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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百年,头顶上是奔流的河水,静静的听每一次潮起朝落,在满是泥沙,寂静,空旷的河底,修炼了七百年,我是一只蚌精。 七百年,心如止水。 满月的光韵莹满星空之际,祭起我的内丹――月的精华总是蓬勃的唤醒内心的绎动。清凉,皎洁的月的华影如雾如霭,墨蓝色的幕蔼深处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似霞似幻,映照了整个水域。 母珠随着我的意识缓缓转动,圆月的精纯和玄机蕴孕了它的灵性,两千年天地的仙气温养了它,使它更加圆润,晶莹,所有水底的精灵都羡慕我,因为拥有千年的蚌珠几乎就等于扣响了仙界的大门。 它的光芒却无法掩盖我内心的困苦,虽然思念和情感都是精灵修炼的大忌,可每次凝视着这颗璀璨的珠子,母亲天使般的容颜渐渐清晰:“珠儿,我的孩子……”曾经熟悉的话语离我远去,在河水的滚滚波涛之中,浪花轻轻的呼唤着我:“珠儿!”一如母亲温柔的呼唤。泪水总是不经意的留满脸狭。虽然已经过去了五百年,珍珠已经融入我的生命,可它也曾经陪伴了我母亲一千五百年。 五百年,往事历历在目,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倦倦的无法解脱。我龟缩在自己的贝壳里,不愿意忆起往昔,所有的语言哽咽在喉部,只化做一声:“娘!……”记忆中,火燃烧起来,通红的火苗张牙舞爪的弥漫了天地,火舌狂舞,飞溅的火苗化做霓虹,烘烘荡荡,不停的挚烤着整片水域,所有的生灵在无力的缀泣和颤抖,上天的惩罚每隔五百年而致,天火燃烧起来,也就是生命的结束! 为什么?我们精灵要面对这种惩罚,为什么五百年是一个期待,也是一个毁灭的开始。我们也凝聚了一个身体,有着和人类相同的心和灵魂,我们也有情感,也有亲情,我的母亲和人世间所有的慈母一样对我疼爱有加,呵护的无微不至!为什么?上苍要她离开我,再也不回来。只是因为我的后背多了一扇贝壳?还是因为我的血不是温热的?贝壳――我多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居所,亦多了一份固执的折磨。它坚硬的是我的壁垒和屏障,可以沉醉,可以躲藏,可以掩饰,吸滞我所有的苦痛,犹豫。也是我远离一切世俗和混乱的理由,可以背离,可以演绎,可以疏远,凝结我所有的记忆,沉积,可以么? 如果可以,为什么我躲不开? 火!我记忆中,都是冲天而起的火!浩浩殇殇。记忆过了五百年,依然纠缠我。 “孩子,天火起时,风云变幻天地为之动容,没有人能够躲开!”无数次相同的话语撞击我的脑海,五百年,仿佛还在眼前。那时我才200岁,还是一个蒙蒙沌沌的小蚌,整天游戏于轻沙碧水之间,与虾为伴,以草为友,最大的乐趣就是把玩娘的母珠,我导引着它在身边旋转起舞,它的光芒影印在我稚嫩的脸孔上,足够所有的伙伴呆立注目,它们的眼睛里都是嫉妒和愤恨的光彩,我的幼小的心灵就得到满足。其实我知道他们最羡慕的还是我的母亲,我有娘!只有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修炼。不用整天对着皓月凝神静气,不用整天打坐运功,枯燥的遥联法门。每天,我游荡着,谐戏,晃动着我薄如蝉翼的壳洋洋自得。可是我的珍珠还是一天一天的绚丽,他们说是我的母亲用自己的精气哺育我,其实没有,我天生就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娘不止一次的对我说我是与众不同的!要珍惜自己的天分!我不信,我只是比别的精灵敏感罢了。我问娘要珍惜什么?她每次都摇头,还不是时候。我惊异,并也不多问。无聊的时候,我喜欢面对遥远的天空发呆,透过清澈的水纹,天碧蓝,深邃,遥不可及。天空中流动着洁白,松软的白沙,娘说那是云,云?多么奇怪的称呼。我习惯叫它白沙,我想象它一定非常轻盈,飘逸,比水下的河草柔顺千万倍,闭上双眼我几乎感到它就是这么柔软和舒服。每一粒都载满我的梦想和希冀,我说我终究有一天要飞上去看看,在云彩上建筑自己的家,每次我说出梦想得到的都是水族们暗昧的眼睛和嘲弄的笑容,我狠狠的想,我总有一天要腾空而起的,我注定会白日飞生,翱翔于天际,凌驾于水土。 娘,你信吗?我固执的问相同的问题。娘低垂着头,无语。默许就是承认了,我很欣喜。娘的眼角凝结的是我可以看见却无法感到的无边忧郁和冰封沉默,还有莫明的愁结被缠绕了千回。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思念可以叫人沉沦,叫人失去所有的奋进和憧憬。只能固执的守侯自己一天天憔悴和寂寞的心灵。任它慢慢的萎缩,枯萎,生命的璀璨在这么一瞬间慢慢远离自己,如此贴近也如此遥远的纠葛彼此。