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长雷、大脑袋、六子都被分派到扫荡910车站。我们每人手里一把短铁锹、一只钢管或
铁棍。铁锹是为了防止对方用喷子,可以护住脸。我只带了一把铁锹。
火拼持续了6天时间,我们在车站,910沿线以及东北帮租住的民房里展开血战。我用铁锹劈
翻了四个人,全都伤在肩上;用铁锹背拍花了两人的脸。六子和大脑袋分别把东北邦的两个
人达成了重伤。
双方都调动的将近100人左右的人马,双方都损失很惨重。东北帮消耗殆尽,被全面根除,南
城和西郊也损兵折将。我被人用喷子喷了两次,幸好护住了脸,但前胸和肩膀也是血肉模糊
。
警察在火拼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开始搜捕,我和长雷躲了起来。
听说前前后后抓了30多人,有东北邦的,也有南城和西郊的,没有人撂出我和长雷,我们躲过
了这一劫。
赵福海兄弟没有找到,搜捕痢疾的人也被有任何进展。
听说盒子到白沟买了一张重弩,在箭头上煨了药,守在痢疾家门口三天三夜,结果还是一无所
获。
经过警察的大围剿,南城的地面平静了。东北帮被彻底铲除,西郊和南城的大部分混混也都
被关了起来。我只好回学校上课。
我是那***中学有史以来一次旷课时间最长的学生,校方非常震怒,本来要将我开除。后来我
写了一份深刻的检查,张阿姨也帮我求情(免不了通知家长),最后给了一个记大过处分,后
来到高三才撤销。
我上学后的一个月后,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痢疾在南城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是两个人――痢疾用一把火枪顶着赵副海的眼睛到南城分局去投案自首!
整个南城都在传这件事。听到这个消息,所有认识痢疾的人都惊呆了
后来赵福海被判死刑,定性为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首犯,有杀人、贩毒等多项罪名。
痢疾在报案后半个月被放出来。
听说他直接去了公墓。
在小伟的坟前,他被尾随而来的南城老炮围住。有人问他是不是出卖了小伟。
痢疾点头。
问他为什么。
他不说话。
一个跟痢疾关系很好的老炮问他是不是为了吸粉儿。痢疾一言不发。
那人又问他是不是为了萍姐。痢疾还是不说话。
最后,那个和痢疾关系最好的老炮朝痢疾脸上劈了第一刀……..
后来听说,痢疾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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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混混里第一、第二号人物都完了。
婷曾经跟我说过:“你不要总打架。你看像那个什么叫‘六子’的,他们成天跟人打架,不
会有好下场的。”
婷说的很对,小伟和痢疾真的没有好下场。
小伟应该死。因为没有人能够为别人活着,为朋友也不可能。小伟一辈子都误以为自己的仗
义是很光彩的事,一直错误的认为对朋友就是应该毫无保留、真心相对。
金葫芦说过:“都他妈什么年代了。”
小伟应该死,因为他活的方法不对。
与东北帮火拼时,我们抓住了对方的几个人,知道了小伟死时的情况。
当时小伟已经身中20多刀,手里的刀早被打掉,血差不多流干了,背靠一棵大树站着。
小伟招手,让赵福海过来:“你过来,他们没资格杀我。”
赵福海提着一把刀,左手拿着存折走过去。
小伟看见了存折,喘了好一会儿说:“六子是小孩,跟这事儿没关系,你别伟为难他。”
赵福海笑了笑:“不是那小孩,是你最好的朋友告诉我的,他告诉我你在这儿,他叫痢疾。”
“奥,”小伟点点头,沿着树干慢慢蹲了下来,伸过手去:“把存折给我。”
赵福海把存折递过去,小伟紧紧攥在手里。
忽然小伟“呼”站了起来,右膝狠狠的顶在赵福海的裤裆里,赵福海疼的哇的叫了一声,然后
一刀插进小伟的胸口。
小伟沿着树干又蹲了下去,死了。赵福海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可是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敢上
来扶。因为他们说当时都以为小伟还活着,一双眼睛盯着每一个要走近他的人。
直到赵福海带着东北帮全部撤走,没有人敢补第二刀。
小伟死了,街市依旧平静。
