨灵所化，对这世上的一切充满了憎恨，它们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破坏一切，为炎魔和毒魔打开缺口！要是在近处被它们砍上一刀，血肉之躬就会在瞬间被焚尽，然后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怨灵！ 炎魔和毒魔的出现也出乎我的意料，八成是有谁解开了把它们困在地下的封印！ 如果我是奸细，指使它们来进攻龙族，那么你伽陵亲王大人这十多天来追拿的是个屁吗？！” 煌羽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可是炎魔是在我溺水以后出现的……那段时间……” “王八蛋！你忘恩负义！”一记清脆的耳光拍在煌羽脸上，煌羽没有感觉到疼，但还是被打得莫名其妙地发呆，波尼转身飞奔而去！ 好疼！好疼！这块烂木头！这块臭石头！波尼一边跑一边捧着打人的手，打在煌羽脸上就象打在石头上，手掌高高地肿了起来，火辣辣地好象在燃烧！眼泪一滴一滴地抛洒在掠过身后的风中…… 很快他听见后面传来物体疾驰的破风声，霸道的热气和不可一世的力量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煌羽以捉拿罪犯的速度再次向他追来！ 在附近没有任何人质可以抓来掩护的情况下，煌羽轻而易举地追上波尼，捉住他的腰带把他提起来！ 波尼在空中转过身来，伸出双臂搂住煌羽的脖子，整个身躯就势挤进煌羽怀里！ 煌羽向前冲的动作嘎然而止，僵在原地，波尼也静静地搂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两个人一动不动，只有被夜风拂动的衣袂在轻轻飘舞。 半晌，煌羽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嘎着声音说：“波尼……你……你是女……”波尼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世外妖魔双性同体，白天是男身，夜晚就会变成女子……” 煌羽头上落下一滴大汗：“娜炽没说错，你真的是变态……喂，你的手松开一点，我要被你勒断气了。” 波尼不依：“我不要放开，你尽管放心大胆地断气吧，我还会再救你的。” 煌羽说：“你现在还是杀害天王的凶手，我还是要把你捉拿归案的。” 波尼说：“我一辈子都是杀天王的凶手，所以你就一直追我吧！” 在远处看见这一幕的龙王雷等人先是一阵石化状态，强制自己接受现实后，炎龙长老叹了口气向娜炽做一个促狭的鬼脸：“娜炽啊，你长得比波尼漂亮，但是在撒娇方面你就大大地不如人家了，要知道会撒娇的温柔女孩子才容易得到男人的怜爱，这样的话，哪怕你是个变态人妖，也比较容易被接受了……哎哎！我是在教你，怎么又来拔我的胡子？！” 娜炽装作没听见炎龙长老的抗议，扯着炎龙长老的红胡子对龙王雷说：“龙王哥哥，波尼虽然不能完全信任，但是现在我们也只有用波尼说的办法试试看了，我回龙宫去找苏梅乐，苏梅乐从西方的龙族牧场飞到东方的摩喉罗迦最多只用一天。要是用最快的速度飞行，说不定半天之内就可以到达了，这样的话，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这……”龙王雷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是龙族的事要让一个小女孩去这样奔波，而且现在魔族重新出现，途中会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这让龙王雷有些犹豫不决。 “算了！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娜炽是坐言起行的人，等不及龙王雷这样慢吞吞的考虑，跨上风龙就急冲冲地向龙宫方向风驰电掣地飞走了！ 龙王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只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啊……” 黑龙长老意味深长地拍拍龙王雷的肩，“我看龙王是关心则乱，苏梅乐可是神马，三界有几个能与之匹敌的速度？不过我现在也要回龙宫一趟，必须把受伤和中毒的战士们护送回龙宫，当然，也要把西冰押解回去才成。”说着向西冰看了一眼。 西冰的脸上一片茫然，看着娜炽飞走的方向出神，根本没听到别人在说什么。 “啊！啊！”忍受痛苦的凄惨叫声突然从龙族军的帐篷中发出来，此起彼伏的叫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的天空！ 拉开帐篷的门帘，人们发现中毒的龙鳞战士都发疯似地在地面上挣扎嘶吼，他们的龙角充血通红，伴身龙不知什么时候钻出龙珠，把自己的主人结实结实地缠起来，让他们无法动弹，龙爪紧紧地抓住主人的四肢，由于龙的力量很大，很多发狂战士的四肢都出现了流血不止的明显伤痕。 其中有几条小型龙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但它们还是死死地抓住主人，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西冰象是从恶梦中惊醒：“我、我父亲当年也是这样被龙杀死的！快把这些龙统统杀掉！否则……”他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们，冲向最近一只缠着主人的伴身龙，提起银枪就要动手杀龙！ 波尼和煌羽这时也赶了过来，看见西冰的动作，波尼远远地大叫：“不要伤害龙！它们是在救那些人！” 龙王雷才听到波尼说“不要”二字时，就知道事情并不象表面那么简单，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探身向前，捉住银枪再用真气弹开，第二次在一招之间从西冰的手中把银枪夺过来！ “你！”西冰恼怒再次败在龙王雷手下，心急火燎地来抢龙王雷手中抢，他自从十五岁成名以来，从没有人能在一招间夺他的银枪，甚至能够让他开银枪攻击的人也是曲指可数，如今两次意料之外的失败，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龙王雷侧身让过西冰的攻击，一拳轰在西冰后背，西冰吃不住劲，踉跄向前扑出去，连跑几步才勉强站住脚步！ “你不就是拥有了冰蓝巨龙吗？！这是巨龙的力量，不是你真正的力量！你神气什么？！”西冰不服气地指着龙王雷质问。 龙王雷淡淡地说：“不错，如果没有这条冰蓝巨龙，我的力量恐怕不如你，也许还可能差得很远，但是有了冰蓝巨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你本来也可以得到和冰蓝巨龙差不多的强大力量，是你自己不想要的。” 西冰怒吼道：“这种杀害主人的恶龙！我是死也不会要的！” 波尼在旁边冷冷地说：“我想等你听过伴身龙的心声后，再想想是不是应该说这种话吧！” |