忘却一切,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娘的手轻柔,舒缓。水流中,龙汁草的香气浅浅挥发。墨绿色的瓶子里,龙汁草的汁液氤氲缭绕,雾气荧荧,淡紫色的光韵流动着,在我的发间闪动着点点星芒,我如水般倾泻的头发渐渐的变的墨黑。它卷曲的,张扬着,散落在我的身后,母亲的手依旧温柔。 如今,墨瓶依然,可旧日里为我梳理长发的娘亲呢?碧玉梳横陈在梳妆阁内,晶莹剔透,触手生温。人已如昨日黄花般飞逝,往事已以。而今,只有我一个人,五百年。龙汁草在洞府的深处茂盛的繁衍生息,万节修篁。娘,我没有忘记你的话。龙汁草一直陪伴我,他们陪伴女儿度过无数的白天和黑夜,朝阳里,黄昏后。红色朝霞的锦蔟或是金黄的落日余辉都是龙汁草最喜欢的亮度,不挚热,而是温和。每当清晨的阳光照亮整片水域,我挥动衣袖,释放母珠,导引光亮,银色的光泽摇曳着逶迤进入洞府。拖着长长的星星点点碎玉。这种淡淡的光泽很适合龙汁草的生长。长如藤萝的叶子,铺天盖地的翻卷,蠕动。墨绿色的青嶂流润微翠,爬满了岩壁,似挂帘帷。 我随着水流的方向浮起,衣衫随流水轻扬。我在收集收集龙汁草的汁液。墨绿的液体在龙汁草圆形的果实里滴落,很快的满溢墨瓶。稳住身型,缓缓的走进妆阁。青石镜内,镜中人默默的梳理长致脚踝的头发,一直到原本紫色的发梢也变的墨黑。还是一遍遍的梳着。 黑暗之中,褐色的眼眸直视着我,我熟悉那目光,习惯被它紧随和关注,自从母亲走后,那双眼睛一直注目着我,黑暗的磷光中我紫色的长发在镜中飞扬,碧玉梳缓缓的划落…… 记忆里,母亲一字一句的扣击我:“记住孩子,紫色要永远遮盖起来,记住!它太过妖媚,华而不实。”我们蚌族都是乌黑的发鬓,只有我长着一头深紫的卷发,长致脚踝,太过招摇和诡异。从小,我就习惯了每天用龙汁草梳理头发,这是一个习惯,理由我已不放在心上。 在我心理很羡慕母亲的直发,乌黑充满光泽,头埋于其中,一股淡淡的发香让人陶醉。而我的头发,只能挥散龙汁草的墨味,让所有的同伴都嘲弄我。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碧玉梳无法替代母亲的手,它只能划过内心,钝钝的无法招架。我的心再次绞痛,绯红的火苗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天火弥漫了我,分不清火中那个是真实。母亲在痛苦的战栗,挣扎。我挤上前去,火便退却,可我无法靠近她,我前进一步,她仿佛距离我更加遥远,近在咫尺,远隔天涯。距离象一段无法逾越的鸿沟,任凭我哭泣,呐喊,疯狂,无济于事。娘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触机,娘!娘!我大声缀泣,无力的跪在火光面前。天火一寸寸吞噬,娘的身体在燃烧,发丝已经化做漫天飞舞的火蛇,一切都在燃烧!娘无限爱怜的看着我:“珠儿……”时间定格在彼此的凝结之中,火光冲天!忽然,火蛇分开,一道光芒如流星而致,停滞在我眼前一尺之地,微微颤动,无限晶莹――那是母亲修炼千年的精华。 娘,你放弃了吗?没有母珠的庇护,你怎么能够……所有的语言哽咽于喉部,眼眶一阵酸涩,我的泪水来不及留下就已经蒸发。娘的声音透过无边的火光传来:“欢乐去,离别苦……”一切消失在耳边,我昏厥过去。 …… 我躺在荒凉的水底,目光呆立,凝滞。挣扎起身,蹒跚着触摸刚才我拼命也无法涉及的地带。四周和往常一样平和,河底的水草和沙石依旧,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际,我失却了天地。胸口一阵清凉,低下头,母亲的珠子灼灼发光。 “一切已经过去了。”一切已经过去了吗?为什么母亲躲开了一千年,却在一千五百年时离开了我? …… 往事历历,镜中人脸上早已失去了孩童时的无虑和天真,黑暗里,传来一阵叹息!我的脸上平静如水,内心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凡尘俗事的分杂,对于爱恋更是避之惟恐不及,我沉浸于火光的洗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黑暗里,青色的背影转身离开,已经是无数次相同的情景,几百年,相同又相同。我心底默数,果然,在我数过一百次之后,水地深处,传来一阵长啸!身体四周的水流激荡着鼓荡,水波阵阵,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盘腿坐好,打坐的时辰到了。 (2) 珍珠在头顶上盘旋,月的青影精气聚集,烟光闪烁,香霭朦胧。一片白虹在头顶处渐渐汇集,母珠随着我的意识飞回,千层雪浪翻滚而来,我咽下珠子,定住心神。 天空中,乌云弥漫而致,雨就要来了。信步走出洞府,每当雨从天空中坠落,我的心情就可以舒缓片刻,天阴枥着,感到雨的清凉如约而致,深呼了一口气。倦倦的在水底缓步而行,青碧的河水掩映着翡翠般的光泽。