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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2004-02-09   #3
da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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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潘云飞准时赴约。身后跟着建明、黄老歪。
  三人的装束明显改变,西装革履,长发换成了平头,鼻梁上架着金丝镜。每人手中一个黑色提包。
  亨利啤酒屋前停着几辆轿车,三人笔直从门前走了过去,不经意打量了下车牌号。
  然后又拐回来,将手插入手提包,进了啤酒屋。
  
  二楼的一个单间里,闻天海起身相迎。屋内没有其他人。
  进了屋,建明来到窗口,朝外看了看。
  几人落座。
  闻天海挥挥手,侍者倒退着走了出去,将门带严。
  闻天海笑了:“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点,刀山敢上,火海敢闯。”
  潘云飞没笑。潘云飞点燃一枝烟,吐了一个烟圈。
  “天海哥本是有心要害我的,”潘云飞直视着他,“但你有两个顾虑。一是你闻天海不来,就引不出我潘云飞。你来了,自身就有危险。你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二是我潘云飞是十恶不赦的人物,公安部门知道了我的线索,必然大动。万一我没来,被耳目看去,你下面的日子恐怕不是太好过。所以说,我为什么不敢来。”
  闻天海哈哈大笑:“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是要和你喝杯啤酒。你来了,就是看得起我,陈锋这事就一笔勾销。”
  “我就是不来,量你也不敢动陈锋。”
  “飞弟,听哥哥一句话。哥哥不是有意打击你,你这种处世方法不是长久之计,说白了就是跟不上形势。任何人只要和政府作对,必然是头破血流,自取灭亡。现在没有侠客生存的土壤。找棵大树好乘凉,才是现在的立身之道。这样吧,我资助你去南方办一家企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关键是要和地方上搞好关系。飞弟以为如何?”
  “给我一百万?”
  “飞弟,你就是用枪抵着我的头,我也不会给你一百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可以给你一家实体,咱们利润分成。”
  “那我告辞了。谢谢天海哥的啤酒。”
  
  潘云飞先走,建明和黄老歪又天南海北和闻天海聊了半小时。
  闻天海肚里连连冷笑。
  
  潘云飞朝郊区的一幢二层独楼赶去。这是才换的一个地方,上午老哨给找的。这是座农家独院,前后都是青纱帐,一条土路曲曲弯弯通过来。
  潘云飞老远就下了车,然后步行。建明对这个地方不满意。建明说杂在居民中间最安全,一旦有事,警方也会投鼠忌器。潘云飞说有一利必有一弊,住闹市里只能孤注一掷,不能脱身。
  此时正是秋风送爽季节,路两边连绵不断的玉米地结着饱满的种子。潘云飞没有注意到有个人一直猫着腰在玉米地里跟踪着自己。
  
  这人是陈万里的弟弟陈万明。陈万里在地下赌场放高利贷,被潘云飞三人用枪打掉了半个脑袋,陈万明就在现场。陈万明亲眼看着哥哥的鲜血在空中铺成了色彩斑斓的图案。
  陈万明当时把嘴唇咬出了血。
  陈万明今天受朋友之托,带几个马崽来摆平一桩纠纷。车停在村口,几个人抽着烟,坐在车内,静等事主的到来。
  陈万明无意间一回头,见到了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潘云飞。
  他觉得潘云飞这身打扮很滑稽,他看见潘云飞把眼睛摘下来,扔进了路旁的草丛里。
  
  夜色深沉时,潘云飞租住的小楼有人敲门。这虽是座农家院落,但楼下安装了防盗门。
  黄老歪正躺楼下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趿拉着拖鞋去开房门。里面的木门打开了,外面的防盗门上架着一杆黑洞洞的五连发猎枪,火光一闪,黄老歪应声倒地。
  外面人把手伸进打烂的纱窗中,抠开了锁。陈万明和四五个人托着猎枪冲了进来。
  老哨在二楼楼梯口刚一伸头,几团火光打去,老哨滚了下来。
  冲上二楼,没有其他人,陈万明等人又冲了下来。见黄老歪还在扭动,一脚踩了,用枪口抵着黄老歪头部又放了一枪。
  