第三十三章 封魔阵
“九天三界的元灵听我请求，请恩赐一条异界的通道贯通心灵，让不能轻易听到的声音飘向四方。”波尼的声音随着手心中慢慢显现的光团变得如梦如幻，从光团中飞出很多拇指大小的小光团，四散开来，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渐渐的，光团的数量越来越多，在黎明的第一线曙光里，把整个龙族的营地笼罩在淡淡的银色光芒中。
“你在搞什么鬼？”煌羽不解地问，波尼不答话，只是用下巴向帐篷的方向点了点，大家看向帕篷，发现刚才因中毒而发疯的龙鳞战士们，他们和伴身龙现在身上挂满了光团，人与龙的轮廓都在光芒中朦胧而又明亮。 青龙疯得最凶，狂喊狂叫：“你这混蛋！放开我！”他的眼睛怒视缠着自己的伴身龙绿色晴空，口中不断地咒骂着这个让他不能动弹的庞大朋友。 忽然，每个看着青龙和绿色晴空的人都感觉到有一个奇怪的思维力量进入自己的脑中，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绿色晴空的龙头，它是那么的憔悴、忧郁，却又坚毅不屈，当青龙叫它滚开时，绿色晴空以一种有别于人类的稳重声音在人们的脑中说：“对不起，这样我做不到。” 青龙还在叫：“我讨厌你！你想和我一起死吗？！” 绿色晴空：“有我的坚持才能帮助你撑到希望到来的时候，我将尽我的全力支持你到那时候，就算你会讨厌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就算你死了，我还是和你在一起。” “你滚吧！你滚吧！我不再看见你！你总是在阻止我，你让我一动不能动，你想缠死我吗？！”青龙张口想咬绿色晴空的身体，不过还差一点距离。 绿色晴空收缩着身体的肌肉，刚好让青龙咬不到：“你身上的剧毒让你不能理智地说话和动作，可是你最初得到我的时候的那份狂喜我仍记忆犹新，从那时起我就下了决心要和你一起同生死、共进退，不管怎么样，你不能赶走我，不论你有多讨厌我，我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你。你身上的剧毒化在血液中，你越激动越动作，毒性发作得就越快，所以我一定要限制你的行动，把我的生命注入你的生命，在我的生命被你消耗怠尽之前，我一定要保证你活着。” 再听其它的伴身龙所说的话，几乎都和绿色晴空差不多。它们的主人中毒后神智不清，只想无所顾忌地疯狂动作，伴身龙死死缠住主人，让他不能剧烈运动，同时又把生命合二为一，先消耗自己的生命，这样可以撑得时间长一些，也许多撑一刻，就有了得救的希望。 龙的声音在人们的脑海中回荡着，在这些声音中听不出一点感情，它们的语气平和没有起伏，就象在说着一些苍白诗句，可是它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却远比一个煽情的声音更为动人。 波尼指着几只身体已经透明到差不多消失的小型伴身龙，对西冰说：“你的父亲死前就是样？那么我要告诉你，你很幸运。如果不是你父亲的伴身龙用自己强韧的生命力支持着他回来，你恐怕连他的尸体也见不到了！地处偏僻地区、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魔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吃肉的机会，死尸也可以成为它们可心的美食！” 听到波尼这么说，龙族军的很多战士都对魔族的残忍无比愤怒，有少数则想起过去战场上的一些伤心往事而潸然落泪。 “不能让它们这么消失！”龙王雷挥挥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来，“过去的事情后悔伤心多少遍也于事无补！我们要全力面对的是眼前的困难！龙族军中，凡是没有受伤、拥有中型龙的龙鳞战士站到我面前来！” 龙王雷第一次发出这么严肃的命令，三十一位地、冰两系的龙鳞战士集中到龙王雷面前，自动排成三排，等待龙王雷指示。 “我不能只等着娜炽的消息，自己也要努力做点事情。”龙王雷的目光一一看过三十一位龙鳞战士，点了点头说，“现在有十七位龙鳞战士身中剧毒，我们没有确实有效的办法可以救治他们，只能帮他们拖时间。我想大家也发现了，现在支持着这些战士生命的是他们的伴身龙，这就是说，只能保住他们的伴身龙，他们就能延长生存的时间！”他边说边示范，伸手抚在其中一条半透明的伴身龙身上，让真气从手心缓缓地进入龙的身体。接受了真气援助的伴身龙颜色马上变得饱和起来，本已死气沉沉的身体又恢复了必要的活力。 希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龙王殿下是要我们为伴身龙灌输真气，让它们撑得久一点！”三十一位龙鳞战士没有异议，一起加入到拯救同胞和伴身龙的行列中来。 西冰尴尬地看着战友们，照理说他也应该算是龙鳞战士，可是龙鳞战士没有龙，甚至更早的时候还憎恨龙，这不是很讽刺吗？ “不错，娜炽去找摩喉罗迦最多需要一天，但是要进入摩喉罗迦的地下宫殿就要费些功夫了。”黑龙长老分析道，“娜炽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要让多疑的摩喉罗迦人相信她还是个难题，等这些事情一拖，原来估计只用两天就能完成的任务，说不定四五天也完成不了，我们可不能只在这里发呆，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三十一位龙鳞战士就随我一起回龙宫去，这些同胞一路上需要你们的照顾。到了龙宫之后，我立刻起程去摩喉罗迦部，看能不能追上娜炽一起恳求他们。” 波尼反而笑起来：“没想到呆头呆脑的龙王看事情还是能抓到重点嘛！你们内部伤员的事情可以这样解决，但是还有另外一件更麻烦的事情没有解决呢！你们看，炎魔又开始推进了。”果然，他的手所指的方向，绿色的毒气在远处又活跃起来，龙族军的冰面在这段时间内融掉了一部分，这给毒魔和炎魔的再一次推进减少了障碍。 炎龙长老满不在乎地说：“这倒无所谓了，龙王一个冰柱就能把火坑解决，再来十个炎魔毒魔的也会被变成冰块！” 波尼摇摇头说：“你也太乐观了，既然年纪就么大了，想象力就收敛一点好不好？龙王的冰柱之所以能压住一个火坑，那是因为新的火坑才生成，面积不大，威力也有限，生命力更是薄弱，所以冰柱可以起作用压制它，不过，那些后面稳打稳扎生出来的巨型火坑，你们就是有十个龙王，也别想再冻住它们了！幸好它们只会放毒气和血骷髅，要是它们也会移动，那就完了，我看要把迦楼罗的天空城拿来砸它们才成！”说着说着，他看着表情又变得恶狠狠的煌羽，扑哧地笑了起来。 煌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比较象恶霸一点，居高临下叉着腰对波尼说：“我知道你有办法，别卖关子了，说！” 波尼捂着脸说：“我被你的样子吓坏了，忘记应该怎么办了。” 煌羽有些没撤地抓抓后脑勺：“那……我不吓你，你快说出办法吧。” 波尼打开指缝，透过食指和中指中的空隙看着煌羽，舔舔舌头很诱惑地说：“你来亲我一下，我就想起来了，而且还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办法呢！” 