水流缓缓的浮动,身边的小鱼静静的漫游,在茂盛的水草和岩石之间飞花穿舞般自由明快的嬉戏。我的嘴角流露一丝笑意。 自由就是一种感觉,可以固守的,不要犹豫和彷徨,不再如此被凡尘琐事牵动,影响自己的智慧和思维方向,只要自由的摆动自己的尾翼,畅快的在水流中扇动自己的鳍。如果可以轮回和选择,宁愿是一条低微的,懵懂的小鱼,最起码,我是自由的。可,一旦有了前进的向导,就迷失了本性。梦幻里,烟笼风阙,香蔼龙楼;光摇华动,云浮翠华。 胡思乱想的走着,耳边一阵嘈杂。风雨欲来生灵躲避,此刻理应是安静的时刻,为何?远远的黑色的阴影里,传来轻微的呼救声。 我转身离开,心里一阵悲凉。又有一个所谓的人类被啮食,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距离天庭只一步之隔却如此脆弱不堪一击。我从不伤害任何生灵,也从不插手拯救,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能做的,只有努力提炼自己的精华,丹成之日,就是飞生之时。因为我答应过娘,一定要实现她千年的宿愿,天火来临的时刻,我必须早日脱离六道,径朝天界,不受轮回的纷扰。 但愿我能躲开,远离庸俗,权宜不悔。目光触机之处一道青影闯入视线,耳轮中听见蓬的一声,模糊中,什么物体坠落水中,激起浪花千层,点点余韵圈圈散开,赫然是个人型――有人投河自尽,百年来,我目睹过上百次类似的情景。总是留于无奈,对自弃不可置否。 我跃起,飘致跟前,却有人比我先到一步,那个娇弱的身体变成了猎物,唾手可得。鲤鱼精青紫色的磷皮泛着幽咽的昏光,眼睛深处闪动诡异和痴狂。他的掖下那个女人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可我依然可以看出她绝代风华的脸和曼妙的身姿,不由得惺惺相吸。我扭转身躯,拦住去路,说道:“鲤鱼,放了她。”凝神静气的打量对手。鲤鱼精一直仰慕我,他总是盘旋在我的洞府四周,幼年时的玩伴,已随着那过眼的云烟隐匿于记忆深处。我知道他总是在暗处窥视我,总是装做毫不知情。我没有揭破,因为我也谴卷那种挚热的追随,但我还是冷冷的对他,他毫不介意。“鲤鱼,把她给我,我欠你一份情。”他深褐色的目光凝结我:“你也用活人祭丹?为了迎接天帝的招选,你宁愿去做他们卑微的仆人,放弃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吗?”我微簇眉头,对他的话,我不愿意解释,天帝百年一度的选侍又开始了,我不否认自己最近勤修苦炼也出于此,鲤鱼――你毕竟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会堕入魔障,纵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还是摇了摇头:“把她给我。”重复了一遍,语气轻柔。他仰天怪笑:“你也有温和的时候。”眼睛如芒般直视过来。“为了她你和我说了3句话――你忘了,一百年了,你没看过我一眼。”他的眼中,分不清是怨恨或是依恋,眼神一遍遍纠缠于我的脸:“珍珠,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我,为了你,有什么不可以,你做精我做精;你成仙,我和你一起飞生。不管你承认与否,是否愿意,我总在你身边,千年万年。”把她轻放在地上,他转身离开。“鲤鱼”我的心一阵悲凉,何必如此对我?他散乱的长发在身后飞动,凌乱。桀骜不逊的双眼影印着褐色的深情。我们是如此的不同,我心漂浮不定,居无定所,自己尚且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怎能不能纵使自己在陷入情感的纠葛里。我挥了挥衣袖她的身体随着我的气息浮动,我伸手触摸她,尚有一丝余温,我望着这张美丽的脸孔,茫然不知所措。 也许我真的太疲惫,太孤独了,我所期待的亲情已飞逝,至于所谓的爱欲我避之惟恐不及,那么我能够珍惜,可以保留的仅仅只有友情了。冥冥之中,心底的爱慕渐渐升腾,究竟是什么左右了自己,不得而知。 回到洞府深处,我把她放在我的寒玉床上,凝视她美丽的脸庞…… 她静静的躺在我的座塌上,我在如此接近的地方看着这个人类。她衣衫华美,满头珠翠,娥眉横陈,星目微垂,妖娆顷国。衣服上花金缕细,遍体幽香。人事间所有的浮华和风流尽显,如此出色何必自寻短见? 在我的诧异里,她缓缓的睁开如水的双眸,立刻抖颤起来,我忘记隐去我的贝壳,其实有关系么?既然选择了死亡,何必在意眼前种种。“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看着她,把手中的蚌壳放置一边,里面是可以提神,恢复精力的露水,我不知道怎样叫她信任我,只能远远的离开她,尽量叫自己的眼光温和,她真的太美丽,使我不由自主的怜惜。