小伟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人,活的时候很牛逼,死的也很牛逼。
可他还是死了。
那年我16岁,狂野的少年结束了。
高中剩下的两年我过的很充实,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学习努力,成绩中上。小伟的死带来的
阴影正在渐渐的远离我。
婷在高二的下半学期和我分手。
分手之前早有端倪,所以两人都很平静。我想那时我们太年轻,我们之间的也许根本不是爱
情。
婷是我一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好女孩,直到现在我还很感谢她。
黑色的七月如期而至,我发挥得一般,成绩高出重点本科线两分。
我所报考的普通本科第一志愿是地处华中的一所由陈毅元帅创办的财经大W,本来我认为十
拿九稳。
老妈不放心,到高招现场日夜打探,普通本科即将招完,噩耗传来。我被一个比我总成绩低8
分的女生顶掉。理由是这所大学是财政部所属,而女孩的父母都在财政部工作。
理由绝对够充分,我欣然接受。老妈不服,多次写信上告,我只好反过来劝他。
后来我服从调剂来到了本市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理工科大学,但专业我很喜欢,据说毕业生分
配也非常抢手。就这样我即将开始我的大学生活。
原来的朋友们听说我考上了大学,纷纷请我吃饭。阿远也从老家打了电话过来。
小伟出事以后,阿远回来过一次。我第一次给他写的信他没有收到,过了一个月退了回来,我
不得以又寄了一次,阿远才收到。
当阿远慌慌张张走下火车的时候,南城已经太平。赵福海兄弟被正法,南城和西郊的老炮大
多数还在看守所里。
阿远到小伟的坟上守了两天,不吃不喝,我们强行把他拉回了家。第三天,阿远要回去,说在
老家准备读一个自费的大专,不要高中文凭,交钱就上,同时他也想换换环境等等。从此一连
两年没有阿远的消息。
阿远在电话里说大专课程都念完了,很快准备回来,我高兴极了。
这是1994年即考上大学以外第二件令我高兴的事。
大学生活比我想象的丰富的多。
可以公开吸烟和谈恋爱使我对大学生活一下子大感兴趣。每天只有半天课程,下午我大多是
在篮球场和牌桌上度过。宿舍里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每天都有暴笑的笑料出现。夏天运动
结束后大家在洗漱间光着屁股冲凉水,喊声惊天动地。冬天在校园里和女生打雪仗,乘机占
便宜……..
考试作弊,通宵打游戏,写入党申请书,考前突击…总之我依旧是一个正常的乖孩子
我逐渐相信自己仍然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是个斯文人,直到我认识了长大以后的关小
雪。
关小雪是我妈同学张阿姨的女儿,比我高两届。我以前见过她两次。
我小时候见过她,在我印象里她是个胖嘟嘟的女孩,梳着两个小刷子,比我高一头,老妈让我
叫她小雪姐姐。其他没有任何印象
第二次是在我家门口。张阿姨和我妈聊天,她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着。我最怕和大人打招呼,
但被老妈发现,只好过去,叫了声张阿姨,小雪姐姐就赶忙跑上楼。听老妈说那天张阿姨到南
城来开会,顺便来看看她。
第三次是在大学里,我打断了她的党课辅导。
我们学校的阶梯教室设计的非常不合理,前5排的地势非常低。如果教室门关上,你站在门外
从门上的小玻璃向里面看,只能看见5排以后的人。而且晚自习时,经常有各系的学生干部借
来稿活动,例如党课辅导,而其他系的同学还可以照常自习。可那时我刚入学,不知道。
那天我到阶梯教室找人,找人打架。
打架的起因记不清了,好像是住我们楼上宿舍的一群大三的家伙从窗口泼脏水,把我们晾在
外面的衣服弄脏了,我同学上去理论,反被打了一顿。我回来听说,抄起平时锻炼用的臂力棒
满校园找大三那家伙。
终于我在阶梯教室发现了他,坐在最后一排,悠闲的听着耳机,旁边三三两两是一对对男女在
一边看书一边打情骂俏,我断定这间教室没有上课(我们晚上经常有选修课)后,一脚把门
揣开。
门一开我大吃一惊,只见前四排整整齐齐坐满了人,讲台的黑板上写着“学习李素丽,树立正
确的人生观”。讲桌旁长大了的关小雪穿着白毛衣蓝仔裤,和所有人一样惊愕的看着我。她
刚刚说完:“…….做一个怎样的人……..”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关小雪和我在一所学校!