煌羽立刻败下阵来，一张脸在朝阳的暖色光线下变得象一张才出锅的南瓜饼。 “咳！”龙王雷挂着一滴大汗走过来，“两位，这种事情尽可以找一个没人参观的地方去尽情表演。波尼，炎魔和毒魔的事关系着守护三界西方门户的问题，请你别再闹了。” 波尼对龙王雷的态度明显地比以前和善多了，他吐了吐舌头，迎着朝阳伸一个懒腰，这才说：“好吧！既然龙王都开了这个金口，我就告诉你们。”他指向偏北方向的一个小黑点，“知道那个黑点是什么吗？在我们这里看是一个黑点，可你要是走得越近，你就会发现这是一座高大得让人无限敬畏的山脉！这山脉呈半圆形，和另一边的一座大沙丘一起围出一个椭圆形的山谷，这个山谷从外面看没有一点生命的迹向，没有美丽的景物，没有种植作物的条件，也很少有人去注意它。在这个不起眼的山谷里，有一个远古时留下的封魔阵，众神在神代初期时在那里大战远古恶魔，把它们全部封印在黑山脚下的魔狱中，在三界里，这样的魔狱有不下两百个！有大有小，黑山的魔狱只能算是中等规模。” 炎龙长老从看见波尼开始就不爽，听到这里就没有耐心了：“死妖魔！别扯废话！直接说重点就可以了！” 波尼斜了炎龙长老一眼，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红胡子，呵呵笑道：“别急啊，我这不是在说嘛！炎魔和毒魔就是被封在黑山的远古恶魔，以前还封了一个血魔的，这次没有看见血魔却看见大量的血骷髅，我估计血魔是被炎魔和毒魔吃了，两个恶魔再利用血魔的能力，结合怨灵造出血骷髅。所以我说一定是有人解开了它们的封印！我们现在有三个办法，第一，和它们打到底，反正以前以湿婆为首的众神花了四百年打败它们，我们不能和众神比，就退一步说，打个一千年吧？” 炎龙长老没好气地说：“屁话！说第二个办法！” “好，第二个办法。”波尼扳着指头说，“咱们谁也不用打了，把西边拱手让出来，我们全躲到湿婆的圣山脚下去住，就安全啦，连仗也不用打！多么爱好和平的方案啊！” “哼！我让你爱好和平！”炎龙长老想跳起来扁人，却感到下巴生疼，他低头一看，长长的红胡子被编成了麻花辫子，最下面用一根野草打了一个蝴蝶结拴在脚下的石头上！“你这个死妖魔！”炎龙长老一边手忙脚乱地解胡子，横眉竖目地瞪波尼，恨不得把他砍成一堆肉泥！ “哈哈哈哈哈哈！”波尼得意地绕到煌羽身后，搭着他的肩膀，把脸贴在他背上，闷着声音说：“当然你们也不会接受第二个办法了，我也是逗你们玩的嘛！第三个办法呢，这两个恶魔怎么出来的，我们就让它们怎么进去啊！只要到黑山的封魔台把被打开的封印重新封好，那就可以解决了！” 煌羽有些不相信：“既然封印被打开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它再封上呢？” 波尼撒娇道：“你呀，说你笨你就喘了，那可是众神留下的封印，湿婆的神力可不是玩笑的，你以为湿婆和众神的封印象你妹妹的玩具一样不牢靠吗？封印打开不容易，要用大量的鲜血和很多复杂的媒介来引导；重新封印可就简单多了，不过要找几个力量相当厉害的人去一起封才可以。” |
that is all? unfinish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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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FINISHED
WAITING DIE ABKL |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小猴子
“封魔阵以前封三魔，炎魔、血魔、毒魔。现在却只有两个魔了。”波尼有板有眼地分析着，“当时湿婆与诸神封印三魔时，使用的是六星封印术，即是用六芒星阵来施法，当时有六位分属三种属性的巨神来施加封印，他们站在最外沿的六个星点，每两位巨神压制一个恶魔，六位巨神的六星联合成一整个封魔阵，这才把他们封住了。但是当时湿婆并不是负责封印，而是负责打击。”看着所有人都是一幅懂非懂的表情，波尼很耐心地说得更细一些，“大家都知道湿婆是三界间力量最可怕的神祗吧？他的神弓可以射穿一座亿万年的高山！所以封魔的时候，也是由他拉弓引箭，一箭把三个恶魔脚下射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众神合力把三魔逼入深坑，最后才得以成功封印！”
煌羽急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波尼叹气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懂啊？你饭都吃得长到拳头上去了？哎、哎，别打我啊！你想想看，炎魔和毒魔只是把它们的法术放出去，本体其实还躲在这个封魔阵里，它们也怕再次失败，学乖了，先让法术帮它们扩大地盘，等到西北这一片的千里方圆全被毒气笼罩，它们才敢出来。我们现在是又有现成的深坑又有现成的封魔阵，时间也不是太紧迫，找齐两个冰系的强手、两个暗系和两个火系的强手就可以把它们重新封印了嘛！” 龙王雷问：“请问要多强的战士才能算得上你说的强手？” 波尼往龙族大军中扫了一眼，指头点点几个人：“龙王和呆头鸟是没问题的了，黑龙长老和希吉可以入围；西冰本来比希吉更理想，不过没有伴身龙去封魔的话，可能事情还没办完就挂掉了；炎龙这老头也还勉强可以派上点用场。这样一算，冰系和火系的四人都没问题，只是暗系差一个了，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来顶上好了，好歹我是活了七万年的超级妖魔，只要有妖气护着，比你们所有人都不怕这些毒。” 希吉说：“这样我封魔的人数是定了，不过大队人马，特别是冰系的龙鳞战士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在我们成功封印双魔之前，这里的坚冰一定要保持住！一定要尽量延缓双魔法术的推进时间！” …… 很快就要走出苍凉的西部沙漠，干燥的空气中渐渐多出一些水分，绿色的叶和深色的土开始多起来，护送龙族伤员的队伍正在有条不紊地赶路。 三十一位精选出来的中型龙鳞战士和五十多名普通战士护送伤员返回龙族水上牧场，龙鳞战士负责轮流为将死的伴身龙提供额外的真气，只要能保住龙，就能保住人。另外在护送的队伍中还有一个没有伴身龙，但实力让人不敢小觑的带罪之身――西冰，消除了儿时对伴身龙的偏见以后，西冰俨然变成了龙的守护者。一路上，经由他强大精纯的真气救治过的龙，远比别人救治的要精神得多，抛开当初看见他时的恐惧，每当西冰挨个儿关切地抚摸着伴身龙的头和角，估摸着龙与人的身体状况时，伴身龙们都闭上眼睛，温和地把龙头凑近他，方便他工作。 西冰自幼随父征战西北，在军队中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是在战场上怎么保命，第二件就是受伤后怎么急救，第三件是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怎么谋生，第四件才是怎么奋勇杀敌。