母亲走后,我没有如此牵挂谁,见到她的一瞬间,我发现自己的心还可以保持一种对陌生的观爱和注目,这不由得叫我欣喜。 她看着我,瑟瑟发抖,很久不敢仰视,我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她慢慢松弛下来,开始环顾四周。我的居处很简单,青石的四壁,翠玉寒床,在墙角有个小巧的妆阁,对面是一人高的青石镜,可以映衬我浅浅的倒影。我随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妆阁里,我的母珠灼灼闪动。 “我――死了没有?这里是――”她终于敢面对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话却是间断的。“没,”我顿了一下,“我不是人,你应该看的出来,但我不会伤害你。你把它喝了,休息一会。”我闭上眼睛,盘起腿,到了打坐练气的时候,我不能多说,一抬手,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我们,我渐入佳境。 等我睁开双眼,她已经睡着了,我看了一眼空空的贝壳,很欣然。 几天以后,我们已经成了好友,很奇怪,人和妖如此容易沟通和信任彼此,真是奇闻。我和她讲解我的生活,她给我讲人事间的趣文,彼此对对方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从她嘴里,我知道什么是人,人的七情六欲,人世间的爱欲情愁,悲欢离合。我津津有味的倾听一切:什么是街市,酒馆,茶楼,还有应有尽有的美味佳肴和各种衣衫饰品。数不清的绫萝绸缎,珠宝翡翠,以及各种前所未闻千奇百怪的玩物,她娓娓道来,我听的发痴。人间是丰饶的,犹如无底的欲海吸引着我,对我来说它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幻罢了。我们无所不谈,除了各自的隐私,彼此从不涉及。 她叫雨荷,是一名歌妓。每日游戏于各个商船过着酒醉灯霓的生活,日子无所谓欢乐和苦痛,这一点我们很相近,都是麻木不知方向,可笑的是,我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一个在喧哗里沉醉,一个在寂静中沉沦。 不过至少,我们可以满足对方,彼此依靠,彼此亲近。我的头发不再独自梳理,碧玉梳在我头顶上柔顺的划落,她的手很轻柔,我扶在她的腿上,就象趴在娘的怀抱里。她的发丝幽香一如娘的气息,我眷恋的就是这样的时刻,只是不知道可以这样多久。每天夜色炯寒的时候,我在凝神练功之时,她如花般美丽的笑颜掩饰起来,望着洞外波浪滚滚,眼里都是情愁。我封住了洞府,水无法进入,可她的世界和我如此不同? 我如丝般的长发散落在地上,紫色细丝坚韧如骨胶,她拣起我的紫发用手拨弄,竟然发出声音。丢弃于洞府深处的一段寒桐被她慧芝兰心的利用起来――铸成一个发琴,黑琴紫弦,分外夺目。她透明如玉的手轻巧的拂过琴面,声音清雅,别致。淡淡的,如瑟如筝。我第一次听见如水的琴音袅娜的余旋,环绕,她甜美的声音在水间弥漫,“恨如流烟,情已逝,且莫说从头,恩怨是非皆罢休,莫让泪在留,借问何处春光好,也似泛轻舟,只恐双溪蚱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天,夜色如雾般笼罩,清幽的月光一泻如水,照在碧波之间。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用手触及它,也是咸咸的,和我的一样呵。 她拔下头上的凤钗,在满是泥沙的松软的地表写下八个字,我低头看看,心底一阵悲凉,这是一个男人给女人的承诺,也是一个男人留给女人最大的伤害。我直视着她美丽苍白的面容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其实我的心也是支离破碎的飞扬。只能把她揽在怀里,贝壳合拢,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我懂。 她在我的怀里战栗,我闭上眼睛――两个人影婉转出现,影象模糊却美好,他们时而在画舫内饮酒赏月,下棋吟诗;时而,在湖上泛舟采莲,轻歌曼舞。女人弹琴男人舞剑,男人调色女人画景,是那样悠闲自在。最后,影象静止在定格于恒古的画面里,白色的孔明灯,烛火通明,灯笼在两人的注目里腾空而起,缓缓上升,女人的眼睛执着而坚韧,男人的目光闪烁而明亮,在漆黑的夜幕里,八个字分外鲜明!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什么是天长地久,你告诉我? 我的执着是生离死别的苦,而她为了一个男人满心疲惫。对于爱,我无法理解,只是被抛弃的滋味我明白,生不如死。烈火中,母亲离弃了我,虽然不是本心,可我依旧牵肠挂肚的痛不欲生,何况她被所爱的人伤害? 一对才子佳人,本来可以是神仙眷属。