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书

[ 29] 逝者书　　　　　　　　　　　　　　　　　 天之孙(Tiansun) (Sun Ma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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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泰山，视天下三川五岳，万人共慕，日月同

赏，然有几人？多逝者轻若芦草、软似鸿毛。今添鸿毛有一，出于吾本，贱如蝼蚁，

淡随飘烟。临行挥书慰己，相求鸿毛重于泰山，不望世人查。

　　　孙生于战乱之年，诞于纷争之世。弱冠未及，告乡别亲，踏足山外，漫步尘埃。

蒙天家不弃，收为下者，负肉扛馍，活苦自乐。无凡俗荣升之心，无豪门续香之意。

恍恍笑度日，茕茕而不孤。

　　　两年飞似箭，三载穿如梭。长安街道过千，人首逾万。孙生于野，长于斯，融于

世，挣银数千两，交友觅几人。昼长居客栈，不辞辛劳；夜与友共醉，谈侃畅怀，独

享其乐也。怎见得？有诗为证：

　　　蝗虫尚随缘，糊涂亦无忧。初老升旭日，纸月满空秋。

　　　每屡人事大变，天应其然。是日，九虹冉升，霞飞雾绕，紫气冲宇，香溢倾城。

吾友偕一女而至，曰新人入世，闺名言秀，此后常相聚，无异你我。夫子云：有朋

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知新友，我意甚欢，倒履相迎。但近视此女，遂惊为天人，

香口吐兰，雅光缠身，如月乡嫦娥下凡，若蕊宫仙女降世。孙无厚，虽不耻于身，但

明此间巨差。惊者，不做他想，以点滴相帮，不愧吾友。是为与秀初熟。

　　　叹苍天禀世，筹万划于先。人尊其旨，行其事，成人之不敢想，失人之有力拥，

无可抗也。孙一介野夫，口粗舌糙，言语刁横，已欲迷混此生。又日，见秀女引古人

大作，舒眉间愁哀，孙邪涌心头，书一不雅诗相对，是实为玩笑，以冲淡无聊。嗟乎，

人无查天意，难分祸福。秀拜领吾词，以谢吾心，孙大笑而去，转日忘此景。过许日，

友忽至，拽吾于侧暗语之：秀似为人心仪，乃孙兄是也。孙心叹：吾玩笑于人，人亦

玩笑于吾。遂不信。

　　　日落月现，时逝无影。孙正入定发呆之际，忽见一下邪诗当空，词语感心，出于秀

口，收者恰为愚人，不觉大惊，又观其友形似真，久震不能自己，千叩以谢天恩。

孙苟延于生，藏爱九地之下，只求游戏人生。此番秀卿步入吾心，去篱草、掘深井,

扰醒吾爱。爱破地而出，激于卿吾之间，喜此生不再孤独，看夕阳、伴伊人。蒙众友

相推，秀心相纳，此情延绵，于天籁黄昏之时、月侧杏林之中，拥卿同结伉俚。

　　　秀芳小佳惊世人，蒙幸感生孙泪粼。天燃吾爱欢相趣，拥秀轻亲入洞宾。

　　　孙新婚，沉醉于情怀，爱卿切切，念卿于朝昏。汝爱之恩，如沐浴煦光，清我心，

净我魂，明我目，复我勇。孙无才无德，无能无银，唯一颗心，名曰专一至爱，敢表

于天地，授于苍生。秀亦对吾甚佳，赐吾极乐之时光，教吾何为爱、何为暖。古闻

只羡鸳鸯不羡仙，鸳鸯末有天秀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数载转瞬已过，旧月孩童现八尺有余。而自信于秀之爱未减

半分，每见夫妻之衔，如夏日清冰，舒澈我心。我身深至万福，我魂亦不待孤，出壳

飞天，横逾千里，觅秀之原魄，以求真心。游艺好戏，实社难行。杂身侧五乱，

活世七律，无不考虑于先。它难易克，独遥距此困，足以斥他人而不敢涉。

其众友皆劝，益于卿，唯吾步更为艰。孙自幼倔而不恭，愿行非常事，有心踏百险。

成否，不试不得而知。然此番，视难而进，不吝于行。支者不过爱字，足矣。孙心携

百歉，乞卿秀谅，不该陷卿于苦思难决之中。幸天皇恩宠，骤雪没我，艳阳照汝

心。跃困而突，纳众友之谏，卿立决拒我，取因千里之隔不可信、

三年之约两手空，如王母划簪，定天地限。孙幼闻爱无国籍之分、无生死之

恐，孰知吾爱止于距。国人擅勇，敢于尝。不想卿无心以试，畏此遥而猛于虎。

　　　呜呼哀哉，叹我心如炎日，却难化万古冰川。爱既出，无以所托，鸣啸九天，遂

魂裂魄散。孙失不可复得，留空壳于土，有辱世间情之清白。

　　　孙自幼不屑轻生之人，不想己遂步此道。血发乃父母所生，不可轻废，此大不孝也。

奈何今情已乱、意已迷，偷生只得落漠，徒添家人之哀。不若斩此情，去此心，

壳或可在，魂无可回。

　　　佛入狱，凰捏磐。孙无百万武学，亦无千年道行，死不足惜，非惊人之做，

非感人之德。何因？只为卸情。情重千斤，不逝无以消。或孙之一死，换几人之清

静。此乃孙之任，应顶力完成。

　　　孙唯一事聚心不放，实为秀也。吾此去，乃大解脱，无悲无哀。秀心我知，却生性

刚烈，恐亦随之毁其身。呜呼！汝此举无用，吾去为汝，汝若去使吾之逝为无用。然不

懂吾心最者，乃汝也。若卿尚念丝毫旧情，珍惜身体，延享生命，为吾大乐，遂吾之愿。

孙虽不在，但魂或重化人形，更其姓，改之名，隐于尘世。与汝擦肩而过，卿不可

认，唯吾侧窥秀面，暗祝卿运，知足矣。

　　　待行，复思既往，为爱之祸，乱我清生。若死无爱，我欲而奔。

　 天之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