  附近的农民听到枪响,赶来查看,夜幕中一看不清牌照的轿车呼啸而去。
  
  潘云飞和建明就在不远处的一家台球室里。晚上和黄老歪老哨几个在屋里喝了酒,建明提议出去熟悉熟悉,黄老歪懒得去。老哨本来是要去的,被黄老歪喊着了,找了把镊子,叫老哨给他拣白头发。
  潘云飞和建明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见了一家台球室,就走了进去。
  两人要了张案子,聚精会神地打了起来。
  边上有五六个小混混,长发披肩,打扮怪异。见他们面生,就知道是新来的租房户。几个人一使眼色,将台球案围了,要和他们挂彩。
  潘云飞球杆朝案上一丢,说不打了,起身要走。小混混哪里肯依,在门口将潘云飞和建明拦了。潘云飞见对方酒气冲天,没有硬闯。不想建明走过来一推,惹恼了他们。几个人纷纷跑出屋去,每人在地上拣了两块砖。
  就在这时响起了枪声。听到枪响的方位,潘云飞骂一句:
  “闻天海个王八蛋!”
  “王八蛋!”建明也骂一句。
  小混混听到枪声正愣神,见他们骂,以为是骂自己,举着砖头冲了过来。
  潘云飞和建明同时拔出枪来,潘云飞说:
  “小崽子,通通给我滚!”
  小混混当时有两个瘫在地上,其他人撒开脚丫狂奔起来。
  潘云飞和建明收起枪,钻进了青纱帐,一口气跑出几里地,拦了辆农用机车,随便说了个方向。路上不时有警车闪烁着警灯迎面驶过,二人假装睡觉,将头埋了。
  
  陈锋没去饭店。陈锋这两天想散散心。陈锋和单位的两个朋友先是去“永远渔村”吃了海鲜,然后驱车去了黄河边。夜幕下的黄河舒缓而固执地流淌着,月光下的河水如戈壁滩上的流沙。三人坐在寂寞的河坝上,被潮湿的风吹了个透。
  陈锋是一家事业单位的职工,泡病假已多年。陈锋和单位上上下下相处地都很融洽。一个曾经是打架不要命的人,一个对同事肝胆相照花钱如流水的人,一个在单位里无所祈求的人,这种人上上下下都很受关照。
  夜越来越深,河里的凉气爬上来,不依不饶地盘剥着三人的体温。
  “咱们回吧。”陈锋说。
  “回吧。腥气一阵比一阵重,水涌地也急了,快到脚面了。别是有条百年大鱼来了。”同事亮说。
  三人站起身,脚下浑暗的水面搅起一个硕大的旋涡,一只结实有力的鱼尾竖了起来,三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尾。
  亮先跑的,接着是同事凡。陈锋看着鱼尾劈开水面,水花溅到了身上。
  回去的路上,三人又觉得饿了。喝酒的人总是吃不饱。
  进了市区,见不远处一家地摊红红火火,车朝路边一停,几个人坐了下来。
  陈锋刚喝一口酒,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号码很陌生。陈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是潘云飞打来的,潘云飞说黄老歪和老哨很可能被闻天海干掉了,说要先出去避避风头,一时提不出钱来,叫陈锋先给他拿上五千。
  “你在哪里?我车上正好有六七千。”陈锋站起身,来到了马路边。
  “我和建明去找你,说一下你的方位。”
  
  约莫过了大半小时,潘云飞和建明赶来了。建明没下出租车,一张脸阴着。
  潘云飞扫视了一下吃饭的人们,把钱接过来。钱是用报纸包着的。潘云飞说:
  “出了这事,警方一定会全力打击,我和建明先躲外地一段。来日方长,我不会放过闻天海的。你尽管放心做你的生意,你不会有事的。你是良民,闻天海不会象对付我这样对付你。打死一个良民,风险要比打死一个坏人大上十倍。何况你对他勾不成威胁,傻子才会对你动杀机。你该吃吃,该喝喝,把心放肚里。”
  