可是世俗不能允许,最终男人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背弃。而把所有的苦痛留给了女人,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爱的人?为什么?人都是如此吗?神呢?妖呢?我呢?我不知道。 爱恨别离,不是我唯一要面对的,她的眼里凝结的眷恋和难以割舍的情愁,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心底,鲤鱼褐色的眼睛直视我,止水之心开始涟漪点点,几百年,我无视他的存在,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真情真爱。几百年,我固执的守侯,坚持着用信仰麻痹自己。此时此刻,不由得有一丝彷徨。视线中,雨菏仰起脸,面容虽然憔悴,但全是不悔。她的脸上闪溢着圣洁的光彩。牺牲自己的性命再所不惜的决绝!我真的震撼了!曾经以为多姿多彩的天庭遥不可及。可我的宿命如此,雨菏的宿命也如此,失去生命最终可以诠释一切。她看着波涛滚滚的流水,眼睛深幽,我亦无言。 [第一页] 第二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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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良久。 她问我,天火可怕吗?我说――不!――可怕的是不知道分离,不知道结局。我问她爱是什么?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痛,锥刺般的痛,我们都苦笑了,没有理由。抛弃生命是愚昧的,她最终还是领悟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自弃。”她缓缓的说到,我的心平和了很多。 她问我:你娘躲开了两次,为什么第三次会被吞噬?我摇头,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我很久,我无法回答自己,也许天火真的是躲不开的。 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天火就象无法逾越的沟壑,每个人都沉沦挣扎,迷失自己,它蔓延在心中,无边的燃烧。 …… 我要进化仙池,我说――羽化成仙。你不知道什么是天庭?它很完美――还有几天,天帝来临,一切注定,尘归尘,土归土。我注定和你相遇,分离再所难免。 化仙?她问我?我说是,不成仙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值吗?价值无法回避,因为在彼此心理都有这样那样的执着无法放弃。我们感触不同,但内心的感动和坚持毫无分别。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坚信我会羽化,就象我娘注定了在天火中丧生,轮回,无法回避。 她看着我固执的双眸,笑意赢满眼角,我信,我也笑。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况乎人,妖。我看着她,我们一起说:“我们会再见的!”曲终人散,分离的时刻终于来临。 她把头上的风钗放在我手里:“如果你成不了仙,记得人事间有我这样一个朋友。来看我。”我无语,今世为了娘的夙愿而活,但愿来世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有很多事情无从选择。她说――人之生命受之父母,母之血,父之精。我们无法回避自己的出身,不能拒绝给予生命的双亲,可有时候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苦痛,我们都要面对别人的眼睛和蛰短流长,在别人的肯定中辗转反侧,但愿有机会为了自己。我的心陡然震撼!父亲!在我的生命里,只知有母,父亲――他从为出现过!我曾经想念过他,现在,我不想追问亦不想思考,几天以后就会结束了,答案已不再重要。 该来的该走的,都是命运捉弄。缘分就是纽带,半分不由人。我握紧风钗,它尖锐的刺痛我的内心,血在心中渗透蔓延。人世之间有所牵念,水域之中有所关怀,夫复何求? 我导引母珠,它如太阳般灼热,明亮,指引了迷途和追求的顶峰。此刻它分开水路,平坦的河床裸露出来,河水翻滚着象两侧滚动,中间裂开一道长长的沟谷,平坦的水纹倾斜着在两边涌动,我们快步向前,水在身后迅速合拢,转眼,岸到了……她回过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最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有个‘人’,每天在你打坐的时候都会来看你,他总是躲在雾蔼中……”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定定的凝视我,“好了,我知道你知道,好自为之了。” 