西冰也可以马马虎虎算得上半个医生助手、半个救生的行家、半个吃苦耐劳的学徙、以及一个勇敢的指挥官，这反而使他隐隐成为了这批护送队伍中领袖式的人物，而不是象黑龙长老最初说的那样把他当成一个越狱的罪犯。 如果不是当初严重地伤害了暗龙，现在西冰也可以参与封印双魔的行动了，任何一个民族能得到迦楼罗人帮忙都是无上的荣幸，可是龙族的敌人竟然也需要象波尼这样的妖魔来帮助制服，这在西冰看来简直是龙族的奇耻大辱！ 可恶！为什么让那个妖魔在龙族的事情上颐指气使？！ 可恶！为什么双魔会这么凶悍难以对付？！ 可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同胞兄弟受到伤害？！ 可恶！为什么…… 最可恶的是：我为什么要对伴身龙有偏见？！最可恶可恨的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 太阳已经爬到了天空的正中，晴朗的天空只点缀着少许的几丝浮云，现在地面上一定是酷热难捱了，所幸的是，乘坐在神马苏梅乐背上御风飞行的娜炽感觉不到炎热，在这种速度的飞行中，沁入心脾的凉风正狂放地从她的发间、身侧、纱丽的缝隙间呼呼掠过！ 娜炽也不知道从早上起飞到现在到底飞了多远，也不知道摩喉罗迦族的驻地在东方的什么地方，甚至连应该怎么找到摩喉罗边的办法也是一无所知。虽说娜炽是从圣山来到三界的，可是圣山脚下有些什么部族、什么民族风情，她完全不知道，现在急着需要这些知识的时候，她抓瞎了。 苏梅乐降到地面上，它想让娜炽休息一下。事实上它早就飞进了东方的地界，可就是找不到摩喉罗迦的踪迹，摩喉罗迦人和阿修罗人一样居住在地下，所不同的是，阿修罗喜欢在漆黑威严的岩层构建庞大坚固的城堡；摩喉罗迦则倾向于在水源甜美的崖缝中构建自己的清雅宫殿。可是圣山附近山岩众多，应该从哪里着手找起呢？ 苏梅乐选的地点不错，青翠的树林中潺潺流出一条清澈的小溪，娜炽下了马，蹲下急冲冲地抄了一口水喝！甜！又抄一口！还是甜！再抄一口……扑通！咦？面前的水面上落下了一个紫红色的圆形野果，在水里三浮三沉，鲜灵灵地闪着甜美的光泽。 “谁？！快出来！”娜炽警觉地站直身子，手心里紧紧地攥着龙笛，只要有什么野兽想攻击她，她马上就可以吹响龙笛召来风龙，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坏蛋们知道一下厉害！苏梅乐也不安地喷着鼻子，踏着蹄子，背上宽大的洁白双翼一张一合，做出一幅准备战斗的神态。 四周的树林里静悄悄地，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不知名小鸟的叫声以外，就只有水果在水面上漾动波纹的声音。 “不要装蒜哦！”娜炽别无选择地使用了最原始最常用也可能是最无效的一句话，“还不出来？！我都看见你了！你看你那么难看的表情，还敢得意？！”她的头部没有转动，只是眼睛在扫视树林，做出一幅胸有成竹的表情，让藏在树林中的家伙觉得不论躲在什么地方，都在娜炽的视线范围内。“我告诉你，我现在过来捉住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娜炽捋了捋短短的衣袖，双手叉腰，恶狠狠的样子就想是要把整个树林都吞到肚子里去！ 右边的树林沙沙地动了起来，一个棕灰色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中手脚并用地爬出来，低着毛茸茸的圆脑袋说：“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不要这么凶嘛……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人了……”它蜷缩着蹲在溪边的岩石上，体积约有一只小猫大，小脸脏兮兮的，眼窝深陷，上唇有些包，四肢瘦削，背略有点驼，身后一条细细长长的毛尾巴……哈！这不是一只小猴子吗？！ “喂，小猴子！小猴子！”娜炽试探着叫它，声音里流露出看见小动物时的兴奋，“你听得懂我说话，你也会说话？你是普通的猴子吗？” 小猴子怯怯地抬起头来：“我想我是普通的猴子吧，我会说会听你们的话是我爸爸教我的。” 娜炽象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尖叫起来：“啊！好可爱的小猴子啊！还会说话呢！你爸爸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大猴子！” 小猴子不高兴地别过头去：“哼，我爸爸才不是大猴子呢！他是很一个很帅很帅的天神！” 娜炽睁大了眼睛看着它：“你爸爸是天神？”听到这种质疑的口气，小猴子更不高兴了，“我说的是真话！你不相信我爸爸是天神吗？！” 娜炽拼命地点头说：“什么啊！我当然相信了！只有天神爸爸才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猴子！我爸爸也是天神，你爸爸是天神也不奇怪啊！” “真的吗？！我在树林里的朋友都不相信我有一个天神爸爸，它们都说我是说谎的孩子，不和我玩。姐姐你真的相信？”一提到“爸爸”这个词，小猴子就明显地很开心，“那么你的爸爸是哪个天神啊？” 娜炽故意偏着头说：“你比我年纪小，应该你先说，你爸爸是哪个天神啊？” 小猴子无限幸福地红着脸说：“我的爸爸，人们叫他风神……他是三界间最好的爸爸了！”风神？风神婆由！娜炽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在天宫庆典上，水神身边的那位高俊男子，他不多话，但却总是给人一种和煦温存的亲切感，娜炽和丝织在十二城轮转悠差点迷路时，还是风神当她们的导游，领着她们去最有意思的地方游玩，才使得她们的天宫之行留下了许多快乐珍贵的回忆。 于是娜炽点点头，“真的，小猴子，你的爸爸真的很好很好！又宽容又温和，又热心又明理。在天宫庆典上他帮了我好多忙呢！” “天宫庆典？！”小猴子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姐姐你参加过天宫庆典吗？！你认识我爸爸？！天宫好不好玩？庆典热闹吗？十二城轮雄伟吗？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仙子？是不是天宫的每天都在唱歌跳舞，根本没有烦恼的事？” 娜炽被一大串的问题搅得头昏脑，以前只有她向别人问这么多，现在面对一只小猴子这样连珠弹似的问题，她头大了：“哎哎，你不要一下子问这么多啊，一个一个地说：天宫庆典真的是非常热闹，四方诸神和大小诸王都去天宫谒见天帝，比如说你的爸爸风神啦、多嘴多舌的水神啦、天空的守护神迦楼罗王啦、龙族的龙王啦，还有阿修罗王、摩喉罗迦王……哎呀呀！”数到这里她扯着头发尖叫起来，“我要赶去摩喉罗迦部寻求解药的啊！怎么能在这里和小猴子聊天？！” 小猴子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姐姐你在找摩喉罗迦的地下宫殿？” 