  “那个人是谁?”亮看着远去的出租车问。
  “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潘云飞,他出事了,问我取个东西。”
  “终于见着他的面了,”凡说,“锋哥,有机会引见引见,和他坐坐。”
  “最好不要和他坐。”陈锋说,“万一公安一下捂了,我们都说不清。起码要去号里喝一段稀饭。再说他们这种人仇家多,碰上寻仇的,人家又不知道你是谁,还不一锅烩了。”
  “就是就是,”亮说,“上次我和陈锋在金兰湾夜总会跟收保护费的狄爱国一起唱歌,突然冲进一群人。当时是夏天,那群人却穿着长袖,胳膊直溜溜不能打弯,一看就是里面带着家伙。幸亏狄爱国和他们说开了,要不不堪设想。”
  凡笑了,凡很年轻,很年轻的凡喝了酒目空一切。
  “刺激。我就喜欢这样,大不了是个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就会酒后说说。”亮白他一眼。
  “你懂什么!”凡声音很大,“坏人里面胆小的也占大多数,亡命的只是个别。好人里面也是胆小的占大多数,但不乏胆大的。因为胆大的好人没有去冲冲杀杀,所以在这方面没有显露出来。”
  “但往往是三四个坏人就控制了几十个好人。比如说车匪。也许这几个坏人很胆小,也许好人里面就有胆大的。”
  “这种事情首先双方就不公平。好人不能带凶器,好人听政府的。但坏人要干坏事,自然不听政府的,自然携带凶器。所以双方碰到一起,好人手无寸铁,首先就处了劣势。就是有胆大的好人赤手空拳站出来,要是正好碰上胆大的坏人,好人就要吃亏。但这并不能说明双方谁比谁厉害。”
  陈锋一直闷头喝酒,这时插了话:
  “即便是一个胆大的好人和一个胆大的坏人都不拿武器,还是好人吃亏。比如说一个人从小就勤奋学习,长大了自然能考上大学,只要他生理没有缺陷,然后是研究生,博士,只要他愿意。而一个坏人从小就打架,一直打到青壮年,如果有打架大学,也考上了。所以一个胆大的好人和一个胆大的坏人放在一起打架,正好用上了坏人的长处,从这点说,还是坏人厉害。”
  “不和你辩了,”凡打个哈欠,“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陈锋先将凡送回了家,然后送亮。亮和自己住隔壁楼。
  看着亮醉醺醺往楼上爬,陈锋打了个哈欠,将车倒出来。
  刚锁好车门,电话又响了。陈锋准备将电池退出来,电池退出来就不在服务区,就不代表自己不愿意接听。虽然这一套大家都知道了,但总有个托词。
  忍不住还是看了看号码。是亮家里的。不会是亮爬楼梯摔住了吧?
  按下接听键,亮的声音有些慌乱。亮说内弟嫖娼被抓住了,罚款八千,不拿要送劳教。陈锋问是哪里办的,亮问了下老婆,告诉陈锋是分局治安大队。陈锋问他准备出多少钱,亮又问老婆,然后迟疑地说,五百够不够?陈锋叫他带着钱下来。陈锋拨了几个电话。
  路上陈锋买了两条中华烟。
  将亮的内弟从治安大队领出来,陈锋对送出门的干警说:
  “这两天我来找你们,你们说地方,咱们好好玩玩。”
  
  下午三点了,陈锋还在睡。给亮办完事情,天已拂晓了。
  家里的电话一阵接一阵响着。陈锋来回翻着身,不想去接。
  电话铃声响得不屈不挠,仿佛你不去接,他就会一直响下去。
  陈锋骂一句,拿起电话,恶声恶气地喂了一下。
  “是我!你小子死了!手机也不开!”
  “噢,是爱国!什么事情?”
  “出大事了,你赶快来一下,我在胜利路天天浴吧二楼28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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