她消失于我的视线里,没有回头。我在水底看着她离开。看着她娇弱的身躯一如我们相逢时的孤单和寂寥。我回过头,眼泪滚滚而下,为了我自己失去的友谊和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回到洞府,看着我们坐过的玉床,用过的蚌壳,照过的青石,点点滴滴,历历在目。碧玉梳躺在发琴一侧,我的泪一滴滴坠落,琴旋缭绕,余韵袅袅。 我站在青石镜前,久久伫立,镜中,母亲的容颜渐渐清晰,影象消退,雨荷美丽如花的容颜幅变的鲜明,她们的脸交替,我的眼前渐渐迷蒙。余香依然,人已逝。我已经不能再保护谁了,我的眼前――化仙池波光粼粼。 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 我踏过松软的河床,缓缓而行。化仙池碧波荡漾,清澈透明。身着五彩霞衣的玉女伫立在池边,天帝的车撵金阙银銮,紫绶金章。銮驾两侧一边是金鳞闪耀的赤须天龙,一边是彩羽凌空的丹顶彩凤,两侧的悬扇侍女身着绛纱玄衣,面若芙蓉。五色祥云盘旋在他们周围,万道红霓闪烁,瑞气千条。紫巍巍,明晃晃,亮灼灼,叫人不敢直视它的威严。 我夹杂在攒动的精灵之中,四周很安静。每个精灵的脸上都充满了渴望与虔诚的膜拜,它们的眼中灼热着狂热的情感,在无边的寂静里,可以感到彼此沸腾的心灵。 我的心陡然刺痛,依稀中,黑鲤炯炯的目光如电般直射在我的心上。它殷切的凝视我――终于还是来了,该来的总要面对,我渴望的,执着的,固守的都在这一天注定了结束。鲤鱼,我的心辗转反侧,鲤鱼,我只能辜负你,因为我所有的情感都归于成仙,虽然我是如此期待亲情,友情或是无果的爱欲,在我心底它们远不及翱翔于天际,得万古不灭的身躯来的重要。我不必在火海中挣扎不得求,生命不在留于一种形式,我不要在恐惧的深渊里度日如年,此时此刻,心中盘踞的唯一信念,就是脱去我的壳,脱去我所有的妖气,摆脱低级的轮回,摆脱命运给我的桎梏和枷锁,摆脱我自己。 天帝的声音缓缓的回荡于天际:“时辰已到,下界生灵听着,一入化仙池缘起缘灭皆由心生,心定则神清,不成仙则飞灰湮灭!切记!切记!” 缘起缘灭,我内心一阵苦涩。我从为如此沉迷过一种事物,成仙真的如此重要?我在追逐什么? 眼前,一池碧水。深邃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我站立起身型,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走向池边。我身后传来一片唏嘘声。紫色的头发第一次暴露与众人之前,失去雨荷之后,我没有在用龙汁草渲染过它,我失去了掩饰自己的力量,失去了指引的方向。我一步一步走进去,化仙池冰凉刺骨,我毫无知觉,水漫过了我的腰际,回头忘却我的故居和以往在慢慢的灰散,渺化为土。 耳轮中,一阵长啸迎天而起,声音是熟悉的,我却不能回头! 走进池水的中央,水渐渐弥漫过头顶,它渐渐渗透我的肌肤,侵蚀我的骨髓和脏腑。后背象刀割一样的疼痛,无数的蛊虫在撕咬我,啮食我,我知道,化仙池在一点一点褪去我生命中与生聚来的妖气和劣根,提升生命的等级和锤炼,我必须要坚持!无边的苦痛一波波涌动,惊涛骇浪般吞噬了我!身体被重重的抛到天空,接着猛然坠落,跌的粉碎,在重新被糅合,恢复成躯壳,然后再次被碾碎的支离破碎,重复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苦楚,无穷无尽。 终于,缓和了起来,我的身体在发生变化,我感到一股温暖由心底慢慢的蒸腾,一股暖流洋溢在四肢百骸,苦痛在消退,结束了么?仰头环望四周,在我身边,无数的精灵依旧费力的挣扎,它们脸色扭曲,痛苦的紧皱着眉头,身体的颤栗充分表明苦痛并没有消失,为何我?难道母亲的珠子真的能庇护我逃离苦海吗? 忽然池水翻动起来,浩浪朝天,碧绿的池水转眼变的赤红,地狱的火焰开始灼烧!我眼看着我身边的精灵们熟悉的面孔变的如鬼魅般恐怖,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慢慢消失。一缕缕青烟蒸腾,一个个生命结束,在欲海中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鲤鱼辗转反侧,身体变的呈半透明状,我奋力游了过去。鲤鱼! 他苦笑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波浪化做火蛇,在我们之间穿行,每一次震荡都带走一个生命,我重新陷入无底的深渊里,鲤鱼的手已经渐渐的开始消失,他悲哀的眼神象一把锋利的利刃插入我的内心,我拼命的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他用一种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温和的叫我发怔。