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揪那厮出来,那厮杀猪似的大叫,装腔作势,不肯跟我出去。我万般无奈
只好在教室解决他。
作为她们系学生会主席兼学生党支部书记的关小雪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那场架当然没有
打成,不过一个月以后,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关小雪正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的第二天,我们俩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我揽着她的腰,她一
定让我变态的叫她“小雪姐姐”,然后回忆着我原来怎么尊敬的叫她,乐不可支。
我说:“还是别叫姐姐了吧,回头当心叫惯了,XX的时候不适应,很容易阳痿。”
“小屁孩,哪来那么多坏想法!”她知道我是典型的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倒也不是
很紧张。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校门口。
校门口有很多灯,我看见一个人在金黄色灯影里冲我傻笑――阿远。
我高兴的跑过去。
阿远长高了,更清瘦了。但笑容还是那样,像个女孩。
阿远跟我说回来一个星期了,现在正在市区找工作,特别有时间,所以找我来玩。
我也特别有时间。于是我让阿远住下来。
阿远和我一起住了半个多月,我们每天一起打球、玩游戏、喝酒、看录像,阿远跟我和关小
雪一起在学校吃饭,晚上住在我宿舍――我们屋有一个同学休学回家了,腾出一张床。
关小雪可能对阿远没什么好感,大概认为他来白吃白喝,不过她在阿远面前没有一丝一毫表
现出来。她怕我翻脸。
半个月以后阿远跟我说找到了一份推销洁具的工作,说要去上班,我劝他不要去。
我说:“你丫不是学的是建筑吗?搞推销能行吗?”
阿远说:“建筑类的专科找工作太难了,再说我的那所学校是民办的,好多单位都不认。能
找到这个就不错了。”
“我有个同学,也是学建筑的。他们学校大二的出去打工就有人要了,你丫再试试。”
“我和你们不一样。”
阿远每次都用这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阿远不听我劝,搬出了我们学校,去上班了。
阿远上班以后忙了很多,打过两个电话告诉我现在很好,挣钱巨多等等,不过我们好久都没见
面。
有一次星期天傍晚我坐车回学校(我们学校在北城,我通常星期五晚上回家,星期天晚上去
学校),我看见阿远从马路对面的由市区回南郊的公交车上下来,匆匆忙忙过马路,向我这边
走来。
阿远显得很疲惫,短袖的白衬衫显得很脏,歪斜的系着领带,皮鞋上全是灰尘。左臂下夹着一
个手包,右手拎着一个大大的可乐瓶子,里面有半瓶白开水。
我知道阿远很爱面子,平时也很注意仪表,我想他不想让我看见这个样子。我连忙躲到一个
大树后面。
阿远跑过了马路,把速度放慢了下来,慢慢的从我旁边走过去,走的更疲惫了。我心里有点发
酸,怕被他发现我,就连忙挤上车走了。
我想阿远过的并没有他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阿远突然来学校找我。
阿远让我陪他去西城的青年活动中心领奖。我问是什么奖。
阿远兴冲冲的说:“甭说那么多废话了,你赶紧跟我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那天我们是打车去的。车上阿远告诉我,他参加全市青年歌手比赛,得了个业余组的二等奖
。我高兴坏了,阿远也激动不已。
我们到了青年宫,我在外面等他,他去领奖品。阿远的奖品是一个漂亮的水晶奖杯、500元现
金和证书。奖杯很漂亮,印着“全市青年歌手业余组通俗唱法二等奖”的金色大字,阿远爱
不释手。
当下阿远请我吃饭,我们找了一家西餐厅,点过菜后阿远跟我说,其实这次最重要的不是奖金
和奖杯,重要的是三等奖以上的可以参加广州中唱在我们市里举办的培训班,成绩突出的可
以和广州中唱签约,出唱片。
我说:“你丫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是明星了吧?真误认为自己是有前途的苍蝇了。”(我很
后悔说过那句话。)
阿远听了我的话也不以为意,因为他那天太高兴了,脸上又恢复了他自信的笑容,这种笑容我
只记得我俩小学在垃圾堆里捡烟盒的时候曾经见过。
后来阿远经常打电话告诉我好消息,中唱的培训班离我们学校很近,他来找我的次数也多了
起来。我很高兴我的朋友又找回了方向。
最后一次见到阿远是一个阳关灿烂的初夏,阳光投射到校园外浓密的槐树树冠上,然后斑驳
的撒下来,落到路旁花圃中一从从开花的灌木,有蜜蜂和苍蝇在花间飞舞。初夏的午后让人
慵懒和疲倦,静谧的气氛和缓慢的节奏让人有一丝伤感和厌烦。
阿远神秘兮兮的掏出钱包给我看。我打开,里面有一个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明艳动人
。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培训班认识的小妞?”