娜炽点点头，拉住神马背上的缰绳，手忙脚乱地准备上马。 小猴子又问：“那你知道他们的地下宫殿在哪吗？” 听到他这么问，娜炽咣当地扑倒在地上：“不知道……所以我才找得焦头烂额啊！” 小猴子说：“我认识路，姐姐你要不要我带你去？” “真的？！”娜炽跳起来一把搂住小猴子，“小猴子啊！你实在太可爱了！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可爱，现在真是越看越可爱！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猴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哈奴曼……” “哈奴曼？”娜炽皱了皱眉头，“风神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啊？这不是歪下巴的意思吗？哎呀，对不起，我不是说……” 哈奴曼低着头，手脚并用地向东方走去：“姐姐，你不是有急事吗？摩喉罗迦部要往这边走。” |
第三十五章 地底之路
穿过枝叶密集的丛林，越过沁着泉水的黝黑石岩，拨开古藤掩映的入口，哈奴曼领着娜炽和苏梅乐来到一个非常隐密的洞穴。这个地方要是没有向导引路，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莽莽的密林中找到的。
“这里是热米亚洞穴，是居住在地下民族的通路之一，在人界和地界之间，这样的地底之路有数千条，几乎所有的地底之路都可以相通。”哈奴曼顺手牵着娜炽的手在前面引路，娜炽则拉着苏梅乐的缰绳跟在后面。才进入洞里时，还有从洞口透进来的一些薄光，可以让人隐约看到洞里的环境：长长的主路旁边还有很多洞口，这是通向其它地方的细长弯曲的岔路，每条岔路的路口都有一块一人高的石头，石头顶部挖有盛油的凹坑，点着灯芯，昏黄的灯光照在石头上面，可以看见刻有这条路的名字、通向何方、大约有多长、属于哪个民族的势力范围…… 再深入洞穴一些路程后，所有的照明就只能靠岔路口的大石上的灯光了。 洞穴里的空间非常广大，就象一座雄伟的石殿，每个岔路的洞口高度都有两丈多高，看样子，就算是数十万人的军队要从这里通过也不是什么问题。 娜炽第一次看见这么巨大的洞穴，不禁为之叹服：“真大啊！我一直不知道地底下也有这样的通道呢！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吗？” 哈奴曼说：“有一部分是利用天然的洞穴，不过把这些路连起来，还是地下民族几万年来不断努力挖掘的成果，地面上和天空中的民族需要交流，地下民族也需要交流啊！特别是有的地方魔族活动特别猖厥，那时好几个部族就会联合起来一起作战。 数万年来，在地底之路进行的地底民族与魔族的战争，已经是数不胜数了。” 娜炽惊讶地盯着哈奴曼：“小猴子！你知道的很多啊！了不起！现在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不是普通的小猴子了！” 哈奴曼本来就是红色的小脸变得更红了：“这些都是爸爸和老师教我的……” “所以说你爸爸真是太好了！”娜炽搂着哈奴曼摇晃，“不过，你的老师又是谁啊？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真伟大啊！”（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吧？难道全三界都是伟大的人？） “老师不让我说。”哈奴曼有些腼腆地垂下脑袋，“不过我的老师真的是很伟大的天神。” “哇！和你有关系的全是天神啊？！”娜炽睁大了眼睛，“小猴子你真的很不普通！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了不起的猴子！” 哈奴曼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称赞过，他不知道娜炽的性格就是只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不论是什么都一定往好处想，娜炽总是把很多事情都想象得非常美好，在她眼中，只要是三界中善良和睦的人们就是她的家人。娜炽只有哥哥和妹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体贴的姐姐和可爱的弟弟，所以在碰到伽陵频伽时，娜炽会把她当成自己姐姐，碰到哈奴曼之后又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了。 对自己的弟弟，还用吝啬这些鼓励的赞美吗？ 娜炽不知道这些在她看来非常随意的赞美，对儿时就一直被别人当成怪物和孽种的哈奴曼而言，是多么重要的感动！ 哈奴曼抽了抽鼻子，声音在发抖：“从来……没有人这样和我说过话……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娜炽把他的小脸扳得面向自己：“小猴子，你看着我！你觉得我好不好？” 哈奴曼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木木地看着娜炽点了点头：“除了爸爸和老师以外，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了！” “好！”娜炽得意满满地说，“你的爸爸是最好的爸爸，你的老师也是很好的老师，我更是好得不得了的美女姐姐！你看我们都是好人，我们也全都非常喜欢你，你说我们都很喜欢的小猴子会可能不好吗？” “……”哈奴曼对娜炽这种有时候不着边际的逻辑有些反应不过来，张着嘴发了一会愣才说：“我、我们还是走吧，要到摩喉罗迦部还有好长的一截路呢。”他虽然把话岔开了，嘴角却无意识地弯了起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的感觉是甜的。 “好长一截路？！”娜炽又开始尖叫了，“老天！我还要赶着寻药救人的啊！这样慢摇慢摇地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哈奴曼一边捂耳朵一边解释：“这样走着去的话，两天之内可以到了……” “什么？！”娜炽的尖叫又提高了八度，“两天？！你有没有两个时辰内就到的办法啊？！我不是来旅游观光的，难道不可以再快一点？！” “……”哈奴曼在头昏脑涨之余非常认真地开始思考怎么“再快一点”的办法。 苏梅乐很不开心地喷了喷鼻子：为什么娜炽大小姐总是在神马可以大展神威的时候忘记它的存在呢？ …… 寂静的地底之路中，苏梅乐扇动翅膀的声音格外清晰。 看着两边的石洞飞一般地向后掠去，哈奴曼紧紧地伏在苏梅乐的背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缰绳，闭着眼睛在心里暗叹：“真快！就象自己也变成了风一样……” 娜炽则在马背上兴奋地大叫大嚷：“苏梅乐加油！再快一点！哈！你看小猴子的脸都吓白了呢！”听到娜炽的话，苏梅乐更加努力地卖弄着它的速度！ 