多少年以来,我一直忽视身边的注视,此刻,我恐惧的要命!鲤鱼!不要离开我,他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语,他的嘴一张一合――对不起,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珍珠,永别了。我能读懂他的意思,几百年,我一直装做不明白,鲤鱼我怎么会不懂,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知道,我的洞府周围总是你在清洁,那些圆滑的礁石和繁茂的水草都是你刻意的摆列。我知道,我练功的时候总是你在守护,天天,年年,岁岁,朝朝。我知道,我梳理头发时谁在黑暗里默默的注视,我也知道母亲走后,一直是谁在无闻的关怀着我。我无言是因为我心是无底的洞;我冷漠是因为前途一片渺茫。不是我不懂,只是太寂寞,不是我无情,只是天庭更加狂热的召唤我的灵魂!鲤鱼,我什么都知道,此刻,不要丢下我,让我再次孤独!不要放弃!天庭那么的美好,它就在远方翘首以盼,仙机,仙缘,仙根,一切的一切,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会属于我们!我呐喊,我狂叫!无济于事,眼看着他的身体就要化做一缕青烟,再也无法忍受,张开嘴,母珠清幽的飞逝出来,点点银光照亮了我苍白的面容,失去了母珠,我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无边的折磨,我能感到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挣扎着,努力用意念导引珠子在他身体上来回滚动,坚持着最后的真气不让自己昏厥。鲤鱼慢慢的睁开双眼,目光凄厉狰狞,他没有任何力气阻止我把珠子一点点度入他的体内,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水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用嘴噙住珍珠,用尽最后的真气,把它吹入鲤鱼的嘴内。那么短暂的接触,他的唇干涩而麻木,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开始坠落! 娘!我来了!失去力量的时候,我找到了自己。 (4) …… 我睁开双眼,触目所及,一片鸟雨花香,粉红色的丝蔓低垂,我躺在云床上,那么柔暖,象洁白的棉絮,五月的飞花那么轻柔,那么体贴。转动身体,异常舒畅,所有的苦痛都消失了。 环顾周围,处处霞光异彩,瑞气千条,头顶上盘旋着白鹤,身边怒放着奇花异草,白玉栏杆,翡翠的琉璃,金墙碧瓦,一草一木都闪耀着殷殷异彩。一点一滴都凝结了点点蝇芒。天庭!我真的到了天庭!我真的踏上云端,身边流动的五彩霞云如雾如幻,似梦似真。 这里真的是娘期盼了千年的天庭么?我成仙了?我闭上双眼,偌大的天庭里,我感觉不到熟悉的气息,鲤鱼,你究竟是生是死?我终于达成了心愿,但愿你也以位列仙班,我的心理才可以有少许的平静,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鲤鱼你已经离开了我么? 心思一阵迷蒙,低下头,身上穿着五色的玄衣,用手抚摩了一下,触手丝柔,水般润滑。我习惯的扇动贝壳,发觉背后空空如也,诧异中,一个温和,庄严的声音在身后回响:“孩子,你醒了。” 声音稳重,庄严。隐约着无边的慈爱和怜悯。我回头,一个紫发天神巍峨的站立在白玉栏杆旁边,身边琼香缭绕,瑞蔼缤纷。天神――面若朗月,眼若星辰。一头紫色的长发蜷曲着自然垂落,头带赤金宝冠,映衬着深紫的发缕,我赫然发现原来紫色也可以如此崇高与尊严。它在雾蔼中隐隐发光,折射着神秘,高贵,无上的权利和侄高的地位。我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拥有无边法力和至高无上尊严的天尊。他的脸隐露着慈爱和关怀,亲切的就象一个父亲凝视自己多年未归的儿女。 父亲!――我看着他,微微躬下身型。“天尊”我称呼他,心理却无边的阵痛,不知那种情愫赢满了内心,我感觉彼此之间真的很贴近,难道只是因为我们共有的同色的发旎么?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默然无语。心象黑暗中迷途的羔羊,茫然不知所踪。久久,他看着我,一阵叹息。忽然之间,我明白了很多。他的手擎起,母珠烁烁发光。珍珠有情,人有情,两千年,时光久违了心灵的守侯。“孩子,你受苦了!” 这句话打击了我。