“对呀,你觉得怎么样?”阿远很企盼的看着我。
“漂亮啊,那还用说,配你富裕”我十分肯定的说,阿远听了很高兴。我接着说:“配我正合
适。”
“去你大爷。”阿远笑着抢回钱包。
“哎,我觉得那妞长的像日本人。你拿过来再给我看看。”说着我伸手去抢。
“甭介,甭介”阿远躲闪着:“看到你丫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是有好多人说她长得像日本人。”阿远说着,满脸得意:“下次我把她带来给你们看看,
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后来阿远问我磁带给他带来了没有。这已经是阿远第三次问我了,他曾经借给我一套beyon
d的磁带,我每次都忘在家里,说了三次还是忘记带来,上周我回家去找,没找到。
我只好告诉他丢了。
阿远说没事,他再买一套就是了,他说他也是借人家的。
我当时有点过意不去。
分手时阿远喊我:“兄弟,我出了唱片一定送你”。
“行了老大,饶了中国歌坛吧,再说唱片很贵的,别糟踏东西。”回头看是阿远正坐在自行车
上,一直脚支地, 胳膊肘和上半身伏在车把上。
“你大爷,没听你说过好词儿”。
那时阳光正非常刺眼,阿远背光站着,我眼前一片红亮的光斑,所以没有看清他是不是在笑。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我星期五回家,忘了带钥匙,老妈给我开门。
老妈神色非常慌张,抓住我的手。老妈的手很凉。
“怎么了妈?”我也很紧张,不知有什么事。
“小远上电视了,他杀了人了。”
“啊?”
后来老妈告诉我,《本市新闻》新闻里报道一起杀人案件一周内告破,死者是两个人,凶手许
志远案发后潜逃至老家大庆市,后本地警方和大庆市警方联合行动,一周内将凶犯和其女友
抓获等等。
我脑子里一阵眩晕,马上给王大毛、小宇他们打电话,小宇说他也刚刚知道,王大毛说让我们
去他家,他有事要说,关于阿远的。
我几乎是飞着下的楼。
王大毛家很近,我用了5分钟赶到。屋里有好多人,房间里都是烟,没有人说话。
王大毛告诉了我经过。
经过很简单,那两个已经死了的人轮奸了阿远的女朋友,阿远用一把双管猎枪崩了他们。
好像王大毛还说阿远的女朋友认识那两个人,那女孩是被骗到两人的住处被轮奸的。事后她
向阿远哭诉。(我至今不知道那女孩是个怎样的人,但愿她是好的,但愿我朋友死的值。)
阿远在培训班宿舍里想了一天,抽了一条烟,最后给王大毛打了个电话。
王大毛赶到阿远住处,知道事情经过以后劝了阿远一天一夜,阿远一句话没有说过。王大毛
又守了他一天,实在撑不住了,不知不觉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阿远不见了,全城找不到他。
再后来他也看了新闻。
传闻有两个版本,第一个说阿远找到那两人的住处,只有一个人在家,阿远先杀了一个。然后
开始等第二个。等了三天三夜,第二个人回家,阿远杀了他。第一个人已经臭了。
第二个版本:阿远冲进屋的时候两个人都在。阿原先杀了一个,然后用枪顶着第二个人的头
,跟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夜的话,那人大小便失禁了数此,第二天凌晨的时候阿远崩了他。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星期六和星期日我病了两天,输液,吃药。星期日晚上我又回到学校。
我径直走到学校的小饭店。我和阿远经常在这喝酒,阿远和老板还是混的很熟。
我正在发烧,自己喝了半瓶白酒,脸红的厉害。
老板过来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高兴?我说没事,小时候捡的烟盒丢了。老板不信,笑了,
拿出一瓶五粮液,坐过来和我一起喝。
我说这么好的酒你真舍得。老板说不是买的,朋友送的。
我说了一句话老板后来说很有道理。我说:“不要欠朋友的太多,因为你可能永远没有机会
还。”我说完差点流泪,我从小学毕业之后没哭过,我要保持纪录。
后来老板用他进货的小面包车吧我送到医院。我一路在想,阿远为什么一直只跟我说他的高
兴的事呢?难道是他好面子,虚荣心吗?他从来不想输给我。
他出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是怕麻烦我吗?还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算是他朋友呢?
可能他没觉得我是朋友,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想着,心里好受了很多。
老板说我从学校到了医院,一路都在笑。
我感叹上苍总是在我最快乐的时候夺走我的朋友,在我刚刚感到快乐、刚刚感到一点成就、
刚刚想为我爱的人做点什么的时候。
我想没有阿远,我一定没有今天。我很感激阿远在初三、在很多时候给予我的帮助,我却从
没给过他什么。
可能在我心里一直就没有看得起阿远,我认为他性格很懦弱、虚荣、好面子,我想他可能一
辈子不会有什么出息………我为我曾经如此卑下势利的去想自己的朋友跟到非常的羞愧。
最后见阿远那天,阿远叫了我一声“兄弟”,他平时很少这样叫我。
我想他那天他在阳光下一定是在笑。
可是我不配,真的不配。
大四那年,我在宿舍床下发现了阿远借给我的磁带。