呼！呼！呼！简直就是御风飞行！幸好苏梅乐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也看得非常清楚，在地底之路飞行也和在天空中飞行差不多。 娜炽还在不厌其烦地催促着：“快快快！快快快！” “唰！”苏梅乐突然停了下来！差点把娜炽和哈奴曼甩出去！ “搞什么啊？！苏梅乐，这样很危险的！你……”娜炽很不满地拍拍苏梅乐的背，却发现它背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变得硬实起来，这才顺着苏梅乐的目光向前看。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啊？！”娜炽身子前倾，哈奴曼也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出现的“怪物”。 地底之路的空间已经非常宽广，可是和眼前这个象小山一样巨大的蜥蜴形怪物比起来，地底之路也显得狭窄小巧了！ 深蓝泛青的大鳞片反射着地底的微光，好象在它的身体外面又套了一层桔黄色的光，又扁又宽的大脑袋，两只细长的黑眼睛盯着眼着的一人一猴一马，尖长的大嘴里，一条暗红色的分叉舌信忽进忽出。它的身体肥壮到几乎撑满地底之路的主干道，估计身长不下六丈，身体的宽度也有近三丈，六条粗壮象神殿之柱一样的大脚，趾尖那黑亮厚实的长爪显示出这怪物拥有非同小可的攻击力。 除了龙王雷的冰蓝巨龙外，娜炽再没见过比眼前这只大蜥蜴更大的家伙了！ “这是地底龙蜥！”哈奴曼悄悄地告诉娜炽，“它靠挖食地底的苔鲜和厥草为生，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可要是惹恼了它，就算是龙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以前老师对我说过，地底的一些民族喜欢把这种龙蜥训练成专用的座骑在地底活动，因为它们背上的鳞片下面有一个凹槽，可以把简单的屋子建在上面。但是老师说普通的龙蜥大概只有一两丈长，一丈多宽，我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大的龙蜥啊！我们慢慢地把路给它让开就行了，它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他说着抬头看了娜炽一眼，想请娜炽让苏梅乐让一让，谁知却看见娜炽的两只眼睛里闪动着小型银河系。 娜炽陶醉地盯着地底龙蜥：“它好可爱啊！” 地底龙蜥、哈奴曼和苏梅乐的头上都落下了一滴大汗。 “唉唉，我一听这么离谱的赞美，就知道一定是娜炽不经大脑就说出来的话。” 地底龙蜥背上的一片大鳞忽然掀开了，一个身着黑凯的身影出现在地底龙蜥背上。 “龙歌！”娜炽高兴得差点从苏梅乐背上掉下去，“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啊？！” 龙歌淡淡地笑了笑，偏头看看旁边另外站起来的一个娇小女孩――丝织盈盈地笑着：“娜炽姐姐，哥哥说要带我去龙族的水上牧场玩，我们这次是做为阿修罗的友好使者去对龙族的拜访，为了庄重一些，哥哥也想排场一下，所以把王城里的龙蜥队也带来了。” “龙蜥队？”娜炽让苏梅乐落到地面，翻身下马，急冲冲地跑近地底龙蜥，“喂！龙歌，让我上来坐一下嘛！” 龙歌轻轻地拍了拍地底龙蜥背上的大鳞，这只庞然大物就很顺人意地趴低身子，它身侧的大鳞自动打开几片，一个藏在龙蜥鳞片后面的阿修罗士兵伸手托着娜炽，帮助她登上龙蜥宽阔坚实的背上。 娜炽爬上至高点，再向龙蜥的后方看去：“哇！这条大龙蜥后面还跟着这么多小龙蜥啊？！”先前地底之路被大龙蜥的身体挡住，看不到后面的景象，现在站在高处看去，十六只一两丈长，一丈多宽的小龙蜥还跟它的后面，每只小龙蜥背上都有一座木制的小屋，里面坐着驾驭龙蜥的骑手和一些手持武器的士兵。 “你们要去龙族的水上牧场啊？”娜炽一边数龙蜥的数量一边说，“现在龙族可不妙呢！炎魔和毒魔出现在西部了，龙族正陷入苦战，我这次来东方是找摩喉罗迦部要解毒药的！” 龙歌和丝织都吃了一惊：“龙族被魔族攻击了？！谁中毒了吗？你居然要跑到东方来找解毒药？！” 娜炽皱眉道：“都是那个天杀的世外妖魔啦！他非说要摩喉罗迦族的王族紫血才能解龙族人所中的剧毒，我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的，不管怎么说，就算是那个妖魔的恶作剧，也总比没有办法的好啊。” “摩喉罗迦的王族紫血的确能解百毒，那个妖魔说的没错。”哈奴曼和苏梅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大龙蜥的背上，“我的老师说过，摩喉罗迦族与月神的关系不一般，月神苏摩是医术与药物之神，就连他都说三界最好的解毒良药莫过于是摩喉罗迦引以为傲的王族紫血呢！只不过王族的人数很少，又特别珍惜自己的身体，要想向他们要紫血，真是难上加难呢！” 龙歌斜了哈奴曼一眼：“你的老师倒是知道得真不少，不过我不管摩喉罗迦族愿不愿意捐出紫血，要是他们不捐出来，我就杀光他们全族！” 丝织急忙拉着龙歌的手：“哥哥！你答应过丝织不再伤害别人的！” 娜炽也竖着眼睛瞪龙歌：“会杀人你就拽啊？！我是要去求人家帮忙，不是去打家劫舍！我从小的教育就一定要让我做一个客气温和的人哩！” 龙歌的嘴角抽动着忍住笑：“你？你也算是客气温和？” 娜炽嚷嚷：“别想把话题扯开！我现在忙着找摩喉罗迦部！你闪开让我们过去！” “算了，不逗你了。”龙歌摇摇头搂着丝织的香肩说，“你陪娜炽去摩喉罗迦部吧，你是阿修罗的公主，摩喉罗迦王和我有一面之缘，怎么也要给阿修罗族一点面子的，你和娜炽一起去的话摩喉罗迦王也会客气一些。我分一半人跟着你们，一路上要小心。” 丝织乖巧地点点头：“我明白，哥哥你要去龙族那边帮忙吗？” “对，不过不是现在去。”龙歌爱怜地看着妹妹说，“我要先回阿修罗王城一趟，然后和马希沙一起制定帮助龙族的作战计划。” |
第三十六章 六星封魔
娜炽起程后不久，龙王雷、希吉、黑龙长老、炎龙长老、煌羽和波尼一行六人乘着金翅鸟赤焰，越过烈焰毒气的上方，赶往北面的黑山。