难道我独自忍受了这漫长的岁月和无边的凄苦,为了这份升天的梦想捱过无数黑夜和白昼,只为了知道这个天大的嘲弄吗?难道这个威严的神明真的会是我的……不!我不要这份亲情,在我七百年的生命里,只知有母,父亲!你出现过吗?我和母亲挣扎在天火中痛不欲生之际,你在何方?母亲留过的泪水滚滚如江河,它融入大江之中,隐约于天际!我们孤苦无依时你在何方?我独自一个人忍受了五百年寂寞和清苦,心灵备受煎熬,你又在何方?在你的金銮宝殿之上接受众神的参拜还是在琼花碧草之间闲庭信步。你在五彩的霞光中遥不可及!恍若神明,我们只是低微的生灵和卑微的妖孽。我们之间远隔重洋,天壤之别。父亲!我没有父亲,母亲从为提及你,我生我死,与你何甘?娘,你错了,既然无法接近就让我永远在尘世间生存。母珠带领我升入天界,天界和我真的能接近吗?我的心中无数个疑问和叫喊穿透天尊层层光环,直逼过去。五百年前,母亲灰飞湮灭。如今,别再和我说谁是谁非? 天尊的脸依旧慈祥,他缓缓说到,“情归情,欲归欲;爱时爱,恨时恨;人生无常,有聚有散。天道循环,无人能解?”好一句无人能解,一切都只是你们神仙下界历练的经历。都只是你们的品性的修为和增长的途径。这样的天庭!这样的嘲弄!我居然为了它放弃心中的渴望,压抑自己的情怀,呵呵!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登上寰宇,什么四方朝拜,什么千载不灭!什么不落沉沦!统统见鬼去吧! 我转身离开,逃离这锦灿与繁华。他飘忽而致,拦住我。“孩子,听我一言,再做决定如何?”我冷漠不置可否。他接着说道:我在化仙池见到你飞舞的长发和熟悉的容颜,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一直不能相信,你娘真的为我生下你。可那珠子分明就是我熟悉的,午夜轮回,我无时无刻不再记忆。我一直可以感应到珠子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娘已经……直到你散着紫发逶迤进入化仙池,我才明白,碧函已经去了,她最终还是选择的结束自己。命运造人,两千年前,我游历人间结识了你娘,我第一次看见她,碧水青天,她在水边轻歌漫舞,白纱绿裙,美的不可方物。多年以来,那动人的一刻一直萦绕我眼前,一切都是劫数,我们相识,相爱,在碧水之间,只有短短的几天,等我幡然醒悟已物事人非。你娘对我一直无所求,她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并没有纠缠我,而是选择了离开,我把躲避天火的法门交给她,就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脱离苦海,飞生天地。“ 那为何娘会在天火中丧生?我质问。 “我猜一半为了你,一半为了无尽的等待和无望的结局。孩子,珠子里凝结了逃脱之法,除了她自己放弃否则什么也伤害不了她。”“为了我能脱离沉沦不再为身为妖孽而暗自伤怀,娘,为什么?”所有的话哽咽住,泪已滂沱。 天尊把母珠寄起,“孩子,你看!”珠子在银光中急速旋转,光韵中,母亲赫然出现,目光依旧温柔。“珠儿,当你再看见娘时,我知道你已经见到了你爹,来到了天庭,你终于实现了娘的夙愿,不要怨恨,不要责怪,因为前尘种种皆是定数。我和你父亲注定了三日因缘,我也注定在天火中丧生。命中注定如此,怪不得别人。孩子,我把所有的希望留给你,记住!替娘而生,为自己而活,问问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执着。孩子,不要放弃,真情永驻在心间……” 娘微笑着凝视我,我伸手触及,飞花消散。娘,我懂了,无爱亦无恨。娘选择了在天火中解脱,我的困惑呢?最终什么可以权宜我所有的纠缠? 我的眼泪闪动在眼角,晶莹剔透。我望着给予我生命的双亲,渐渐离我远去。很疲惫,爱欲之苦,亲情之累,负束了人或神,其实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无欲无爱无恨无望,既然种种皆由天定,那么就让我顺从内心的安排,真正的历练一番去吧。 我望着天尊,俯下身跪下。三拜起身,缓缓走出天门,身后的繁华似锦,云气氤氲。我知道此时此刻无法说服自己留在此处,我只能离开。 “孩子,你终究会明白,人事种种,无论天道人间,找寻属于你自己的真爱真情,当你重登天界之时,所有前尘旧梦,自然懂得。”天尊的声音从远处穿来,我从云间跌落,恍若隔世。 (我写到此刻,内心很是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呢?请朋友们告诉我吧!) 第一页 [第二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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