从远处看的黑山不过是沙漠上一个小黑点，可是越靠近它的身边，就越让人觉得它的高大与险峻，并不是普通的山峦可以相提并论的，那是在辽阔如海洋的沙漠上能让人注意到的特殊景象，在这样的茫茫大漠上，就算是普通的沙丘，其高度也不会逊于平原上的山峦。 波尼坐在煌羽旁边，左手搂着他的腰，右手向黑山指指点点：“看见没？要飞到山顶的那个大坑那里！那里就是神代时湿婆的箭射出的天坑！我们停得靠边缘一点，最好是平一点的地方，一会打不过还来得及逃跑的那种位置！”活像一个罗嗦的向导在告诉车把式应该往什么地方走，要是不听向导的话，一准让你踩在狗屎上！ 金翅鸟的飞行速度仅次于神马，于是，出发不到一个时辰，参与封魔的六个人已经来到了黑山顶部的天坑旁，波尼先前虽然罗嗦了一些，不过说得确实有道理，煌羽让赤焰在山顶比较平坦宽阔一点的地方等着大家，以便于真的需要逃离此地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飞走。 六个人站在山顶上，远远地看着天坑底部一个不规则形状的黑洞。 “不出我所料，果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波尼观察了一会黑洞，缓缓地总结，“洞口附近有大量的血迹，还有施法用的晶体碎片，真是有心人来过这里。” “这真奇怪。”希吉皱着眉头说，“这里真的是封魔阵的所在地？可是为什么龙族附近会出现火坑和毒气，这里应该是炎魔和毒魔的大本营，却看不到一点火焰和毒气？” 波尼反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杀人犯除了到处杀人以外，还会在自己家门口帖上‘我是杀人犯’的字样啊？动动脑筋好不好？炎魔和毒魔被众神封印了这么久，装模做样的表面文章也是要做一点的，它们不在远一点的地方闹，在自己家门口胡闹，这不是引得众神又把它们封个几万年吗？” “可是为什么当初众神不把这些恶魔直接消灭？”煌羽说，“留下来又是怠害人间，还让我们这么麻烦。” 波尼撇嘴道：“别以为它们才把毒气放出来几百里就算了不起了，在神代和众神大战的时候，炎、毒、血三魔曾经把整个西北方数百万里的大地变成焦炭，这才使得众神下定决心要消灭它们！可是它们本就是地心的产物，地心不灭，它们就永远不能被消灭，而地心又是地界和人界生存的核心能源，众神不可能把地心也毁灭，这是大梵天耗尽心血创造的世界，就算是破坏神湿婆，也不会忍心让这世界遭到这样的毁灭。两难之间，众神只能选择把三魔封印。所以啊，恶魔根本不担心会被众神杀死，它们只是害怕被再次封印！所以它们不肯在黑山这里闹，而是把自己的势力放到远处去，所以我们就必须来这里封印它们，所以我说的办法就是最好的，所以你们不许再怀疑我啦！” 龙王雷说：“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快点封魔吧。波尼你把封魔的注意要点告诉我们好了。” 波尼清了清嗓子：“所谓的封魔有圆形封魔阵、三角封魔阵、五星封魔阵和六星封魔阵。圆形封魔阵最为常见，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当然通常只能封印低级的妖魔，象是什么小型的植物啦，看见人只会逃跑的虫子魔啦，封印的时间都不太长，是暂性的封印，以咒语封印为主。 三角封魔阵需要三个人站在距离相等的三个角上同时施法，以咒语为主，可以封印中级的妖魔，成功率取决于施法者的实力。” 凡是用到星形的封魔阵都是用来封印大妖魔的，至少也是可以让人们闻风丧胆的怪物。五星封魔阵是人类和三界诸族可以使用的最高级别封印阵，以咒语和铭文压制为主，参与封印的五个人没有超强的法力和真气是用不来的；而六星封魔阵就是众神的专利了，而且必须是六位天神同时施法才可能成功的，注意，是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越是高级的封魔阵，威力越大，也越容易失败，一旦封印成功，也最不容易被打开。“ “不容易被打开？象你说得这么厉害，那炎魔和毒魔又是怎么跑出来的？”炎龙长老看着波尼摇头晃脑说教的样子就不爽。 “开玩笑！炎魔和毒魔跑出来还得了啊？！”波尼鼓起眼睛瞪着炎龙长老，“目前从封魔阵里出来捣乱的是炎魔和毒魔的法术，封魔阵并没有被打开，只是被人揭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而已，我们只要把那个缝隙修补起来就好了。” 煌羽愕然：“可是你先前明明说是地底下的炎魔和毒魔跑出来了……” 波尼抱着头说：“其实那个时候我是骗你们的……谁让你惹我生气啊？不过你们也别小看炎魔和毒魔的法术，我看这个封印的缝隙并不是最近才有的，至少几年前就有一个很小的缝隙了，后来被修补过一次，这次又被打开了，看得出来是新动的手脚，不知道是谁做的，这可得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还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啊！我曾经说过吧，封印打开不容易，要用大量的鲜血和很多复杂的媒介来引导，反正我活得滋润得很，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炎龙实在不能容忍波尼的絮絮叨叨了，用龙杖敲着石头：“说重点！” “好好好，说重点就说重点。”波尼啧啧嘴，“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激动，你小心以后演变成老怪物……哎哎哎！不许动粗啊，不要我才说两句就拿龙杖吓唬我，告诉你，你要能真的打中我，我就佩服你了！你还打？！我要说重点了！你要是把我打得忘记了什么你就会变成历史的罪人啊！红胡子老头！你……”说到这里波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趴下，侧耳帖着地面，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 龙王雷等人这时也感觉到脚下的山腹中传来隆隆的闷响声，就象是黑山在闹肚子一样。 波尼凝重的脸色又渐渐现出平日戏谑的笑容：“我们流年不利，双魔已经发现我们来了，看来这次不打是不行了。” 煌羽拔出金柄弯刀就准备冲下洞去：“既然要打，就让我来解决好了！”波尼急忙死死地拖住他，“你想送死也要耐心一点啊！恶魔可是连众神都要小心的对手，你以为你伽陵亲王真的无敌宇内啊？对普通的神族、人类和其它民族而言，你的确很强，可是你要是想在太古恶魔的面前耍你这两板斧，你就不够看啦！你放心，双魔虽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但却不能冲破封印出来，我们只要能封住洞口，挡住双魔法术的攻击，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就是正式封魔的时候了！” 咔嚓咔嚓…… 脚下的地面出现一个个蜂窝状的洞口，褐黑色焦手从地下伸出来，手臂很长，却始终看不到身体，只有数不清的焦手向龙王雷等人靠过来，抓住他们脚和衣服。“双魔不能出封印来和我们战斗，所以又在召唤怨灵来攻击我们了。”波尼冷笑着左一拳右一脚，这些地底怨灵看上去可怕，不过比起血骷髅来威力就差多了，波尼根本没把它们放在眼里，“这些东西除了会吓唬人以外，没别人本事，就当是让我们先热热身吧！这些鬼东西交给我和呆头鸟、黑龙长老、炎龙老不死的就可以了，龙王和希吉你们去把洞口冻起来！” ※ ※ ※ ※ ※ 听到波尼的吩咐，龙王雷倒没什么意见，马上动身向黑洞奔去，他非常清楚现在是和双魔抢时间，只要先一步把洞口封住，就抢到了主动权，现在距离月上中天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封住双魔，这里的六个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煌羽和龙王雷的想法一样，所以尽力地拦住龙王雷身后的怨灵，让龙王雷得以靠近黑洞。金柄弯刀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的光线，光线所到之处的怨灵都被横扫一大片，就连山顶上的沙尘都被刀气激荡得漫天飞舞，煌羽好象不是为了杀怨灵，而是为了来铲平山头。 希吉和黑龙长老听到波尼这样吩咐龙王雷就觉得非常不高兴了，不过他们两人毕竟还是以大局为重，关键时刻不能和一个妖魔来计较礼貌问题，希吉紧跟着龙王雷去冰封黑洞，黑龙长老则唤出伴身龙化做鳞甲，手中龙杖挥舞着杀入怨灵群中，把对波尼不满的气都撒在这些不知好歹的怨灵身上。 炎龙长老显然被波尼的话激怒了，当下龙杖就往波尼的脑袋上敲去！波尼此次来三界和很多人交过手，只吃过煌羽的苦头，如今只怕煌羽一人，哪会在乎炎龙长老区区的一击，他笑眯眯地看着炎龙长老的光头冒着烟逼近，身子侧了侧，巧妙地把炎龙长老让过之后，偷偷伸脚绊――叭叽！炎龙长老向前扑倒，热情地与前方几个怨灵拥抱在一起，连口水都喷在怨灵脸上，然后炎龙长老在盛怒之下抡着龙杖把面前的怨灵扫成了碎末！ “这老头真会摔！”波尼还不忘损人，“拥抱式杀敌法，是不是龙族的特技之一？真是别开生面啊！” “你这个死妖魔！”炎龙长老骂骂咧咧地再转回来，一边骂一边清除身边的怨灵，“你们这些鬼东西滚开些！不要拦着我老人家教训高傲浅薄的妖魔！你个死妖魔！你以为你厉害啊？！我老人家是怕把你打坏了才让你一步的！你还给我在那里冷嘲热讽的！我今天一定要拆了你的骨头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波尼也一边打怨灵一边骂：“你们这些鬼东西滚开些！不要拦着一个老人家来教训高雅可爱的妖魔！我的确不怎么厉害，所以那个老人家是怕把我打坏了才去拥抱你们的！你们还围着他，难不成还想要他的香吻啊？！那也要等今天那个老人家把我的骨头拆了看看硬不硬以后，才可以对你们打开胸怀和身体的防线啊，不过有件事我不能保证，老人家这么老了可能本钱不够，没办法满足你们这么多怨灵的需要啦！” “……”炎龙长老气得口吐白沫，和黑龙长老一样唤出伴身龙披上鳞甲，把围在他身边的怨灵当成了出气筒，怒气冲冲地一通狂砍乱杀！ 龙王雷和希吉来到黑洞旁边，原本平静得近乎死寂的黑洞中喷出了熊熊的火焰，从火焰中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大手，近两丈高，握成拳头比一间普通的民居还大一圈，一红一绿，粗壮的手指在空中虎虎地抓来抓去，红手带着炙人的热气，百步之内都能感觉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绿手笼罩在一团深绿的毒气中，毒气的浓度连空气都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剧毒在火焰的助威下发出滋滋的威胁声。 希吉的伴身冰龙在第一时间冲出来，喷出长长的龙息，一道临时的冰墙把希吉和龙王雷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龙王雷那完美强韧的深蓝色盾鳞也布置完毕，冰蓝巨龙庞大的身姿在龙王雷身后形成一个夸张威严的背景，龙中之龙的冻气与炎魔的热气相抗衡，水与火的法术较量在黑山之顶向四面辅开，激起一波波又浓又厚的白雾，远远望去，黑山的山顶仿佛被厚重的云层团团围住！ 黑洞中发出炎魔嗡声嗡气的赞叹：“好小子！够强！不过你的这种强在我们眼中，还是象小孩子一样不堪一击！” 毒魔尖利的声音随后传出来：“外面的六个家伙有三个家伙的能量让我口水止不住地流，我想吃掉他们！还有一个妖魔，还有一个妖魔，那是我们的同类，为什么还要帮着别人来害我们？！” “哦吼吼吼吼！”炎魔的大手突然暴涨，手臂不可思议地拉长、弯曲，远远地伸过来，一把握住波尼的腰！ 炽热的高温围绕着身体让波尼再次产生对火焰无边的恐惧，他拼命想撬开炎魔的手，但情况却没有丝毫改变，炎魔的大手在捉住他之后马上回缩，那个向外喷射着火焰和毒气以及挥舞着两只大手的黑洞在波尼眼中急速地变大，波尼的尖叫声在空旷的山顶上显得格外刺耳：“呆头鸟！救我！！” 黑山顶上金红色的光芒大盛！ 金柄弯刀带着无可比拟的霸气狠狠斩下！一瞬间黑山上岩壁崩落，飞沙走石，巨大的天坑在伽陵亲王的全力一击之下，东西方向切开一道宽阔的沟壑！这以后都不能再叫天坑了，应该叫做天槽或者天沟。 一只被斩断的大手落下来，摔得四周的尘土卷起一阵小型旋风，大手表面红筋暴出，在地上抽搐着，一些熔岩状的暗红色液体四散流开，所到之处不论是野草还是岩石都燃烧起来。 “……”沉默了一会，炎魔终于叹息道，“比刚才用冰的人更可怕的力量，同样属火，你竟然能伤到我啊……真不愧是魔族传说中的恶梦！你是迦楼罗人！可是迦楼罗人为什么会坦护一个妖魔？这实在让人费解……” 已经和金翅鸟赤焰合体的煌羽一身金凯，两只宽大的翅膀在云雾缭绕的空中显得梦幻而威严，金色的头盔盖在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被他抱在怀里的波尼却清楚地感觉到他听到炎魔询问时微微地一愣。 “为什么……”煌羽自己也觉得费解，波尼是他一直要捉拿归案的杀害天王的凶手，如今怎么还要在这危急的关头全力救下他？ 波尼急忙搂着煌羽的脖子嚷嚷：“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呆头鸟，快跟着我说：”我喜欢波尼！‘我喜欢波尼！’这样多念几次，你就会自己说服自己了！” 所有人的脑袋上，包括炎魔和毒魔的大手上都掉下一滴大汗。 龙王雷趁着这个时候悄悄地向希吉打了一个手势，希吉心领神会，配合和龙王雷一起放出冻气，两人此时已和自己伴身龙完全合为一体，在实力飞涨的情况下全力施为，整个黑山山顶眨眼间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双魔的大手来不及反应，被厚实的冰块一层层堆积固定起来，变成了两只僵硬的冰手！ 那些被双魔召唤来的怨灵们也统统被冻结在银光闪闪的冰块中。 六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波尼说：“还好，在我们挂掉以前先制住了它们！不过这是暂时性的，到天黑的时候才是双魔的魔力真正发挥的时候，我们只要能撑到月上中天，就有机会封住它们了。” ※ ※ ※ ※ ※ 最近在单位上写文总是被老板发现，偷鸡的感觉让人不爽。进度慢了不少。但是必须把现在写的一小点挂上来，不然会被夜X王把我分尸…… 我的个人主页终于完成一部分，不过挂上网以后发现难看到家了，被“诈尸”的四弟6说成是“八十年代早期的破旧网页，实在不值一看”……我哭……先放上一段时间吧，还是写文要紧。 如果有朋友不怕被丑陋的网页吓到，那么欢迎光临！ http://www.gzhunter.com/kelly/redwind004/index.ht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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